林叶城一饮而尽，觉得好受了些，因为茶水早已凉透，一时的减缓了身体的燥热。

“月娘不在，你可以走了。”

林叶城本要就此离开回家，但一想到这流氓可能会对月娘做什么心里就愤然，月娘向来卖艺不卖身，他要把人赶走了才能安心离去。另一边，白恒若有所思的点头，没吭声。

“跟你说话呢。”

“我……”

“你付了多少银子我都可以如数给你，但是月娘绝对不接客。”林叶城说的斩钉截铁，脸上倒是有难得的坚定。白恒忽地对他的态度有了点兴趣，故意顺着他的话问，“你喜欢她？”

“关你什么事？”

林叶城没好气应着，心里嘀咕着干嘛跟这种人那么多废话，他立在桌旁微微动了动脑袋，感觉有些沉重，心里还似乎有灼烧感，而且眼前若有若无的雾蒙蒙一片。

“我会把银子给你，你……你不要待在月娘屋里。”

“那我就没有休息的地方了。”白恒借着內间的烛光，略带笑意的回应。他刚刚觉得茶水太凉，只轻啜了一小口，加上从小习武，身体底子好，那茶水中的药以及屋内的熏香于他而言影响小一些。

“这样……”

见人迷糊着，白恒也不再逗他，只正声道:“你口中的月娘已在别院睡下，这个时辰城里宵禁都开始了，你怕是回不去了。”

“啊！”

林叶城吓了一跳，眼中的光芒跳动不已，他浑身一下子起了劲儿，皱眉朝着內间窗口跑，推开木窗看到外面已是漆黑一片，空无一人。二楼屋内点的烛台不多，暗铜色的梳妆台镜子边缘反射着幽幽的红光。

“糟糕，这下老爷子肯定饶不了我……”林叶城皱眉自顾自嘀咕了句，突然间，体内莫名流窜过一股火热，引起怪异的反应，他脸色一白，扶着窗下的墙缓缓蹲下身，背靠着墙坐到地上。

“你没事吧？”

“没事！”

林叶城面色莫名的通红，他目光躲闪只低垂着头，红晕一直连到耳根，发觉自己的话语有些激动忙又故作镇定的缓声添了句。

“你既然已经付钱了，就去休息，我，我借用下房间，就待在这里，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睡觉的！”说话间他将头枕在弯曲的膝盖上，根本没看对方，发带垂在半空，连同几缕青丝。

林叶城心里面把那个下药人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此刻的他脸烫的吓人，嘴里干涩，他喉结滚动，手指紧攥，压抑着自己羞耻的反应，身体似乎脱离了理智的掌控。

从前来清江院儿这么多次，没吃过猪肉总也看过猪跑，这身体反应肯定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

“不舒服？”

一只手伸了过来，搭在林叶城肩膀上，指尖略凉的温度透进衣衫里，他身子猛的一僵差点跳起来，但还是咽着口水忍住了，尴尬不已的闷声回答，“没，没什么，哎呀，公子你要休息的话就快去休息吧……”

后面的话还未尽，但林叶城缄口不言了，只拨开那人的手催促着，这种狼狈的样子被看到了传出去后可就丢大发了，而且又不知道这人究竟是好是坏。

白恒挑眉，他心里极为清楚这少年如今的情形，但还是故意装作茫然不知的模样，暗笑着甩甩袖子站起身，“那好吧，你且待着，我先睡了。”

“嗯。”

不一会儿，白恒将烛灯都吹熄了，兀自走到床榻旁，躺下休憩。屋里陷入一片寂静的昏暗，没有一丝声音。透过窗格子照进来的稀薄月光中还有粒粒灰尘，浮动着。

黑暗中，林叶城得以长吁一口气的抬起头，靠着背后的实木墙壁。

四周太静他也不敢发出声，只能大口的呼吸，头微扬，黑色的瞳孔中倒映出夜色，因为身体紧绷着，他的额头上渐渐覆上一层细碎的汗珠，忍不住想要扯开衣衫透点风进去，但是想到什么又觉得有点恶心。

帐幔内，盖着薄锦被的白恒本以为这少年肯定会忍不住而有什么动作，却不料半晌都没动静，屋子只静悄悄的，他也确实因为舟车劳顿而睡着了。

已是子时将尽，夜半本应寂静无声，但白恒耳中逐渐的钻入些细细碎碎的声音，从一开始的混沌到最后愈发的清晰，虽然很小，但依旧可以分辨得出从哪儿发出的。

白恒睁开眼睛，伸手拨开帐幔，借着窗棂外透进来的稀薄月色侧头瞥了眼外面，内间已经没了人影，估摸着是在珠帘外，他坐起身走了出去。

刚刚那嘴硬的人正坐在地上，白恒看他身子在微微颤抖，轻摇头，该是药效烈了起来，不过这小子能忍两个时辰也很是够倔的。

莫非，虽打小身处小倌楼但还没有被人碰过？

这般想着白恒抬步走了过去，蹲下身伸手搭上他削瘦的双肩，林叶城因他的动作猛地抖了下，缓缓抬头瞧了他一眼，面色绯红。

白恒看到那双目色迷离的眼睛时心里一跳，不知怎的一把把他抱了起来，本来就是那些人掏了银子送的，不要白不要。

本以为地上的人会反抗但没想到身子软绵绵的也不折腾了，歪在肩头处贴近的脸热气腾腾，只哼唧了句。

“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