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因着个周澄临闹得不快。自己醋意上了头，伤了许弄欢，谢词只能打碎牙和血吞，一路陪笑。

到了棉锦城，琢磨先把人哄去制衣的铺子量尺寸，再一个人去酒肆里喝得昏天暗地。不想却又遇上了熟人。

“哟~，这不是谢大人？”红衣的美人拿着绢扇半掩娇唇，指甲上的丹蔻在阳光下亮得闪人。

“红漪？”谢词半醉迷蒙的眼，“怎么哪都见你？”

“本姑奶奶倒想问，怎么哪都见你？”

见只有谢词在这，红漪也懒得做个淑女姿态。两人明摆着嫌弃对方得不行。

红漪在谢词面前落坐，给自己倒了杯酒，笑得明艳动人:“告诉你个消息，我要成亲了。”

谢词一口酒卡在喉咙，咳了半天:“你成亲？哪家公子？我道他不知你之前的风流佳绩。”

“怎么说话的？”红漪嗔了他一眼，“我以前只不过爱混迹秦楼楚馆罢了，凭什么你们男子去得，女子去不得？”

“都道我花心，不过是他们本事不够罢了。”

谢词同意的点头，红漪如此，不过是不够喜欢那些男子。

“那他呢？就值得你嫁？”

提及他，红漪竟也眉眼温柔起来，带了笑意:“我什么样他都见过，但他也愿意娶我。他那样好的人，我自然是认定他的。”而后得意起来，“都道棉锦城嫁衣一绝，我夫君便带我来了。”

谢词恍惚，想起他第一次见红漪的模样。

彼时陈长玉刚嫁去赵国，他日日宿醉，躺在袖招楼里做他的纨绔子弟。

他看着那台上变换不停的舞姬，流水的席客，半点提不起兴趣。

人群中忽有阵骚动，他一眼望过去，是个红衣红裙的艳丽女子站在本该放酒水的桌子上，手里提着罐女儿红。

半醉半癫似的在桌上打着圈，红色的裙裾翻飞，惹得桌边的男子们一个面色绯红。露出白嫩的足，脚步凌乱又有章法。

与陈长玉完全相反的放荡女子，谢词忽生兴趣，走了过去。

他在众目睽睽中飞身上去，落在女子身侧，用一只手揽住那盈盈一握的腰。

“有美人兮，君子好逑。在下谢词。”他倾身在她耳边道。

“谢家公子？皮相真是人群中难寻的，可惜是个毛头小子。我可不和毛头小子谈论男女欢爱。”回他的是女子的调笑。

本来就是个纯情的人，生生装的多情样。被人这么一说，谢词臊得不行，脸红了大半。

下面围观的人纷纷唏嘘，谢词也不管，借着醉意，干脆直接吻了别人。

看到女子惊愕的神情，他才觉得自己赢了，本来以为是青楼里的女子，也不在意。

结果自己第二天入仕，做了个礼部小官，发现红漪竟是舞乐坊的头牌。简直恨不能一头撞死。

“现在想来，竟是你这么个愣头青夺了姑奶奶的初吻。”

谢词这边回忆着，红漪也恰巧抱怨起来。

谢词立马又喝了杯酒缓解尴尬:“少年年少不懂事，不提也罢。”

“这是害羞了？其实当初我对你是有那么点意思的，结果你后面的名声实在是……谁要是跟了你谁瞎。”

“往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如今你也有了归宿再好不过了。”

“嗯，他虽霸道，但对我也是真好。喜宴在朱云办，你若有时间，也来参加吧，毕竟人生在世，就这么一回。”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