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记得我！”胡古月一脸惊喜地看着他笑，高兴得有些手足无措，磕磕巴巴地说，“我可以送你回去的，你喝了这么多酒，如果开车的话太危险了。”

胡古月一紧张或者过度兴奋就会不停地说，而且说不利索，但他自己不知道。

李子钰听着他在耳边聒噪，心里好像没有刚才那么荒凉，身边也不那么冷冷清清了。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胡古月绑着石膏的腿，轻笑了一声，“你怎么送我回去？背我吗？”

“不、不是。”胡古月也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腿，脸一下红了。

李子钰安静地看着他，把胡古月的表情尽收眼底。说实话，即便眼前的男孩儿一直和陈黎形影不离，但他的视线却从没在他身上停留过。

“我背不动你。”胡古月把拐杖放到一边，弯腰托住李子钰的胳膊架在自己肩上，小声说，“但是我可以这样撑着你。”

“好，那麻烦你了。”李子钰借着他的力站起来，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胡古月身上。

其实他自己完全可以站稳，但他突然间就是想欺负一下这个胆小的小不点。

他可能真的是喝醉了吧。

从大厅沙发到门口最多一百米的距离，胡古月一只脚不能用力，只好一瘸一拐地架着李子钰往前走。

等到出了饭店胡古月差点虚脱，一张脸憋得通红，从李子钰的角度，刚好能看到他鼻尖上细细密密的汗珠。

胡古月吐出一口气，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眼睛亮晶晶，“出来了。”

他仰头看着李子钰，红扑扑的脸蛋像个要讨表扬的孩子。

“嗯，谢谢你。”

“嘿嘿，”胡古月傻乎乎地看着他笑，突然像是想到什么又忙着转身，“你等等我啊，拐杖丢了我哥会打死我的。”

胡古月说完就蹦着返回大厅去，他单腿跳到台阶前又怕李子钰走了，匆忙回头，“你等等我，我很快的！”

“你小心！”李子钰皱眉。

胡古月差点被楼梯绊倒在台阶上，赶紧稳住身体吐了吐舌头，要是在男神面前再摔一次他就不用活了。

回到沙发前拿了拐杖，胡古月顺手掏出手机发了条短信，收到回复后又赶紧原路返回。

李子钰还站在刚才的位置，风吹起他的头发露出半边侧脸。胡古月走近他身边，忍不住抬头看他。他家里有好多好多清酒的海报，也有他偷拍清酒的照片，大的小的，摆得到处都是。

可是那些纸上的东西看久了，心里反而越来越空。现在，真实的、活生生的人就站在他身边，他忍不住伸出手轻轻碰上李子钰的侧脸。

“你喜欢我吗？”李子钰侧过头看着他没有躲开他的手。

胡古月眼睛里的东西他太清楚了。

如果有人和他同病相怜，没有人可以救他而他却能救另外一个人。他救？还是不救呢？

“对、对不起。”胡古月如大梦初醒，一下把手缩回去，再不敢抬头看他。

“不喜欢？”李子钰又问。

“不是。”胡古月拼命把脸缩到羽绒服毛茸茸的领子里，用力摇头。

李子钰沉默了一下，肯定地说:“那就是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