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狂奔到停车场，白朔匆匆忙开了车便奔去了火车站。他心脏砰砰直跳，到现在脑子都有点乱。

今天几号了？

他记错时间了？

从N大到火车站白朔只用了十五分钟。这边他很熟，刚才陈黎电话里说的摊位他也知道。

即使隔着来来往往的行人，白朔还是一眼便看到嘴唇发青，瑟瑟发抖的身影。

“陈黎！”白朔嗓子发干，听起来有些嘶哑。

他大步冲过来，二话不说便脱了棉服裹在了陈黎身上。

“你不知道这边多冷么？有没有点常识？零下27度！会冻死人的啊！”白朔阴沉着脸，抱起面前已经迷糊的人就往外跑。

“陈黎，说说话。”白朔无比着急，他将人放在副驾上，立马调转车头开去了医院。

车里暖风开着，热乎乎的气流扑在脸上让陈黎舒了口气。

他侧过头看着白朔紧绷的下颚鼻子发酸，他真的好难受。

“白朔，”陈黎吧嗒吧嗒掉眼泪，“我好冷。”

白朔转过头，呼吸微窒。他现在已经什么都顾不上了，看着面前的人，只觉得十分心疼。

“乖，忍一忍。”白朔腾出一只手摸摸他的脸，触手一片滚烫，“我带你去医院，别哭。”

“我的，东西被……偷了，”陈黎委屈地看着他，“棉袄也……被偷了，手机……”

他的身体依旧在发抖，一句话说得断断续续。

“我给你……打了电话，”陈黎睫毛颤了颤，强忍着泪水，“你不接。”

白朔听出了他的委屈，心里无比愧疚，有些懊恼刚才对他大吼大叫，于是更加温柔，“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早点来接你，好吗？”

他现在已经不想解释他为什么不接电话，也不想告诉陈黎他冒了多大的险逃了副院长的课。

他只希望陈黎不要冻伤。

近三天寒潮来袭，大风降温。他想到陈黎冻了那么久，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那句话。

我想早点见到你呀。

如果不是因为他……

他带陈黎去了离火车站最近的医院，把人抱下来的时候已经昏睡过去了。他一边叫着他的名字，一边把人送去了急诊。

结果毫不意外，耳朵和双手都有不同程度的冻伤。

白朔叹口气，愧疚万分。

办完住院手续回到病房，陈黎已经醒了。见他进来缩了缩脖子，将大半个脸都藏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忐忑不安地看着他。

“还冷吗？”白朔在床边坐下，帮他掖紧被角，“耳朵和手会痛吗？”

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陈黎红彤彤的耳朵，心口像堵了块石头似的让人难受。

陈黎轻轻点头，情绪低落，“对不起，本来想给你个惊喜的，结果却添了这么大的麻烦。”

第一次见面，本来应该是充满期待的，或者是惊喜的，哪怕是有些相对无言的尴尬也要好过现在啊。

陈黎很难过，低垂着眉眼的样子像个犯错的孩子。

“别这样，”白朔揉揉他的头发，轻声道，“见到你我很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