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赫从书包里把早读要用的英语书摆到桌面上，然后又拿了只钢笔出来。从他坐下开始，即便顾厉一直往他身边靠，就差坐他腿上了，他的一张脸都吝啬的连一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

顾厉觉得没劲，只好揪着凳子挪回去。半个身子往墙上一靠，撑着胳膊开始仔细地打量他这三年来唯二的新同桌。

他上一次有同桌是什么时候来着？

顾厉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好像是刚开学的时候。他可爱的同桌伸出友爱的双手摇醒了通宵之后正在约会周公的他，然后……他的新同桌连人带凳子被他踹飞了。

新同桌摔到地上的时候错愕的眼神他现在都记着，但他这人就是起床气大，睡觉第一，吃饭第二。这是他人生头等两件大事，谁让那个小可爱撞枪口上了呢。

“大家把英语书翻到单词表，从第一单元的单词开始读，每个两遍……”

英语课代表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讲台上，紧接着教室里就响起了绕口的朗读单词的声音。

不过顾厉自然是不动的。他看着肖赫拔开钢笔帽，将外表黑黝黝的钢笔握进细白又修长的指尖。他也没有跟着大家一起读，而是低着头垂眸在单词表上标注了几下。

“肖赫，你怎么不读？”顾厉收回胳膊趴到桌子上，嘿嘿一笑，“你这好学生也不听话啊？”

肖赫标注完把笔帽盖上，似乎有些不耐烦，眉眼间多了几分烦躁，“你非要和我说话吗？”

顾厉一愣，心里竟然有些紧张，但还得装得若无其事，特随意地扬了扬嘴角，牛逼哄哄地说:“你可以选择不理我，但你也管不着我，这是我的人身自由。”

肖赫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像是被什么傻到没边的东西惊住了。

“你身上怎么这么香？”顾厉没看明白肖赫的目光，只觉得自己把他镇住了，于是特拽地趴到人家身边，用力嗅了两下。

肖赫觉得顾厉像只狗，收起獠牙的时候蠢的让人无话可说。

“你办饭卡了吗？”顾厉又问。

“算了算了，”没得到肖赫的答案，顾厉又接着说，“放学了你别乱跑，我带你去。我要睡觉了，你千万别碰我，不然我把踹飞了我可不负责。”

顾厉说完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闭上了眼睛。

肖赫呼出一口气，耳边总算清静下来。

一上午的课基本都是语数英，肖赫对这些东西早已烂熟于心但还是十分配合地坐了一上午，该听得该写的都完成了。

下课铃声响的时候，睡了一上午的顾厉还是没有醒，肖赫整理好课本不疾不徐地站起来。

安阳一中的师资力量不是最好的，但硬件设施却是一流。学生从早晨入校采取一整天的军事化管理，中午不允许外出。在食堂吃完饭后就去A栋休息，两个学生一间，自由组合。

肖赫跟在人流中慢慢走向食堂，耳边能听到大家在讨论数学题，也能听到大家在八卦一些明星。

就在这些声音里突然还响起了他的名字，虽然听起来语气不是很好，甚至是有些气急败坏。

“肖赫！你这个人真是……说好一起走的自己先跑了！”顾厉喘着气破开人潮朝他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