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木卷】第二十章
小说: 妖神录【一】 作者:杞囚者_ 字数:2083 更新时间:2019-09-22 11:47:00
大黄牛铜铃大的眼睛写满了凶狠,甩开尾巴,撒开蹄子就朝着如止撞了过来,这把如止看的一懵,他以为大黄牛对他很友善。
事实证明,如止的感觉没出错。
大黄牛带着一阵风与如止擦肩而过,如止顺着那力道转过身,他竟然看到了一个人影,那人影裹在一个大长袍子里,看不清真面目。
如止下意识的躲了起来,这些天的经历让他对人有了足够的警惕。
来的是一个全身裹着黑袍的人,那人高约八尺,看身材却略显单薄,尤其是对面又一只两米高的牛冲过来,就连躲在一旁的如止都暗自为他捏了一把汗。
可那黑袍人只挥了挥手,大黄牛就在他的面前僵住,不甘心的倒了下去。
如止惊讶的视线还在大黄牛身上,余光中那黑袍人动了,一步一步就走到他的面前。
“人族的小崽子,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声音像是埋在地底很多年,沙哑苍老,让人听到就有些害怕。
如止看着眼前这个鹰钩鼻子绛紫唇的老人,后背已经不自觉的湿了一片。
黑袍老人皱着眉毛一脸不悦的看着如止,忽然他的视线落到如止的颈上,老人伸出那只满是褶子的手从如止脖子上勾出一条线,如止下意识的捂住胸口。
他抬眼就和黑袍老人那双幽暗的眸子对上,额角一滴冷汗滑落,手指僵硬着又放了下去。
一块墨色玉牌自如止的胸口出来,上书“如止令”三字。
那玉牌本应该被捂的温热,却在老人触摸的一瞬间变得清凉。黑袍老人不动声色又伸出另一只手,将那玉牌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方才放手。
老人转过身摸搓着下巴,陷入沉思。
如止见这个可怕的老人终于松了手,他也松了一口气,立刻将如止令又揣回怀里。
突然,那个老人开了口。
“小孩,老人我腿脚不便。你帮我摘一些这星月果吧。作为回报,我答应你一个要求。”
话毕,还丢给他一个布袋子。
老人看着是老,但明显达不到腿脚不便的程度,但是如止看了眼地上还在翻白眼的大黄牛,一点异议都不敢有,立刻开始爬树。
如止不知道老人所说的一些到底是多少,就想着一直摘吧,到够了时,那古怪老人应该会说的。
摘着摘着,如止终于知道自己忽略的什么。
这段时间,一天内开启他的黑白世界时限的确增长很多——40分钟,但对比一天的十二个时辰还是太少了,现在他已经快支撑不住了。
额头布满密汗,嘴唇也开始泛起不正常的白色,头也开始疼了起来。但是既然已经答应老人给他摘果子,如止自然没有放弃的念头。
他抖着手爬上了第四棵树,刚想用一条腿跪在粗支干上,眼中突然变黑,如止腿下一滑就掉了下去。
没有想象的疼痛,他掉进了一个阴冷的怀抱,冷的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如止猜是那个老人接住了自己。
果然,上方响起了那个独特的苍老声音,“你眼睛有问题?”
刚刚他一直在想其他事情,这个小孩行动又没问题,他还真没注意到。
如止点头承认,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没有办法否认。
老人将他放到地上,那布袋子也被拿了回去。
“星月果勉强够了,那个要求你想提什么?”老人垫垫手上的袋子,那袋子瞬间缩小挂在他的腰上,然后他看着如止的眼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提醒你一句,我很厉害,也能治好你的眼睛。”
如止勉强站稳,眼前已经一片漆黑。
他这些天打探周围,其实就是为了更加了解这个地方,为了能出去,他不可能一辈子就守着这个果林。脑海里每次突兀的出现杜问钥当时的脸,想起苔米无辜的死亡时,他都会恨得将手掐出血。
他从来都不可能忘记,自己要出去,要去找帮如止找姐姐。他还想帮如止报仇亲生杀了杜问钥,就像当年他恨不得杀了欧达一样。
在岛上时,那位女仙长说过逐鹿院是玄灵域第一学院,苔米也曾说杜问钥的师尊是一位大能。可想而知,以后若是杀了杜问钥会惹来多大的麻烦。
刚刚黑袍老人伸手就挥倒了大黄牛,又说自己很厉害,但他即使能够杀了杜问钥也不一定能打得过杜问钥的师尊,老人看起来就像个孤家寡人,更加不用说去敌对那第一学院。
这是他的仇,他的怨,是死是活,一切后果也都应该他一力承担。他不会去连累一个对他心善、还特意告诉自己他能治自己眼睛的老人,他也想亲手杀了杜问钥。
可他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如何去杀一个在玄灵域第一学院修行的仙长?太难了。
现在一个机会就在面前,他心中对利用老人的好意有些抱歉,但他不能放弃这个机会。
如止的思绪在脑中又滚了几下,最终开口:“那我能在这之前,问一个问题吗?”
老人有些无所谓的点头道:“说吧。”
“刚刚您伸手就挥倒了那头大黄牛,所以您是一位仙长,使用了仙术,对吗?”
老人看着如止垂着的睫毛扇了扇,说出的话却让他幽暗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惊讶,他以为他会急切地问如何医治眼睛之类的话。但是这个孩子居然认真的想了半天想出这么句话。
他想知道这个孩子想要做什么,还是说只是一时好奇,便故意道:“我不过用了一些自己制的毒。”
如止有些失望,但他很快将心态摆正,关注到了话里的关键。
“那我可以和您学制毒吗?”
技多不压身,以后还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如止要给自己一个后路,这样总比什么都不会要强。
那样是无法杀人的。
黑袍老人笑了,那笑声粗哑,像是沙砾碾过喉咙,“你这小孩有趣。学制毒?”
反问在那副喉咙里的语调依旧是向下的,但不妨碍如止的心脏在那一句话后提了起来。老人扫过如止不自觉睁大的眼睛,琉璃一样透明简单,和毒一点都不配。
“你不适合。”
“哪里不合适?我改,我不怕苦,也不怕疼的!”如止有些不甘心。
“你不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