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长笺数封恐落梅(1)
小说: 重生之盗门县令 作者:皈祎 字数:2316 更新时间:2019-09-22 11:40:09
白曲愣了愣,看着男人黑漆似玉的瞳眸,浑身不觉地发烫了起来,酒气就这般萦绕在鼻尖,不知怎么他竟也觉得醉的深了些。
“谁叫你乱应的?”白曲笑骂道,再一次伸手欲狠掐苏誉的脸。可这一回,手却整个的被人包住了。
四目相对,空气中只弥漫着两人的呼吸声。酒气,檀香混作一处。
白曲面上炙热,他被苏誉这副无赖的样子气笑了。手抽了抽,却没抽出来,苏誉握的是那样的紧,似乎要将他的手嵌进肉里一般。
“别跑。”那人眼神迷离带着朦胧的醉意,可是就这样定定地看着他。
白曲笑了笑捏了捏苏誉紧绷做一团的脸,轻佻道,“你纵使抓得这么紧,我还是得跑的。”
“你敢?”苏誉眼睛睁得大了些。
白曲想到了他跟苏誉说自己偷了段城的宝贝扇子,苏誉要他还回去,苏誉同样也还是这样的表情。他总觉得有些好笑,可是就是这般他便清晰的感觉到自己和苏誉终究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一个沾满红尘,一个纤尘不染。
“说,你不跑。”苏誉攥着他的手再一次紧了紧,让白曲的手有些疼。
可是白曲还是没有皱一下眉头,笑着答应。苏誉这才舒展眉心,松开了白曲,将头靠在白曲的肩头沉沉的睡去。
白曲笑,明明之前要赶他走的是苏誉,可如今要他不要跑的也是苏誉。伸手摸了摸那靠在自己肩头的男人,将他放在了床上。可男人不知怎么却转醒了,白曲愣了愣,颈间突然受了一力,一个重心不稳,突然就这样趴了下去,唇齿相依,男人的酒气盈满了嘴间……
窗外寥寥繁星,似乎整个晦暗的天空都带了几番风尘……
日子总是似水般过得细碎而又畅快。尤其是白曲不去烦扰苏誉的日子,整日花酒美人、舞剑喂马,一晃就过了好几日。白曲拍了拍正在吃草的白马,觉得日子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难熬。
白马嗤了他一声,不满的甩尾巴。马驹总是长的很快,也不过过了小半年。马驹已然半大,马膘壮硕,腿部细长,脚掌厚实,一看就是日后可行千里的料子。白曲笑了笑,摸着那马白的不染纤尘的鬃毛,“踏雪这名字还真适合你。”
踏雪又嗤了一声,表示不打算搭理这个没事找事的家伙。
可是白曲还是喋喋不休着,马儿索性嫌弃的走开了。
“诶,你这马好不通人性!亏你还是乌金汗血的后代。”白曲不满的一把上前拽住了踏雪的缰绳,马儿嘶鸣一声,后退了几步。白曲微微一笑,足尖点地几个旋身便要骑上马身。
可谁知马儿何其性烈,前足凌空,似乎想将身上的人给摔下来。白曲单手撑马背,一手拽缰绳,施力一扯,马儿见重心不稳连忙在地上站稳。
白曲一手一拍马股,马儿如剑般驰骋而去。
“跑的真快!”白曲看着景物飞速后退,踏过后院的青石小道,三步两步的就要冲出百花楼门口。
门口一众女眷见状,吓得赶紧四散开来。“白爷,孟姐不让您在百花楼骑马!”女眷们喊到,可是她们白爷吹着口哨心情大好,哪有心思听她们的忠顾。
马儿没骑一会儿,眼前便出现了身着红衣的女子。白曲心下大叫不好,赶紧拉缰绳要掉头跑路。可那马儿似乎有意害他,这缰绳一扯,马儿索性停了下来。不论白曲怎么拉它都不动了。
女子黑着脸,朱唇微启,喊到,“白曲,我的话你是不是当耳旁风啊!给老娘下来!”
“孟姬孟姬,我要去找苏誉!你先让让!”白曲拍着马股,白马嗤了一声,甩尾没反应。
“又找他?”孟姬双手环胸,嘴角突然扬起了笑,“那你还是省省吧。人家苏公子今儿个要回永安,据说以后再也不来阳城了,估摸着现在就启程了,你去找肯定客栈都搬空了。”
“什么?你怎么不早说?”白曲心内突然一空。自那日苏誉醉酒之后,他都没敢再去寻过苏誉。因为他自己也知道苏誉酒醒之后想起来醉酒后的一切便不会再理他。而且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对苏誉似乎有点不太寻常,正打算冷静几日再去,可谁知道他就这样不辞而别。
“我要是说了,你不就又是要去烦他?我跟你说,苏公子……诶,白曲,你别去了!他早走了!”
马儿再一次直冲而出,白曲再也顾不得孟姬的话了。他的心里只有那个总是满脸冰冷,时而会因为自己的调戏不知所措的男人。
要是苏誉回了永安再也不来找他,那么自己以后就很难再有机会同他见面了。
他才不管什么官盗殊途,他只知道,他要见苏誉,非常想要见他。哪怕对方一句话不说,二人就这么对视一眼他也甘愿。
马儿就这样直奔阳城城门外。城外乌云密布,黑云压城,似乎过不了多久天上就要落雨。白曲看了看那黑沉沉的天,咬了咬牙,攥紧了缰绳。
一道惊雷就这样毫无征兆般的在天空中炸开,就像是一道鞭子直抽打在白曲身上。白曲整个人一个激灵,浑身上下瞬间被雷声震的麻木。他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瓣,紧紧的攥着缰绳。
“明明自己叫我不要跑……自己就这样一声不吭地跑了算什么事啊……”白曲暗骂了一声,手心里早已泌出冷汗。
雷声赫赫,就像是云端一道接一道的裂痕,恍得坐在马上的苏誉不禁抬头望天。他忙拉了缰绳,黑马极通人性的停住了脚步,侧头看着那身上那望着天的主人。
打雷了……
苏誉皱了皱眉,突然响起了那时在孤岛山洞时,青年不住颤抖的身体,那哭红的眼眶。他紧紧的攥着自己的衣袍,紧紧地瑟缩在自己的怀里,喃喃地道,“打雷了……苏誉,打雷了……”
打雷了,他会在哪里?还是一个人怕得缩成一团吗?心里不知怎么竟有一丝揪疼。苏誉捂着心口,可是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是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
他有一种要调转马头回阳城看看他是否安好的冲动。可是……苏誉揉了揉泛疼的太阳穴,自己也不懂那些剪不断理还乱的心事。那家伙也不需要自己吧,就他那整日花街柳巷的浪荡样,自己于他不过是匆匆过客。
想了想,看了看那离永安还有些距离的归途。苏誉轻扯缰绳,再一次要启程。
可是马儿却突然不走了。苏誉皱了皱眉,忽然耳边远远传来了了那人有些嘶哑的声音,“苏誉!”
一回头,只见来人白衣白马,浑身泥泞,发带不知落在何处,墨发散乱。脸上带着莹莹的泪光,身体还在不住的颤抖。
雷已止,雨淅淅沥沥而下。青年脸色苍白着脸在马上看着他,脸上不住流下的不知是泪还是雨水。
“三爷你怎么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