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玲的眉头一挑，在沈毅还没有动作之前抄起车的前主人落在座椅上的背包，朝着准备上车的男人脸上头上猛砸着，包里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听那砸的砰砰砰的声音就知道是挺沉的物件。

那个男人被一通乱砸砸得懵了，万玲穿着还带着点跟的靴子，两手撑在座位上一脚揣在一般对男人来说难以描述的位置，李承眼睛瞪大的同时只觉自己裆下一凉。接着就看见那个男人痛苦的倒了出去，倒下去的时候脸上不能言尽的痛苦让万玲这才觉得狠出一口恶气。

等到李忠厚终于扒开躺倒在地上哀嚎的这个人，上了车，万玲把自己刚才甩包甩得虎虎生威的手递到李忠厚眼前，抱怨的开口：“那个包沉死了。”

“辛苦了，我给你揉揉。”

李忠厚把自己妻子伸过来的手合在自己两掌之中，轻柔的揉捏起来。

周诺面无表情，内心很复杂。

李承面无表情，内心很复杂。

沈毅....沈毅眼里只有顾安然，其他人都和他没关系。

李承都想上去摇一摇自己的父亲，说不定这样能让他更清醒一点。你能不能看清楚啊！这个求安慰求心疼的女人是刚才拎包虎虎生风的挥退一个男人估计能徒手撕丧尸的人啊！你居然还一脸疼惜？！

“这是真爱啊。”周诺一句总结。

啥玩意？没有经历过爱情的李承表示不能理解。

沈毅一见李忠厚关上了车门就发动了车，只听引擎一声响，这辆普拉多就绝尘而去，带起的风尘把准备上来拍车的女人糊了一脸，在男人和女人的咒骂哭泣中，赶来的丧尸把两个人包围住，起还有几声惊叫，渐渐的没了一丝声响，团着的丧尸群也都散了开来，留下了两具连人样都看不清的骨架。

“你有没有觉得......”李承拍拍身边的周诺，悄声对他说道。

“什么？”

周诺本来不想搭理李承的，无奈自己胳膊疼，实在需要点话题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所以还是应了声。

“这个车坐的有点难受.....”边说着边挪了挪自己的屁股。

周诺对于李承的话一般都习惯反驳，但这句话还真的没有什么能够反驳的地方。这个车说老实话是没有什么问题的，毕竟空间大耗能小，坐垫也是有很贴近人性化的舒适度。

问题是：沈毅车技并不好。

换句话来说，没有车技，他给人的感觉只是知道刹车在哪儿，油门在哪儿，方向盘打左右。

“小沈啊，你平常，不怎么开车吧。”万玲委婉的问着速度开的奇快的沈毅，她觉得自己都快要吐出来了，刚才的好几个转弯都是漂移似的大过去的，碰见了要停一下的地方就直接踩紧了刹车，整车的人都要被停下来的后坐力晃到前面去。如果不是李承还主意扶着顾安然，昏迷的他大概就要出现在车座底下了。

“确实不怎么开车。”沈毅老老实实承认道。

你这哪是不怎么开车，是根本不开车吧。李承在心里默默吐槽，悄悄用手指捅了捅自己老爸的后背，意思非常明显：你快点去把驾驶位置抢过来吧我真的是不想再遭这罪了。

他可算知道为什么顾安然一看到车就自觉往驾驶座上走了。

“小沈啊，要不然还是我来开车吧。”李忠厚成功的get到了李承的意思，扭过头对沈毅说道。

“是啊，我感觉我都扶不好安然，他的头老是不小心滑下来。”李承抢在沈毅回答出口前又跟着补了一句。

他很清楚只要提到顾安然，只要是为了顾安然好，沈毅一般都不会拒绝他们的提议。

“好吧，那快点。”沈毅一听到事关顾安然，反应那叫一个迅速，刹车又是使劲的一踩，秒秒钟的下了车，秒秒钟的到了后座车门前，打开车门把李承拽了下来，自己坐在了李承的位置上。

左边是李承，右边是顾安然。

等到调整好就是李忠厚开车了，副驾驶坐的人变成了李承。

沈毅小心翼翼的把顾安然放到自己怀里，这才看见被撂倒一边的刚才万玲打人用的包，腾出一只手在那个包里面翻了起来，这一翻就翻出来一卷卫生纸和三瓶水，还有一堆什么的哦东西的都是化妆品之类的瓶瓶罐罐，他看了一眼就随手丢开了。

也没有问在座的人喝不喝水，自顾自的打开瓶子，沾湿了一点纸巾在怀里人染着血的地方擦拭起来，越擦越是心惊，没有淡化的愧疚感如滔天大浪一样翻涌上来。刚才的一幕一遍又一遍的在眼前回放。

从顾安然比自己还要反应快的一刀捅上来，到力竭没有挣扎的余地被丧尸撞下窗台，从颤抖的手到染血的额头。

他可以怨那些丧失不长眼，也可以怨顾安然不丢下他自己先跑，可怨来怪去到最后最应该骂的人其实是自己。

如果他能在那瞬间挡开丧尸，顾安然是不是就不会因为自己而掉下窗台，是不是也不会被撞击到额头昏过去。

如果他能有足够的实力，是不是就可以和他并肩作战，也可以把他护在自己身后不受一丝伤害。

‘你真没用......’

脑海里出现过一次的声音再次出现，沈毅蹙起眉头，想要把这个声音逐出脑海。

然而这个声音却如同 一样的纠缠不舍。

‘如果不是你这么没用的话，安然也不会这么累。’

不，不是的。

‘他都是为了你，为了你才会变成这个样子。你难道就不会心疼他么？’

我当然心疼他，只是.....

‘只是你没有这个能力去保护他？’这个声音突然笑了起来，讽刺意味都化为实质的刀剑捅在他心口。

‘你没有这个能力保护他，却还妄想着把他留在你身边，沈毅啊沈毅，你可真不是一个好人。’

不，我没有，他也一定不想从我身边离开。

‘他不想从你身边离开是因为你太弱，连自己的生命都没办法保证的人，怎么能要求别人要生出倚靠你的心呢？沈毅，如果你不能够保护他，不如就让我来。’这个声音到了最后像是从自己的嘴里发出来的。

“你没事吧！”

周诺察觉到坐在自己身边的沈毅有些不对劲，他一直在自顾自低着头和顾安然贴在一起，嘴里自言自语着什么也听不清。

他能看到的，就只有沈毅捏在顾安然衣服上爆起青筋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