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小说: 闲心不闲情 作者:一葵风 字数:3870 更新时间:2019-04-26 06:25:56
而这边,肖天俞已经注意了甯祁放很久,从对方午时听戏那会儿离席,到廊下同邹侍郎邹文昌说着什么话,无不显示出一些让人好奇的地方。但对方毕竟是皇上,他这个兄长还没有权力去揣度皇上的心思,但是邹侍郎则不同,至少在酒宴结束后,他是可以旁敲几句问问的。
肖天俞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目光仍有意无意的盯着坐回了原处的甯祁放。
此时,殿中央的十来个舞姬献舞完毕,一一退去,又迎来十来个宫女,她们人手一只高脚锦凳,前前后后在殿中摆好,这才见一群怀抱琵琶的女子从殿外分了两队款款走来,她们向着殿里的明黄人影躬身请了礼,便坐上锦凳,顷刻间,琵琶声清越入耳,将酒宴推至了高潮。
然而在这样流水铿锵的琵琶声中,肖天俞则觉得有点不对劲,他说不出哪里不对,遂,冷冷的扫了一圈人,忽然心里一凛,诧异不已。
因为……邹侍郎竟不在了!?
这么一个痴迷于音律的人,会因什么事而错过这么一场“二十四殿琵琶连奏”呢?
琵琶声依然流淌在夜宴上,周围斟酒、布菜的宫人穿梭来往,直到其中有个宫女暗地里朝肖天俞手里塞了张字条,瞬间将所有的答案都送到了他手里。
藏花移居,宫墙难出。
八个晦涩的字映在肖天俞的眼中,看的差点让人失去冷静!这说的就是柳临笙离开了枫悦馆,入了宫,至今还未归的意思。
“什么时候的事!”肖天俞稳住举杯的手,示意对方再给他斟满,不经意间快速的问道。
“午时后。”对方为肖天俞斟满酒,恭敬的退下。
肖天俞不能再问更多,能传这样的消息给他,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其他的就需他一个人来处理了。肖天俞将酒杯凑在唇边慢慢啜饮,看起来像极了正在回味美酒的样子,脑海里则开始回想起午后,在这个宫里来往的人中,所有可能忽视的细枝末节。
几杯酒下肚后,肖天俞心里叹气,所有的问题没有任何需要再做确认的可能了,一切必定来自于甯祁放,他这个心思诡谲的弟弟。其次,能请得起子临,不,应该是能胁迫子临亲自踏出枫悦馆的,对方的身份怎么会是普通人?以及方才,甯祁放又同邹侍郎说了一些话,然后,邹侍郎就……不见了!?
邹侍郎为什么会不见了?是去见子临了吗?为什么早不去,晚不去,偏是这时?所以……甯祁放一定和他说了什么,邹侍郎才会去,那,倒底说了什么?!
肖天俞的心在颤抖,几乎想要掀翻桌椅,甚至应该上前一把掐住甯祁放的脖子,他真是!他真是!真敢做这些!!
没错,一切都太熟悉了,熟悉的就仿佛是当年的甯祁放假意诱使了父皇强暴他,若不是甯祁放之前将他和父皇间的事说了出来,真看不出这样的剧本对方还敢再用一次!不仅如此,还敢用在别人身上!!
肖天俞心中涌起一大团的火焰,灼灼的燃烧,手指捏在杯壁上,指骨已泛白,可见用力之猛,也许眨眼间,那酒杯就会被他捏成粉末。
此时,周围一切的喧闹和灯火,人影和乐声都已茫然模糊于视线里,耳边仿佛也空旷的寂静无声了。是!事情已经是万分危急,可他……必须!一定!要让自己冷静下来……整个皇宫的殿宇太多,他没有时间一间间的去搜,也没有理由要求皇上搜宫!那么,甯祁放会将人引去哪一间殿宇呢?那地方……一定是……不会被人发现,又或者说,是没人敢去打扰的!
蓦然,一个答案在肖天俞的心里越来越清晰,也使得他那双向来冷漠的眼中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戾气,若是此时能让人看清肖天俞的这番表情,其实他和甯祁放本就属于同一类人。隐忍而强大的,疯狂而可以不择手段。
……
柳临笙在嘉怡殿内喝完粥,心里不禁赞叹起御厨的手艺还是比自己要好,就说这食材,外面就没的买,而熬的火候和时间又都掌握的刚刚好,是啊,只有这样才会有如此香甜软糯的口感。
柳临笙满足的放下碗,又看了看殿内的烛火,那精致的镂空鸳鸯灯里的光是愈来愈亮了,心知外面的光景也就愈来愈暗了。
怎么还没来?要是不来的话,他可以自己走吗?皇宫这地方,其实自己也并不陌生,只是,他若出了这殿门,又能走多远?
柳临笙百无聊赖的站起,遂,观赏起了这个殿来。他曾是太子的时候,也确实没有来过这儿。或许是后来造的,只记得宫人带他来时,好像离御书房并不是太远。
只是让人没有想到的是,整个殿内也区分了三部分。此时正对着殿门的这里,怕是皇上用来会见大臣用的;相对的,左边则是形似看书批阅奏折的书房,只是如今那些书柜上并没有书,干干净净的书格子,空空旷旷的桌案;而另一边,则是可以让人卧歇就寝的御床高枕,帷幔纱帐。
柳临笙似乎被那床上罩着的轻纱幔帐吸引了注意力,走近了几步,惊觉有些奇怪,对面的书柜、桌案上,什么都没有。可这张大床上,却像是有人特意精心布置过一番,软被锦褥,靠枕卧柜……以及回头一望,对着床的案几上,果然燃有一根茗香,那香似乎烧的极慢,闻时就有一抹馥郁的香气,柳临笙微微一笑,难怪自己进了这个殿后,就若有若无的可以闻到这种味道,原来正主儿就放于这里呢!深深又吸了一口,那香味钻人肺腑,嗯……果然,有点儿……上瘾。
上瘾……
柳临笙靠在床沿,难怪他并不想离开,宁愿等人来接,不过是因为这香味,让人有种说不出的心旷神怡。
……
模糊里,只觉浑身上下暖暖热热的,柔柔缓缓的,有人正一件件在脱他的衣,吻他的唇,一路滑向脖颈,锁骨,停驻在他的胸前,辗转,索取……
嗯,对方那温热的手正不失力度的抚弄着他胯下之物,嗯,舒……舒服……又捏于他的臀瓣,从尾椎往下,按揉,索要,徘徊……嗯……嗯……不要停……
“子临,来,让我进去……”那声音像是溺进了耳里,荡漾在无边无际需要被填充的内心深处,他正要答应时,却突然!突然断了!断了!随之连握弄着他身下之物的那些触感也瞬间消失不见!……
啊!不……要?
柳临笙猛的睁开了眼,他,他居然在这张床上,不!是靠着床沿做了一场荒诞却让人震惊痴迷不愿醒的春梦!!
啊,原来那些触感,不过是,不过是经了他自己的手在抚慰自己罢了!手里的黏湿告诉着他,方才是怎样一个不堪的梦境!
可是为什么心里,这时的心里仍然不满足,是需要!强烈的需要!是让人龌龊的!羞耻的!清醒的!需要!他需要!需要!需要肖天俞来……来……操他!!
对!连爱都不是,就是要那种狠狠操他的感觉!要操!要各种疯狂的操!他想要让肖天俞狠狠的占有他!操他!哪怕跪下,哪怕哭求,都疯狂想要肖天俞来操他!!那种无休无止的欲望和疯狂,几近让人崩溃,他的手湿在了梦里,可现实却比梦更疯狂,没有满足,根本没有!
没有!
柳临笙陷入一种未明的情欲里,浑身都开始颤抖。
“子临,你在里面吗?”脚步声很轻,可那声音传入柳临笙的耳里,瞬间让人无法控制的痉挛了起来。
柳临笙没有应答,无声无息的伸了几次手,终于摸到自己别在素冠上的那根玉制发簪,一摘之下,乌发散了一身。
然后,他捏着发簪尖锐的一端,毫不犹豫的刺入自己食指指尖,深深刺入,痛彻心扉,才让人稍许清醒一些。可外面的话依然不断,“皇上让我来接你回去,为什么不点灯?”
柳临笙微微松一口气,这声音是肖天俞的,可为什么犹如魔力一般,对面这一喊,他浑身再次引入强烈的欲望和痉挛似的颤动……仿佛万蚁噬骨一样的心悸。
邹侍郎拿着烛台,走到了寝殿这边的门口。
柳临笙微微看去,那人穿的是一袭靛青色的衣袍,他记得今日肖天俞穿的是,是白色啊!顺着服饰,看到的那张脸,没错!对面就是肖天俞!可他什么时候又换了衣?……
柳临笙拿着发簪,又往中指的指尖里刺了进去,剧痛钻心般的一阵大疼,稳住气息,道,“你,你别过来!”
“为什么?”邹侍郎有点儿莫名,看着坐在黑暗里的人,似乎连幔帐都被他拉了下来。
“我,我先问你一个问题。”柳临笙吃力的将声音放稳,指尖的痛与身体里的欲望交缠斗殴着。彼此其实早就失衡,却强自被他刺入指尖的疼痛压制着。
“子临,你太奇怪了,想问什么?”
“我,我最喜欢的曲子叫什么?”柳临笙问。
“《声声慢》啊!”邹侍郎毫不犹豫的答。
果然,果然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若是肖天俞,根本就不会知道什么《声声慢》,顶多说句他在胡言乱语。
“嗯。”柳临笙吁出一口气,却不知下面要怎么办,因为对方的话,听在耳里,真的就是肖天俞的声音。连,连听觉都产生了问题吗?
倒底他是不是入了魔,哪里才是真实的。
“子临,现在可以走了吗?”邹侍郎又准备往前走,想要点了灯,看看对方倒底是怎么了?
“别,别点灯,也别,别说话!”声音有点僵硬和冷漠,气息终于吐露出不稳和慌乱。
“子临,你倒底怎么了!?”邹侍郎异常的担心,已经不管不顾的朝着柳临笙的方向走了过来。
“我,我求你……嗯……不,不要……求,求你……”柳临笙早已泪流满面,而那衣衫也被自己脱的只剩薄薄一件,一手的鲜血,以及血水里浸染着那根仍刺入指尖的发簪,都被小心的掩于身后,即使是此时十指连心的痛仍然抵不过对方撩开帐幔,顷刻间,清晰映在他眼里的那张“肖天俞”的脸!
突然,一切决了堤,终于崩溃。
柳临笙潮红的脸,瞳孔里无限放空的黑洞洞的眼,雌伏于床上的姿态,一手握着胸襟,却低吟与哀求道,“操……操……”我。
这场景无疑让邹侍郎吓了一跳,对方衣衫不整,一手握着衣襟处,一手背于身后,好似为了撑住身子,长发垂肩而下披了一床,精致的锁骨,凹陷的浅窝,莹白细润的肌肤,没有一个男子能有他这般的风情了,以及他这不愿又似被欲火焚烧着的求欢卑微的样子,邹侍郎心里腾的燃烧了起来!想起皇上为什么最后会提醒他那么一句话,原来都是皇上的有意安排!并且,他柳临笙还是清醒的,还问自己最喜欢的曲子,只是难免害羞,怕从未被人下过这等烈性的情药吧!
邹侍郎的手情不自禁的伸了过去,柳临笙无助又无力的慢慢闭上了眼。
忽然,一记狠狠的踹门声震的整个殿宇都发出幽冥般的轰鸣!
于此,一道白色身影如闪电袭来,瞬间将邹侍郎一脚踹翻在了地。
…………做者有话说…………
今天没有小剧场,呃,写的心力交瘁啊!可能有错别字什么的,见谅,明儿来捉虫看看。
不过还是望君满意呢!
求花花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