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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瓶邪】所爱平山海

    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这是那本书最后的语句。 十年后,张起灵回到杭州,等待他的不再是那个温暖的少年。 王盟将他的绝笔交给了张起灵。 一本书,一场局,一次寻觅,谁是归人? 若有所爱,愿平山海。

    第三章 解语花

    小说: 【瓶邪】所爱平山海 作者:守念此世 字数:2626 更新时间:2019-09-21 17:37:43

    ——日后莫要只在院中种一棵树了,一木一围城,不就是一个‘困’字吗?

    ---

    1.

    第二天清晨,有人敲响了张起灵的房门。

    张起灵打开门之后,看到对面人一身短打扮,上前恭敬的给他鞠了一躬,说:“张爷好,我是解家的解忧,九爷在老宅里等您呢...要我给您带个路。”

    张起灵没动,他不确定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解家的。

    解忧倒是一点也不恼,只是撑着一脸狐狸笑,笑眯眯地等着张起灵的反应。

    这时候,酒店房间的座机响了。

    张起灵关了房门,回身去接电话。

    “姓张的,和解忧来我这儿,我没时间亲自接你。”

    电话接起来,对面的人铺头盖脸的就是这么一句,然后干净利落的挂了电话。

    张起灵原地站了一会,听出是解语花的声音。他回身带上自己的外衣,推开了门。

    解忧仍然站在外面,脸上的笑分毫没变,看上去僵硬地和蜡像一样。他看到张起灵出来,才开口,说:“张爷,这边儿请。”

    解忧开了车,带着张起灵去了老宅,不过这个老宅可不是解家的,而是二月红的。

    北京的胡同七扭八拐的,张起灵没有走过这条路,但是路两边的人家却是少了起来。

    这是北京少有留下的老胡同了。里面还就真藏着一座大院子,这院子是清朝传下来的,民国的时候被二月红买了下来。二月红走后,就是解语花让解家人管着这里,平常这里少有人来。

    老宅子没有别的花草,只种了一棵海棠树,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灵,北京都是十月份的季节了,棠花还开着,落下的花瓣坠了满地。

    解忧跟着张起灵往内院走,也不管张起灵又没有听,絮絮叨叨地开始说。

    “张爷,您别小看这颗海棠树,这颗树怎么着也得有三百年了。

    这院子是晚清一位文人在外建的,有人传是位纳兰公子,就是纳兰性德。这几百年打打杀杀的,反正没人说得清了。是不是那位纳兰公子没人知道,反正是一位很出名很有门第的文人建的。

    这颗海棠树,就是这院子建起来的时候,从别的地方移过来的。据说啊,清朝没的时候,枯死过一会儿,这院子也荒了。据说当年二爷第一次来这荒院,就看到枯树生芽,二爷一心动,就把这院子买了下来。

    您说这事儿邪不邪门,民国那时候打成什么样子了,快解放的时候,大军都堆在北平城门口了。嘿!居然生生没打起来!建国后啊,什么牛鬼蛇神都没能毁了这颗海棠树。”

    张起灵站定了脚步,看着这满树的棠花。

    解忧站在他一步之后,接着说:“二爷没了的时候,这树也和这个时候一样,开了一整年的花。人都说万物有灵,老而不死是为精。人都说这海棠,是在送谁呢...”

    “只恐夜深花睡去,故烧高烛照红妆。小伙子,你有一点说错了,它这不是在送谁,而是怕谁一睡不醒,再也回不来了。”

    忽然,一个喑哑的声音从两人身后传了过来。一个穿着锦缎绸衣的老妪住着紫檀木的拐杖,走了过来。

    那老妪头发都白了,身上干瘦干瘦的,脸上都是老年斑,似乎老的只剩一把枯骨了。那是一种朽老的姿态,一种岁月的风蚀。

    那老妪住着紫檀木的拐杖,向着海棠树走过去,将另一只手放在树干上,那手枯瘦的让人分不清哪里是树皮,哪里是那老妪的手。

    那老妪嘶哑着声音,接着说:“看那位爷,也在找人吧。别担心,海棠护着他呢!不过你得快点,这要是晚了,他没准就真的一睡不醒了...”

    “无忧啊...我说今天大早上的小九爷折腾着,是在等着位爷吧...”

    解忧恭恭敬敬地向着那老妪行了一礼,却没有回答,而是对张起灵说:“张爷,这边来吧...”

    张起灵定定的看着面前笑眯眯的解忧,又看了看那老妪,和解忧向着内院走去了。

    解忧在后面解释道:“刚刚那位老妪,是二爷的丫鬟。是在二爷晚年才伺候着二爷的,二爷没了之后,这院子就是二爷原先的人打理着。时间一长,走的走,死的死,就剩下她了。她今年,已过百岁,是位人瑞了。”

    顿了顿,解忧又接着说:“二爷的身边人都是好看的女子,她当年也有一把好嗓子和一张漂亮的脸,只是人老了,老的不堪啊。”

    这之后,解忧就没有再开口了,和张起灵一路到了内院。

    张起灵推开门,看到这里是老式练功房。连窗户都是白纸糊的,到处挂着落满了灰尘的红纱,红纱中隐着一件件的戏装。红纱绸缎的最里面,有一个梳妆台,台前坐着一个人。

    解语花坐在梳妆台前,梳妆台上有一面大铜镜,接着映出的模糊光影,他说:“进来啊,还要爷请你?”

    张起灵依言,走了进来。

    “别踩到东西。”

    解语花听着背后一步步接近的脚步声,开口提醒道。

    他手下的功夫没停,捻起一根眉笔,对着铜镜细细的描。梳妆台上放着胭脂奁,各种瓶瓶罐罐,有些是新的,有些是旧的,有些是掐金丝的,有些是法郎的,有些是木质的...都磨损的厉害。

    “有的时候真是觉得不值得,我解语花什么时候舍己为人了?”

    解语花勾起涂得猩红的唇,对着铜镜歪了歪头。

    似乎是满意了,他站起身,拿了一套头面,对着镜子摆弄起来,最后,他弄好了。又挑了一身花旦的戏装,穿好。

    解语花正面向张起灵,扬了一把水袖,他笑着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当年你打了我那一下我还记着呢。”

    “姓张的,你知道吗?我就是气他学你啊!什么都不说,以为自己什么都知道。就像当年自不量力还想要救我一样,到头来还不是搭上了自己?”

    他笑着,回身猛地一把扫落了整个梳妆台上的妆奁,里面的豆蔻胭脂洒了一地,溅在红纱上,猩红猩红。

    一本书落下,书页上的尘埃和胭脂一样刺眼。

    “不过他倒是长本事了,连人都插到我身边了!”

    “那本书里什么也没有,你不用看了。你告诉解忧,他不配姓解。”

    张起灵看着解语花,又看了看这间屋子,他知道,解语花是真的不想和他交谈,带他来这里,恐怕只是为了那一树海棠。

    2.

    院子里种着百年的海棠树,盼着它开一季又一季的花。将院子改名叫西府,妄着哪年能看一看西府的海棠花。都说人生有三恨,到最后才明白,最恨是海棠无香、花已向晚。

    原谅我把冷寂的戏服裁成散乱的红绸,把你的一品胭脂当水墨,画一袭染尘泣血的妆。

    戏子咿咿呀呀的唱着,远去的人听着。

    张起灵分辨着,听出那是骂玉郎的调子。

    “玉郎也,你倒是天公不可欺,人心不可怜,须是君自作下怨他谁?每人心不古妄作孽,障业不消啊,如来难救...”

    解语花站在海棠树下,凤冠霞帔的落了满地,恍惚间,他听见老妪的低语。

    “爷,日后莫在院子里只种一棵树,一木一围城,不就是一个困字吗?”

    3.

    张起灵没有再外面见到解忧,不,或者说是吴忧,想来他应该什么都明白。

    现在张起灵肯定了,吴邪确实没有死,他的手下还在按照他的命令做事。

    而且,张起灵已经知道吴邪在哪里了。可是,他不能现在去找他,吴邪给他安排的步骤,应该是拿到所有的书,最后才能去见他。

    如同霍秀秀所说,他要明白最后一个不懂,明白最后那半句话,才能得到答案。

    就像当年,藏庙的上师告诉他,他要会去想,他不能,只是一块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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