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熙和毫无睡意，站在平台上，看着窗外马路上间或驶过的汽车，听着鸟雀在窗外的树上的叽喳，有些心绪难平。手里捧着的烟灰缸里，已经有了七八个烟头。如今修道的人真的少了，要是搁在那场大战之前，自己出现在这里，气息的波动，一定会让一些修道人感知到异常，前来查询。可如今，自己这样的气息外放，却没有任何人关注，是福是祸？

房间里的墨尚辗转反侧的声音，更是让他心浮气躁。

“想那么多，有什么用？你看看你身边…… ”空气中响起淡淡的声音，清冽，不辨男女。

熙和没有回答，只是把手里的烟头捏住，狠狠摁在烟灰缸里。

“冥烈今天被老阎罚了，说是罚他被打神鞭打上十鞭！”声音有些冷，“好像是没管住手下人，让几个魂魄给逃了！似乎跟你有点关系。据我所知，那几个魂魄偷了地君的什么宝贝，可地藏王的谛听竟然查不出来，只是跪在地藏王的身前说了两个字，听说是熙和！”

听了这话，熙和眉毛挑挑，不紧不慢地转过身，看着客厅的沙发，那里有一团淡淡的影子。

“你不好奇？”声音轻笑，“认识你这么久，我总觉得，他应该是在意你的，甚至是中意你的！不然，他怎么这么帮你？”声音揶揄，“十殿转轮王，至今未婚，竟然为了你，生生受了十道打神鞭……你知道，天上地下，打了多少年的赌……想知道结果的各路神仙，在仙灵山上都能站满还拐弯。我一直以为他是直的，直到看到他今天……”

熙和拉下脸，将手里的烟灰缸朝影子扔了过去，“滚！”

翻滚烟灰缸像一颗子弹急速朝影子砸去，空气中带着一道可怖的气浪，烟灰就像是包裹咋起浪里，虽有翻滚，可半粒也没有洒在地上。在距离影子一尺远的地方蓦地停住，一团雾气从影子里分出，将烟灰缸包裹其中。

“打神鞭，专打神仙神识，一鞭伤十年，他硬扛着，一口咬定，偷东西之事与你无关，宁可挨打，也不愿把你牵扯进来，对你，可真是……”

“你来这里，就是要告诉我这个？”熙和看着烟灰缸在雾气里起伏，波澜不惊的眼神重新调往窗外，“原本跟我就无关，他也没有说错。管理下属不严，挨了打，干嘛要算在我头上？”

“什么！”声音瞬间高了，“跟你没关系？烛九阴的龙骨丢失，你说跟你没关系？你敢说不是你找人偷了去的？”

“不是！那东西我要做什么？能吃么？”熙和没有回头，自顾自摇了摇头，背影在暗夜里显得格外萧索，“这么多年，我一个人活着，虽然投胎过日子，但是孑然一身。不好也不坏。连喜好都没有，我干嘛要偷东西？烛九阴？那都多少年前的东西，还龙骨？我要它做什么？炖汤么？”

阴影沉默。

熙和的确不是好人，但是却有个优点，就是不撒谎。他说不是他做的事情，就一定不是他做的！

“你说，冥烈受了十鞭的……打神鞭？”熙和伸手掏出烟盒，发现里面就剩了一根。有些舍不得似的，烟没有点燃，他把烟放在鼻下轻轻地嗅着，“那东西放在元始天尊那里这么久，怎么就突然开始用了？”他有些不确定地回过头，看着影子，“我印象里那老头早就不问事情，一直在昆仑山好好的，怎么就祭出打神鞭了？”

“你……”声音带着惊异，“你怎么会记得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