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滟……”墨尚的手停住，眼里透出的迷茫如同一个找不到路的孩子，深深看着熙和，“你……你……为什么……”眼中的伤痛让熙和无地自容。

“……”为什么？为什么？

因为我只有一年多的时间！因为一年多以后，我就会死！

还因为……还因为，我没想到会遇到你，我不能让你再一次看着我死……

熙和叹了口气，轻轻搂住墨尚，将头靠着他的肩头。如果可以，他绝不想这样见到墨尚！如果可以，他希望重新找到冥烈，宁愿重新投胎，重新认识他，重新跟他开始，只为让他不这样孤单地找自己这么久，能好好地跟自己在一起。

原本炽热的空气一点点变冷，心中的热情一点点褪去。

“兮滟，让一下，我要起来……”墨尚低沉的声音在熙和耳畔响起，“……有点凉。”

“啊，啊，我让你！”熙和忙不迭地从墨尚身上爬起来，狼狈地不敢直视他的眼，慌忙地一边扣着衬衣胸口的扣子，一边没话找话，“你还饿么？我……我把面条给你热热？”

墨尚没有作声，也没有动弹。裸露的胸膛仍旧泛着细细的淋漓汗意，可诱人的粉红则一点点地消失。

“把衣服穿好。”看着墨尚敞着怀，大片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晚间的风已经透着凉意。熙和咬牙皱眉，心里有百般闹心，恨不得直接上手，把衣服给他穿好。

“你还吃不吃东西？”熙和不放心，他晚上就没吃什么东西，刚刚的面条还剩大半碗……

墨尚依旧没有回答。

一分钟，两分钟……

熙和终于忍无可忍，冲着沙发上睁着大眼睛看着天花板的墨尚冲过去。丝毫称不上温柔，一把把他从沙发上拉起，让他靠着沙发靠背，就准备给他把衣服扣起来，这时才发现，衣服上的扣子，五个少了四个，根本扣不上，无奈之下，只得将衬衣虚虚地掩在墨尚的胸前。

……这……是不是先去找个衬衣？要不，就用刚刚买的睡衣暂时替代一下？手下的墨尚冰冷，这让熙和心疼得难受，可是，他又不敢再做出什么让墨尚多想的举动。

就在熙和琢磨下一步是找睡衣还是衬衣的时候，刚刚还一动不动的墨尚突然转过脸，认真地看着熙和，认真的样子仿佛在观赏一副心仪已久的名画。

上一眼，下一眼……手也抬起，跟着目光，抚摸着熙和。

墨尚慢条斯理地从熙和头发开始，摸到额头，眉毛，眼睛，鼻子，唇……仔仔细细，没有一处遗漏。

熙和一呆，一开始竟然忘了反应。等到墨尚的手摸到眉毛的时候，敏锐如他，立刻觉察出有些不对劲，他这是怎么了？

这认真地触摸中带着告别的哀伤，连眼神都透着决绝。

“墨尚，你……你没事吧？”熙和拉住墨尚的手，不放心地看着那让自己心动的眸子，“你怎么了？你在做什么？”

“兮滟，”墨尚嘴角轻笑，带着浅浅的哀伤，歪着头，将唇凑到熙和的唇上轻啄了一下，“我在跟你告别，你让我知道了我在你心中的分量。前世的你，不喜欢我，今生的你，依旧不喜欢我，如果，现在的我还不能明白你的心，那我也太不知好歹了！”

“……？”熙和愣住，他在说什么？

“我不会再去烦你，我知道你的想法了……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不喜欢我，还是不喜欢男人？”墨尚低下头，左手轻轻掐捏着熙和右手手指，竟然有几分紧张。

“……”这是什么跟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