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洗一番，她下楼，发现一切又如以往那般。老鸨站于柜台前算着账目，藏娇阁的姐妹们有说有笑的上下过路，而她，似乎犹如外人一般站在原地傻愣愣的看着这一切。

轻扬嘴角，她走出藏娇阁大门，只站在那儿观望了片刻便又回到藏娇阁中。

老鸨看着她，算账的动作骤然顿下，但五秒后，又跟什么都没发生一般继续埋头算账。

刚才那几秒里，烟栾有那么一瞬跟她对上了视线，而在那一瞬里，她从老鸨眼中看出了一个浩瀚的世界。那个世界里人烟稀少，但却有最幸福她。

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上楼准备回房，却在要打开门时回身望着楼下那看似忙碌的老鸨。

老鸨虽在算账，但可能她自己都不知晓，她心思并未在那上面。

叹息着，突觉困意袭来，回到房中躺下盖好被子便沉沉睡去。

前些日子的阴雨换来的是现在的阴凉，微风阵阵便觉冷得打颤，她无意识的翻身掖好被子，平稳的呼吸声再次响起。

饷午过去，没再见着烟栾，老鸨心生疑惑，用了午饭便到她门前，准备进去一探究竟。

此时的烟栾还在睡梦中，压根不知晓门外的老鸨陷入沉思中。

老鸨纠结了一会儿，伸手敲门，可没反应，再敲，还是没有，于是她才决定推门而入。

轻缓的合上门，尽量让关门的声音达到最小。蹑手蹑脚的在她房内行动，终在床上看到了她的身影。

老鸨过去坐于床沿，静静的盯着她的睡颜，就犹如昨夜她盯着老鸨的睡颜一样。

老鸨的眼神温和之至，好像是在看待自己的亲生孩子，可她孤老终生，未嫁，自然也未曾得子女。

叹息着，起身到窗边，坐在烟栾平时喜坐的地方望出去看风景。

她的一举一动渐渐地像极了平时的烟栾，可不同的是，她所做的动作中都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决绝。

渐渐从梦中醒来，烟栾坐起看见坐于窗边的老鸨时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惊讶，很平淡的问：“妈妈怎的到这儿来了？”

听见她的声音，老鸨回了神，起身过去道：“饷午过了，未见你用食便来看看。怎么，昨夜未歇息？”

烟栾活动了一下肩膀，“昨夜并未感到丝毫的困意，今早才觉得，所以便回来小躺一下。”

于是，两人陷入了尴尬的氛围当中。她们时不时的对视一眼，但都匆匆错开视线当做没看见，一个小举动也会让对方觉得自己的不自在，所以僵着不动。

老鸨垂头沉思着，见她皱起的眉头能预料她在纠结一件对她而来讲较为难以启齿的事情。

烟栾安静的等待着，无论结局是与否，她都愿意等待。

最终，老鸨开口了：“烟栾丫头，你是否还在意老娘与皇上之间的事情？”她轻挑眉，眉宇之间都透露着淡淡的哀伤。

她颔首承认了。她一直都很好奇，自从在阁楼内看到那个名字起。

老鸨仰头重重的叹口气，讲着昨夜那个故事的后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