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山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一点了。

屋里亮着一盏暖黄的壁灯，顾南江睡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对着玄关的方向，安安静静地侧卧着，双手交叠放在枕边。

顾北山站在门口没有动，时间像是一下子回溯到了从前。

他一时间难以分辨眼前景象的真假，攥紧拳头掌心传来清晰的刺痛，原本已经开始结痂的指甲印，重新渗出鲜血。

沙发上的人还在。

他却依旧惴惴不安。

用力咬破舌尖，疼得飙出眼泪，又轻手轻脚地打开房门确认里面真的没有人之后，顾北山才敢小心翼翼靠近沙发，在顾南江软嫩温热的脸颊上亲一口，轻声把他叫起来，“小江，哥哥回来了，回房间睡。”

“嗯？”顾南江迷迷瞪瞪的，眼睛睁开一条缝，看见是他就笑了，本能地伸出手臂去捞顾北山的脖子，“你回来啦？几点了？厨房有夜宵，吃吗？”

软乎乎的脸蛋蹭着自己的脸颊、脖颈，低哑的嗓音像是小奶猫的肉爪子挠在心尖子上，顾北山一下子就被萌化了，恨不得把这宝贝搂进怀里好好揉搓几遍。

顾南江撅嘴亲他，吧唧声响了一阵才停下来，大眼睛里神采清明了，笑得也越发动人，“累了吧？砂锅里炖了银耳，我再给你下点面条？”

“好。”顾北山站起身来，伸手拉他一把，“你自己在家吃了吗？大院儿里的饭不好吃，我今天都没吃饱，就想着回来和你一起吃，想你一个人会不会没胃口？会不会饿肚子？”

“确实没什么胃口，但是怕你担心啊，不敢不吃。”顾南江扒着厨房门，一脸求表扬的神情，“我是不是很乖？”

“真乖！”顾北山眼里满是暖意，“哥哥没白疼我的宝贝儿。”

顾南江微微一愣，转身把灶上文火煨着的银耳汤用小瓷碗盛出来，顺手揭开旁边的骨汤锅，往腾腾热气里下了一把手擀面条，嘱咐跟进来的顾北山端碗拿筷子去客厅。

客厅开着一盏暖灯，晶莹剔透的银耳羹里飘着几粒鲜红枸杞，青瓷大碗里骨汤浓白，面条圆润，鲜嫩嫩的青笋、白菜切成丝，铺在热腾腾的汤面上，营养可口香醇不腻，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顾南江看顾北山呼噜呼噜吃得头也不抬，没几口就连汤带面喝得只剩个干净的碗底，坐没坐相地半瘫在椅子里，眯着眼睛舒服得直叹气，忍不住觉得好笑。

“今天晚上饿坏了吧？我估摸着这点面条也就够你垫垫肚子，但是不能给你再多吃了，不然你得到三更半夜才睡得着。锅里还剩一半的大骨头汤，晚上擀面条剩下的面，我做了饺子皮，明天早上下芹菜肉饺子给你吃。”

顾北山美滋滋地端着透明水晶碗喝银耳汤，闻言欣然点头同意，嘴甜得跟抹了蜜似的，“宝贝儿你这么贤惠，我感觉自己很快就要失去在这个家里存在的价值了。”

“不！”顾南江严肃反驳他，“身为免费的鸭子，你的地位无法撼动。”

顾北山惶恐，“那我这段时间没能履行义务……”

“很危险。”

“还有挽救的余地吗？”

“好好养身体，等痊愈了，连本带息，你一分都别想少。”

“……”顾北山咽了咽口水，全身的狼血开始咕嘟咕嘟沸腾冒泡！

顾南江摆了三分钟霸总气势，却顶不住顾北山越来越露骨的眼神，头颈部外露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漫上绯色，逐渐潮红。

“洗、洗澡去！”顾南江欲盖弥彰地放下勺子，转身朝外走，慌不择路之间差点同手同脚把自己绊个狗啃泥。

顾北山跟着站起来，眼疾手快地伸手把他拽进怀里，搂紧了，低头咬他红唇，“我现在就能为您服务，必定尽心竭力，主人。”

顾南江被他最后两个字喊得心里一跳，下面几乎是立刻就抬了头，全身都烧了起来，脑子已经不会转了，满心满眼都是顾北山近在咫尺的温柔眉眼和两人曾经的旖旎风光。

顾北山顺势低头深吻，搂着顾南江的腰把他压靠在面前的墙壁上，另一只手熟门熟路地解开顾南江家居裤腰带，直接探进紧身内裤里，揉捏垂涎已久的软嫩臀肉。

顾南江仰头闭眼，只会迎合，透明的口液顺着嘴角断断续续往下淌，弄得薄红颈项也湿漉漉的不堪入目。

顾南江扭着腰，用胯部去磨蹭顾北山下身，喉咙里哼哼唧唧的呻吟，听得顾北山心头又酥又麻，只想在过道里就把这宝贝伺候得舒舒服服，又哭又叫还求着他要。

“唔嗯！”

心口突然一闷，脑中顿时剧痛，顾北山下意识皱眉，眼前恍惚一片黑懵，让他下意识咬牙闷哼出声！

“哥哥！”顾南江连忙伸手扶他，却被带得差点一起滚在地上，摔成一团，“头疼吗？怎么样？还难受吗？”

顾北山紧闭双眼站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才恢复意识，眼前却还是天旋地转绕个不停，排山倒海的恶心翻涌上来，怎么也压不下去！

“我去一下洗手间，你听话回房等我。”

顾北山强忍着从牙缝里挤出来这句话，来不及等顾南江答应，就轻轻挣开他，跑进洗手间，从里面把门反锁了，趴在马桶边上，呕得撕心裂肺！

顾南江抖着手从客厅里倒了杯温水，回到洗手间门口，安静地站在门边，用尽全力克制自己，不敲门，不出声，不询问。

等顾北山吐干净胃里的东西，又干呕了一阵，脸色惨白地开门出来，他已经擦干了没能憋回去的眼泪，小心地把手里水杯递过去，另一只手给他顺背，“好点了吗？”

顾北山嗯了一声，不敢大幅度点头，握着顾南江汗湿的手掌，心疼得不行，“又吓到你了，不怕啊，哥哥没事，应该是今天太累了，睡一觉就好。”

顾南江伸手摸上他毫无血色的脸，乖乖巧巧在他唇角眉心一下一下安抚地啄吻，“那咱们回房睡吧，我扶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