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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偏执对孤僻

    主攻,慢热,多CP。 截取情节(会根据后续发展进行修改) “君子端方,既名为清,便愿你道心常清明。!端清,你看看你今日言行举止,可有一丝一毫对得起你师尊为你取下的名!” “端清之名,从来只为‘仪俞上端明,上宛唯一弟子的端字,宛宛清河曲的清’之意。”

    【035】繁罗卷浮青剑

    小说: 偏执对孤僻 作者:伊承 字数:5528 更新时间:2023-09-06 00:18:06

    035:小廊回合曲阑斜

    三百一十八年前。

    顾国天降祥瑞,万丈霞光笼罩着繁华都城,而平湖府地则发生了千百年里未曾遇到过的动乱,百兽暴走,百鸟哀鸣。

    神情狼狈的女子躺在一片狼藉的床褥上,伸出已然发白的手指狠狠抓住床沿,撕裂般的痛令她痛不欲生,整个人几欲昏厥。

    她在心中不停默念:乖孩子,娘求你了,快出来,你再不出来,娘就真的撑不住了。

    耳畔突然传入一阵琵琶音,女子闻声不自觉松开紧抓着床板的手,蕴含灵力的琵琶音使得她苍白面色渐渐恢复红润,也给了她坚持下去的力气。

    琵琶一曲带来的灵气滋养了母体元气,那人随后接着又是一曲,便见那停留在女子腹中不肯出世的孩子突然自己慢慢爬了出来。

    她感受到孩子出世,高高提起的心才终于落下,一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却并未第一时间去看自己的孩子,反而落向琵琶声传来的方向。

    幼儿安静躺在接生婆怀里,眼睛未睁,但那耳朵却好似是在倾听琵琶声一般。

    过了不久后,待房中血腥气散尽后,琵琶声也随之停了下去,同时站在屋外焦心等待的男子也急冲冲地跑了进去,他稍稍看了床上女子一眼随后便忙问一旁的乳母,生下的孩子是男是女。

    一旁候着的乳母欢欢喜喜地贺道:“恭喜少爷,贺喜少爷,夫人生的是一个十分健康的小少爷。”

    男子闻言面上是掩不住的喜色,接过孩子走向女子,粲然道:“衣衣,你看,这是我们的孩子。”

    女子面色虽是红润但眼中却浮现深深疲倦,眼帘将闭未闭,有些疲倦道:“长月,我有些累了,你让乳母先将孩子抱到别处去,待我休息好了我再看,你……”留下来陪我好吗?话未说出口便被男子大声打断,“好好好,衣衣你生产辛苦了,我这就将孩子带走,不打扰你休息了。”

    男子似乎沉浸在喜得爱子的喜悦中,并未明白女子未尽之言,听了女子的话便兴致勃勃地带着一群侍女走了出去。

    女子面上生出错愕,闭上眼帘掩住自己眼中的失落与失望。

    四周恢复寂静,片刻后,她又陡然掀开眼帘,眼中依旧是疲倦和失落失望,她偏头望着窗外,眼中有泪汩汩流出。

    泪落至唇角她似乎恢复了意识,猛地伸手将身下被子拉至头顶,将头密不透风盖住,顾不得生产后需要保持的平躺姿势,蜷缩起自己的身体,抱着自己的腿在被褥中一抽一噎,无声哭着。

    产后身体虚弱所带来的疼痛和着心脏处传来的不知名的阵阵悸痛,她哭着哭着便睡了过去。

    梦里仿佛又闻琵琶声,她的唇角忽而上扬,忽而紧抿。

    次日。

    男子抱着孩子兴冲冲走进房中,满心欢喜道:“衣衣,你说我们的儿子该取个什么名字好呢?”

    女子软软倚靠在床铺上,看了气色红润有光泽的男子和他怀中的孩子一眼,听着他的话神情有些恍惚,眼中余光看到了院落外蜿蜒曲折的回廊,眼中一抹眷恋闪过,道:“曲阑,孩子唤做曲阑罢!”说完她又神情恹恹地闭上眼帘,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样。

    男子闻言一怔将欲出口的话吞回肚子,定定地看了看她,眼中满是不赞同和些许失望,但即使他面上表情十分难看,却依旧强忍愤怒,温声道:“好,一切都依你,衣衣累了便好生休息,为夫便先带曲阑走了。”

    女子并未能看见男子面上表情,闻言微微应了声,随后又沉沉睡去。

    三月后,百日酒。

    女子抱着孩子泰然自若地坐在院中,素净的脸庞带着柔和恬静的笑,她看见眼前一角黑衣便知晓来人身份,面带浅笑欣然起身朝那人问候道:“杨哥哥,你来了,”话音落罢又看向来人身后,蹙眉不解,“杨哥哥,阶桐哥哥在哪呢?”

    杨陶见了她瞬间变脸,连名带姓怒斥道,“王添衣,何必明知故问!”

    王添衣闻言不解和讶然,下意识道:“杨哥哥,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杨陶闻言目呲欲裂,眼中愤怒几欲将她灼烧干净,心中愤然却由于太多话想说,但一时之间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能面红耳赤着。

    王添衣稳了稳神,出声安抚道:“杨哥哥,我最近未曾出门并不知晓外界发生何事,你先别急着生气,坐下来与我慢慢说清楚,可好?”

    杨陶沉着脸还欲发火,但触及王添衣带着恳求的目光拂袖走到她身后落座,冷冷道:“好,我倒是要看看你如何狡辩。”

    王添衣已是许久未见过这般愤怒的杨陶了,她压抑住心中骇然,故作从容道:“我最后一次见到阶桐哥哥,已是半年前,且这段时间,我一直在谢府安胎待产,长月告知我外界一切都好,无需我忧心。”她顿了顿,试探道,“杨哥哥,阶桐哥哥怎么了?自我半年前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杨陶听着王添衣这番话越发愤怒,讥讽道:“王添衣,安胎半年,你倒是悠闲自在。”

    王添衣不理会杨陶的讽刺,固执地问道:“杨哥哥,阶桐哥哥怎么了?自我半年前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杨陶用一种怨恨的目光看着王添衣,怒火冲天:“半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拥有御兽道器的哥哥,竟会在林中被异兽伤了双腿,以致今后不良于行。”

    王添衣大惊,正欲开口却被杨陶打断,杨陶神情从愤怒变成悲伤,红着眼眶道:“半年前,我找到哥哥的时候,他浑身血肉模糊,而你们却被他好好护着。”

    “我知哥哥心善,为了救你受伤,我也不欲再多计较,可是谁又知道;因为用灵力护着你与你腹中孩子的生机,所以哥哥已无余力保护自己,以致惨遭异兽攻击,强撑着一口气等人来救援。”

    王添衣闻言面色瞬间变得惨白,神情神情半是悲伤半是惶恐,颤抖着唇想要开口说话却被杨陶再次打断。

    杨陶红着眼眶恶狠狠地看着她,“等我到时,血肉模糊的哥哥在看见我时,便终于松下那口气;他怕你腹中孩子若是出了问题,你会难过便让我为你先安胎,说他的腿伤不打紧。”

    “若真是不打紧,又怎会丧失所有知觉?我真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听他的话,我应该先治疗他才是,管你们死活作甚!”杨陶说到此已是咬牙切齿,红着眼凶狠又难过地盯着母子二人。

    王添衣见状下意识搂紧了怀中孩子,脚下无力慢慢退了几步,面色惶惶。

    杨陶生怕自己迁怒幼儿,稳稳神,迅速收回目光,继续道:“再后来我将哥哥和你们带回平湖,叶伯父却因哥哥损坏平湖琵琶罚他禁闭,言哥哥一日未修复好琵琶弦便一日不准出门。”

    “道器哪有那么容易被修复好,哥哥耗尽心血到如今也只修好一弦,所以直到现在哥哥还是处于禁闭之中,但得知你诞子摆宴,哥哥便托我前来送礼。”

    “可王添衣,”话说到最后,便以杨陶愤怒的指责结束,“你害哥哥被禁足、害他双腿被废、害他修为不得寸进、害他法器被毁,你却告诉我你一无所知,在悠闲养胎?”

    王添衣似是被杨陶口中连番砸过来的事吓到,满是惊愕,神情崩溃,连连摇头带着哭腔道:“不,不可能,如果阶桐哥哥真的如此,那我生产那日他怎还能奏曲为我安神?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骗我!杨陶,你骗我!你骗我,我不信,我不信。”

    杨陶见王添衣惊慌失态方觉出了一口恶气,竟忽略了她话中提及到的信息,嘴上继续嘲讽道:“呵,就知道你不会承认,和谢延庭一样的嘴脸令人作呕,两个狼心狗肺的东西,真不愧是一对天造地设的夫妻。”眼神早已平静下来,不复凶狠和愤怒,反而透着浓而浅显的嘲讽。

    王添衣听着杨陶这番连讽带刺的贬低之语却突然冷静下来,稳了稳抱住孩子的手,问道:“你的意思是,你先前找过长月?长月他如何回复?”

    “自然找过,哥哥因保护你们而损坏平湖琵琶,我便想让你们做证人,告诉叶伯父并非是哥哥的问题,而是异兽太过凶恶,哥哥力有不逮才致道器损坏。”杨陶说到此,面露颓然,“我想这样的话,叶伯父也不会那么愤怒,从而也会心疼哥哥一些,不会关哥哥那么久禁闭了吧。”

    “可谁知,谢延庭那个猪狗不如的东西,竟然在叶伯父面前说哥哥狂妄自大见猎心喜,不自量力想要收服反被异兽所伤,你们夫妇二人只是哥哥顺带救下的。”

    “叶伯父听了这话那还会对哥哥生出心疼,不由分说便将哥哥关了起来。那个时候哥哥双腿还伤着,呵,叶伯父不信他们儿子为人,反而信一个外人真令我心寒。”

    杨陶说完后冷冷看了一眼王添衣,问道:“王添衣,你信我方才的话吗?”

    王添衣沉浸在这巨大信息量的话中,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只得沉默抱着孩子,面色茫然中带着凄惶。

    杨陶见状便不想再与她多言,径直将手伸向王添衣,道:“把孩子给我。”

    王添衣回神,摇头连连后退,“你要做什么?”

    杨陶冷着脸一句一句重复。

    “杨陶,”王添衣望着杨陶冰冷的神情,深吸一口气平复情绪道,“我信你说的话,但是你要孩子作甚?”

    杨陶冷脸道:“带他去见他的救命恩人。”

    王添衣:“我也要见阶桐哥哥。”

    杨陶阴阳怪气地说道:“这嫁了人的妹妹就是不一般,不信我都不愿直说不信,反而说什么要见哥哥。”

    王添衣再次坚定摇头拒绝道:“杨陶,我的话你信不信与我无关,有些决定,我只能在见了阶桐哥哥后才能真正做下。”她对面前话中无时无刻都带刺的杨陶感到愤怒和无奈,心中虽郁郁但面上却强自保持着温和从容,“杨陶,我是真心想见阶桐哥哥。”

    杨陶嗤笑道:“我管你真心还是假意,你休要多言,把孩子给我便可。”

    王添衣张唇欲言,却突然被刚走进院落里的男子打断了想说出口的话。

    男子看见一脸凶神恶煞模样的杨陶,面上笑容猛地消失,扬声喝道:“杨陶,你在做什么?你怎敢擅闯谢家!”待他走近后看见王添衣带泪的娇靥,心生怜惜顺势轻搂住她,一面对杨陶怒目而视,“衣衣心善,杨兄,你可莫要趁衣衣产后虚弱欺负于她。”

    杨陶倏然冷下脸,咬牙切齿地道:“我岂敢欺负谢家少夫人,保不齐那天我也犯了事,被某人在长辈面前黑白颠倒告状一番,也被罚禁闭可就哑巴吃黄连了。”

    谢延庭闻言面色转阴,搂着王添衣的手也在无意之中变紧。

    王添衣察觉到了这个变化,垂眸藏起眼中思索,看着怀中孩子故作不解地开口道:“长月,杨哥哥先前说,阶桐哥哥因为我们被关禁闭,这是真的吗?”

    谢延庭想也不想便反驳道:“没有这回事。”而后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低声解释道,“是叶兄在救下衣衣你后,看见异兽心生喜爱想要擒获,却未能估摸好自己力量反被异兽所伤,才被叶府主处罚。”

    杨陶闻言冷哼道:“谢延庭,若真按你所说,那她被异兽困住之时,身为她的夫君,你在哪里?你为何不去救你心爱妻子?为何放任你怀孕妻子一人在异兽出没的地方?”

    谢延庭则道:“我自然一直与衣衣在一处,只是突然遭袭,延庭法力低微无法抵挡;叶兄救下衣衣,我很是感谢,但这也并非叶兄可免除禁闭的理由。”

    杨陶转而道:“我的哥哥因为救她而损坏平湖琵琶,从而被叶伯父罚禁闭,如今他心中挂念他的外甥,我作为弟弟,王添衣作为妹妹,在哥哥不能随意出行之时,难道不该主动将他的外甥带给他看一下吗?”

    谢延庭听着这话,意有所指道:“杨兄,此言甚对,但是我见杨兄今日这番举止可不像是带孩子去。”顿了顿,他微怒道,“杨兄乃衣衣兄长,衣衣敬你,但这也并不是你能随意欺负衣衣的倚仗,我不知你与衣衣说了什么以致令衣衣如此伤心,延庭劝杨兄一句,既为客便莫要盛气凌人。”

    杨陶闻言目光如炬地盯着谢延庭,掀起唇瓣冷冷道:“我这不是怕某些人无颜面对苦主,这才特地前来请添衣妹妹带外甥去趟叶府,好让我这可爱的小外甥去见一见他,素未谋面的大舅兼救命恩人。”

    谢延庭闻言目光如刀,盯着杨陶道:“杨兄,叶兄之事,我深感抱歉;毕竟当时谁也不知道叶兄竟会在救下衣衣后,竟会见猎心喜生贪恋想要捕捉异兽,结果反被异兽所伤,回府后又被深明大义的叶伯父罚了禁闭。”

    “叶伯父贵为平湖府主,他下令不许人探望,我等附属家族之人岂敢不从。”谢延庭不着痕迹地看了一眼双眼依旧泛红的王添衣一眼,顿了顿又接着道,“我们夫妻二人因故未能前去探望叶兄,这是我的不是,但这也并非杨兄擅闯谢府强请衣衣去叶府的理由,何况杨兄此番来势汹汹,着实令人骇然。”

    杨陶下意识就想反驳,却见谢延庭极速出声将他的话堵在口中,“若杨兄想说是请,那不知杨兄可否解释解释,为何衣衣一脸难过?延庭虽是粗人但亦深知衣衣并非寻常娇弱女子,不会轻易难过,所以在下还得问问杨兄,究竟与衣衣说了什么不该说的?”

    “你问我,你不如问问你自己。”杨陶冷笑不止,随即看向一旁不语的王添衣,理直气壮地反驳道,“我也不想强人所难,可谁叫添衣妹妹这半年来既不见客又不轻易外出?再者,谁叫哥哥是为救添衣妹妹所伤?谢延庭你不去探望哥哥尚情有可原,但添衣妹妹与她的孩子不去看望哥哥,这实在说不过去。”

    “添衣妹妹不自知,那便由我这个兄长来请,至于态度,着实抱歉,杨陶粗人一个,不会委婉。”杨陶虽是唤着添衣妹妹,但那冷漠的表情和咬牙发出的声音一点都不让人觉得亲昵,表情也看不出有任何歉疚之情。

    谢延庭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杨陶的敷衍,想也不想便回护道:“杨兄,衣衣当时命悬一线,是我让外人勿来打扰衣衣,她对外事一无所知,所以未能及时去看望叶兄,这不是她的错,还望杨兄分清事情青红皂白,莫要迁怒于衣衣,要怪怪我便是!”

    谢延庭顿了顿,扬声像是在为自己壮大声势,又像是在掩饰自己不正常的呼吸声,说话速度不知不觉中快了些,“捕捉异兽乃叶兄一人之愿,杨兄你不能因与叶兄交好便不分事情黑白真相只顾指责衣衣!衣衣看在你兄长份上,咽下委屈不做声,但杨兄你也莫要太过分!”

    杨陶听着谢延庭这番长篇大论却并不反驳,只是连连冷笑:“嘁,我过分?”随后打量了一番娇弱可怜的王添衣,嘲讽道,“我确实过分,不过我自觉到底比不过某些忘恩负义之辈。”

    见谢延庭张唇还欲反驳,杨陶话锋一转,已不愿再与他多费唇舌,逼视王添衣,重声问道:“王添衣妹妹,我再问你一次,今日孩子交是交不给我?”

    一旁沉默良久的王添衣闻言摇摇头,杨陶面色未变正欲动手,却见她突然开口轻声唤着谢延庭,道:“长月,既然如此,那我们今日便带着孩子去见见阶桐哥哥如何?说不定看在大喜日子上,叶伯伯会给三分颜面,让我们一见阶桐哥哥。”

    谢延庭想也不想,径直拒绝道:“衣衣你刚生产完元气大伤,还是养好身体为重,你若是也想让叶兄看一看孩子,那为夫带曲阑随杨兄前去便是。”

    杨陶冷眼旁观着这对意见相悖的夫妻。

    “长月。”王添衣拉住谢延庭的衣角,望着他,泛红的眼中是不容拒绝的固执之情。

    谢延庭定定看着王添衣,试图想从她眼中看出一点动容,但王添衣只是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他。

    谢延庭始终拗不过眼下这个十分固执的王添衣,低头看着一脸安然的孩子,松口,缓缓点点头应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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