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谦猛地转过身，这次真的头也不回的往丞相府快步走去。

该死的封成渊……

陆谦回到府后直径去了书房，直待到掌灯时分还在伏案处理公务。

这几年大豫朝动荡不安，两年前与北边游牧族大战一场已令大豫元气大伤。这两年虽已渐渐恢复，但仍未气脉不盛。若是此时选择与匈奴开战，只怕是又会令大豫大挫。

若开战，那人必将上阵。

生死难卜。

陆谦愣愣的盯着面前的烛灯……

两年前。

大军得胜而反，但军中每个人都笑不起来。封将军重伤未醒，谁都知道这份胜利有多么沉重，是用多少兄弟的生命换来的。

将军府前。

“我来探望封将军。”

陆谦一袭藏青色大氅，雪白色的狐毛滚边被腊月的寒风吹的摇曳不止。

“将军身感伤寒，不便见客。”

管家恭恭敬敬的朝陆谦说道。

陆谦微微皱眉看着眼前这个拦住他的人。

“只是伤寒？”

管家微微一顿，“将军请丞相大人勿要挂心，待将军痊愈定亲自拜访大人。”

管家如此也十分矛盾，他家将军重伤未醒又感伤寒，昨日才醒过来……

可将军偏偏不许告诉丞相大人，将军明明那么想见这人，却，却将人拒之门外。

他想告诉陆谦将军有多想见他，他想告诉陆谦将军有多在意他。

可却只能……

“陆大人请回吧。”

陆谦抬眼往门内看了一眼，点点头转身走下台阶。却在他正欲上马车时，心中微微一动。

有道灼热的视线正照射在自己背上，它过于灼热，灼热的连这严严冬日，冽冽寒风都无法将它掩盖。

骛然回过头，瞳孔猛地收缩。

陆谦看到了立于府内高台上的封成渊。

看到他时他正一手握拳掩住口鼻咳得剧烈，那好看的横眉都痛苦的皱在一起。

却在看到陆谦突然回头后猛地放下手，扯出一个令陆谦心疼的笑容。却因动作剧烈带动伤口，眉头又皱在一起，脸色苍白。

陆谦无法说出话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胸口像被人拿大锤重击那般疼痛难忍，郁闷难抒。

他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封成渊。看他黑色大氅上落满的雪，怕是自他来不久就站在那里了……

陆谦觉得自己的视线渐渐模糊，他垂下眼转过身，一言不发的上了马车。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刚才差一点就冲上去，差一点就功亏一篑……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的马车远去后，封成渊双目紧闭，向后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