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沐浴的地方，名唤华清堂。

盛康宫的东侧延伸出的那条树高柳绿的长廊，便直通这里。

华清堂只有一层，但它的挑高很高，光线明亮，堂内宽广。跃上石阶，正中央是一个圆型浴池，浴池左侧有宽大的软榻香枕，右侧则是红梅寒雪屏风和凰纹红木衣架。浴池一侧的边缘还放了各式各样的花瓣和香包，一些绸巾软刷，沐浴用的鲜奶和垫腹用的果酒糕点。

浴池水不深，帝王站立方达胸口，一侧有卧台，帝王坐下后，水位可到锁骨。

从前帝王沐浴，应为四十八人服侍，其中按摩搓背净发等等分工明确，而今日却有所不同。

堂内空静，只有两人。宽阔的华清池中，程昭搂着动作笨拙的戚晏之，帮助他在水中稳固身体，在卧台上坐稳。

程昭武功高强，对穴位自是十分了解，便在这温和的水中按揉戚晏之疲劳的身体。因着池中掺了鲜奶和花瓣，虽仍能看见帝王那滑嫩瘦弱的躯体，却是因着水的混沌多了几分暧昧不明的感觉。

此刻的戚晏之面颊红得透彻，垂眸感受着程昭的按揉带给他的舒适，却全程未敢抬眼瞧她。

程昭却并未在意过这些，虽也有些难为情，却无甚所谓，心道反正是已经赤裸相见过数回的男人了，做都做了许多回，还害羞个什么劲儿啊。

程昭一番按摩过后，发现戚晏之面颊红透，误以为是在池中浸泡了太久的缘故，便立刻停了动作，打算扶着戚晏之从水中出来。

戚晏之以为她是按揉的烦了，怕程昭嫌恶了自己，赶紧攀着她的胳膊从水中出来，不想让程昭多等。

冬日风凉，戚晏之刚一出浴，便打了个哆嗦。

程昭见了，暗道自己粗心。立刻抽了衣架上绵软的浴衫给戚晏之披上，将他先扶到软榻坐下，才去了另一边穿自己的衣裳。

程昭腰身精炼，背部尚可见不日前痊愈的几道伤口，又深又长，在她的背上狰狞的印着。除此之外，程昭的肩臂上还有一些细小暗淡的伤疤，一眼便知是刀剑所伤的浅痕。想必是女人自幼练武烙下的痕迹。

但这些并不妨碍程昭身材的完美，她体态匀称，身形极美。戚晏之看着面前赤着身子的女人沿着池边走过去的背影，眼眸暗了又暗，却发觉隔着肚腹看不见的那处竟是起了反应。

“你先躺下，一会儿春旭端了安胎药进来，你喝了之后我再给你按按小腿。”程昭边随意的卷着发丝，边走近戚晏之。话音刚落，便瞧见了他无法遮掩的那处。

“……咳咳。”戚晏之的声音轻若蚊蝇，目光闪避，他紧紧地蜷着双腿，仿佛这样便能掩盖住一切。

而程昭自是知道男子孕期敏感煎熬，所以并未在意。

只是她这般云淡风轻落在了戚晏之的眼里，却成了她对他的情绪满是冷漠和厌弃。

戚晏之内心很苦，并且无措。他只好蜷缩在那里一动不动，想着春旭快些将药端进来，以此缓和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