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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

    基本无cp,虚构校园欺凌,由于一开始人设的问题,就假设在日本吧,无原型,其实属于严肃向。

    明天【下】

    小说: 明天 作者:叁骨 字数:3876 更新时间:2019-09-21 11:56:29

    我茫然地望着梦境里的晓月,他蹙着眉头看着我,一语不发。

    我站起来走过去,一边走一边叫他,他闭嘴向后退了两步。

    “你跟真上了?”晓月冷冷地抱臂问我。

    我下意识地否认,那边晓月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

    然而也许是因为这是梦,说实话也没有关系,我又点了点头。

    晓月默默地看着我,眉间蕴着怒气。

    “上了,就几天前……你不理我,我带着真回家……”我走过去,晓月沉默地又往后退去。

    “晓月?”我从迷糊当中清醒过来,霎时间脸色发白,这不是在做梦,晓月确实就在我眼前,在天台上,阿司不在,已经是黄昏。

    “这么迫不及待,就分手好了。”晓月冷淡地看着我,“我看你也不缺我一个,蛮吃得开的。”

    “我没有!”我急忙走过去,“我本来是因为你冤枉我……”

    “上你的也找到了,让你上的也找到了,还这么英勇地挺身而出,你不是挺怕疼的吗。”晓月背对着我拉开天台的门,“再见。”

    门拍在我眼前,我没有勇气去拉开,不知道该向他解释什么。

    有什么好解释的,不都是事实吗?

    我蹲下去,抱成一团,出了一身的虚汗。

    这下真的完了。

    过了一会,是真开的门,被缩成球的我吓了一跳,蹲下来安慰我:“被晓月甩啦?都说过你俩不合适,不如跟我好。”

    我闷声往他脸上呼了一巴掌,然后站起来伸开胳膊:“你打我吧。”

    真摸着脸也站起来,扯嘴笑着,“我打你干嘛?是我跟晓月说的,你打我应该啊。”

    “我不该跟你上,是我先错的,该打。”我抽抽鼻子,“打完了赶紧滚,我不想看见你。”

    真垂手看我,忽然扑过来把我压在地上,掐着我的手腕亲上来,我抬腿踢他,被扇了一巴掌,只能垂头躺在那里,手被松开却不敢乱动,心脏像是在抽搐,疼得厉害。

    “我不要……”我哭着去推真的脑袋,他阴沉地看了我一眼,一用力咬破了我的嘴唇。

    “你跟我抱怨过多少次晓月对你不好,我对你哪里赶不上他!”真开始解衣服,愤怒地对我说话。

    “我就是喜欢晓月!”我呜呜哭着,扯着衣领不撒手,“你禽兽!我说了不要!”

    真不听,大概是昏了头,一伸手连着扣子都扯了下来。

    我绝望地睁大眼睛看着他,觉得非常恐怖。

    “不……不要这样!”一个带着恐惧的声音响起来,我茫然地看过去,一个金发脑袋扑过来,一头顶翻了撑在我身上的真,我站起来拉着阿司就跑,也没管衣服还大敞着,就怕真一生气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只希望他待会能自己清醒过来。

    带着阿司跑出校门,往人多的地方跑,到了商业街才松了口气,跟阿司气喘吁吁地靠在墙边匀气。

    “你……怎么在那?”我问道。

    “在……那个……那个叫晓月的人进来之前,我躲起来了,别人看到你跟我在一起,对你不好。”阿司讷讷地解释道。

    原来阿司一直都在啊。

    我点点头,瘫坐下来,捂着眼睛,不断有眼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尚希……“阿司蹲下来,在旁边拍拍我的肩,“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我哽咽道,“我自作自受。”

    “如果不是那个时候你救我……那个人不会对你生气……”

    是说晓月?

    我笑了两声,声音惨兮兮的:“一开始就是我先跟别人上床的,该你什么事?”

    “尚希……”阿司握住我的手,“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我摇摇头,把手抽出来,重新放在他的手背上:“不好,我做你朋友好不好?”

    阿司笑起来,点点头,把我扶起来,走进旁边的速食店里,两人休息了一会,准备回家。

    路口分手的时候阿司忽然回头叫我。

    “我今晚跟我妈说,明天去找老师。”阿司看起来很坚定。

    “你妈妈……”我迟疑道,“管吗?”

    “管的,我一直没说。”阿司挥挥手,“明天见。”

    第二天教务主任亲自到阳太的班上把他带走了,我却一直没看到阿司的影子。

    晓月再也没正眼看过我,真也不再靠过来,跟班上的其他朋友有说有笑。

    我一个人拿着午饭上天台吃,那里已经有三三两两的情侣,我挑了个不显眼的角落坐下。

    不知道阿司怎么样了。

    阳太会受什么处分?

    晓月是不是永远都不再理我了?

    我和真连一般同学都做不成了吧?

    合上吃了一半的便当,我烦躁地爬起来窜出天台,往教务处奔,先看看阿司那边怎么样了。

    刚到门口就听到尖锐的叫骂声,我吓了一跳,躲在边上听。

    好像是阳太的家属,骂他净干伤天害理的事。

    阳太做的事多了去了,真的联系家长状告到老师那里的却很少。

    毕竟他的同伴不少,一不小心被报复了,结局会很惨。

    但是我不担心,敢告这一个阳太就敢告其他的余党,真撕破脸皮谁怕谁?

    里面的声音听起来对阿司有利,我稍微放下心来走掉了。

    我不该那么放心的。

    傍晚放学回家,接到了阿司的电话,那头淫秽暴力的声音让人毛骨悚然。

    阿司只喊了一句:“别来!”

    有男人夸张的笑声响起来:“爱来不来!来了更好,旧教学楼仓库,等你呢。”

    阿司尖锐的哀嚎声戛然而止。

    我浑身发颤,刚抓起外套要跑出去,忽然冷静下来,报了警。

    跟着警察到了那里时,阿司已经奄奄一息,浑身青一块紫一块,看不出原来完好的白皙的皮肤,我把阿司被撕得一片一片的衣服捡起来给他套上,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阿司流着泪看我:“为什么报警?为什么过来?”

    我不知道他在说什么,那边被警察押走的阳太大声笑着:“看手机吧!”

    我把手机打开,论坛一条发布的点击量暴增。

    是阿司妈妈和阿司不堪的照片,清楚地写明了姓名住址和电话学校班级。

    警察把我和阿司都带走审问了。

    阿司一直面无表情地回答着警察的问题。

    “你是做这种生意的吗?”警察反复问着这个问题。

    “不是。”阿司不厌其烦地回答着。

    “矢崎阳太给过你钱吗?”

    我震惊地看过去。

    阿司放弃般地点点头。

    警察的眼里透着鄙视。

    那是被迫的!

    可阿司确实收了钱。

    回答完剩下的问题,我也知道最后阳太的处罚不会太重。

    可是阿司和阿司妈妈却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第二天,阿司没有来上学,我打他的手机,占线。

    放学,我按照那个发布上的住址到他家,是一间小小的公寓,门上写满了恶意诅咒的话语,糊了许多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投报缝里塞了满满当当的纸片,我抽出来一张,拿鲜红的墨水写着“恶心!去死!”

    我把那些都抽出来,这时一个人从旁边扔过来一个玻璃瓶,砸在门上碎裂掉,锋利的玻璃片划在我手上,渗出血来。

    我回头看去,是个中年男人,他还拎着一筐的瓶子,叫嚣着:“躲开!我要扔啦!”

    我往旁边退去,看着他把一个又一个的瓶子甩在门上,稀里哗啦的声音响得厉害,里面的人也一定能听得非常清楚。

    这一整天,阿司和他的妈妈都是这么过的吗?

    忽然我手机响起来,是阿司,他带着哭腔让我走开,别被连累到。

    我只犹豫了一下,挂了电话,等那个中年人扔完瓶子,骂骂咧咧地走开,我上前敲了敲门。

    阿司把门打开一条缝,眼睛肿肿的:“你走吧!被人看见就遭了!”

    “你跟你妈妈收拾一下,跟我走。”我摸摸阿司的脑袋,“是我害的。”

    阿司和阿司妈妈穿着连帽衫,拿口罩挡着脸,走在路上战战兢兢如同过街老鼠。

    我看着不由自主地心痛。

    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妈妈让阿司妈妈洗洗穿了她的衣服在客房休息,从我这里把事情听了,狠狠掐了我两把,说都是我造的孽。

    我家人不怕受牵连,身正不怕影子斜,学法律的哥哥听了,甚至开始出主意要帮阿司家里打官司。

    阿司妈妈听着,说本来自己工作就不光彩,被人指着骂也没办法。

    晚上阿司睡在我的房间里,床很小,我打了地铺,脑子里乱成浆糊。

    手机早就没电了,我拿出数据线充电,一开机无数条短信电话都涌了进来。

    是真。

    他说还想继续做朋友。

    我回了三个字:“不可能。”

    手机不再闪动,直到第二天也没有任何消息再进来。

    阿司妈妈要带他离开这里,去别的城市生活。

    阿司握着我的手,哭着说不想走。

    “你在这里哪还有办法待下去啊。”阿司妈妈一头金发枯燥无比,神色憔悴,“那种照片被人看到,怎么办?”

    “阿司,”我拍拍阿司的肩,“在别的地方好好过,活成一个能对抗阳太那种人的人。”

    阿司泪眼朦胧地看我。

    “学法律也好,做警察也好……这样至少你能帮上忙,不像我,最后给你们添一大堆麻烦。”

    阿司妈妈微笑地看着我:“你肯跟阿司做朋友,谢谢。”

    我发现阿司妈妈真的很漂亮,阿司跟她一样的温柔。

    再回到学校时,已经送走了阿司和他的妈妈,两人似乎准备去东北边的乡村开家杂货店,阿司说安定下来就联系我,希望有时间我能去看他。

    跟晓月和真再无交集,我一个人不再有关系特别好的朋友,高三备考开始后更加忙起来,时常看到晓月的名字出现在剑道比赛获奖名单上,真跟一群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越发没有样子。

    毕业典礼,拿了证书照完相片,我接到阿司的电话,他跟他妈妈在那边过着全新的生活,重读了一年,学习很好,理想是学法律。

    “我的眼前不能再有第二个当年的阿司。”阿司声音很清亮,和以前完全不一样。

    阿司过得很好,也没有因为一副外国人长相就被欺负,他的妈妈经常被邀请到当地的小学进行英语辅导,似乎正打算着考个教师资格证。

    我拿到了早稻田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去学心理学。

    学校里没有樱花,学生们纷纷站在桃花树下照相,欢笑着,哭泣着,拥抱着……

    晓月站在那里,身边站着剑道社经理,很漂亮的女生,晓月低下头去吻她。

    真跟一帮男生聚在一起瞎闹,大声嚷嚷着要不醉不归,忽然眼神扫到我,闪躲着视线转头继续闹腾。

    晓月被县队相中,在剑道的路上深入发展,真那有钱的爸爸似乎给他准备好了后路,今后没什么好愁的。

    我仍记得阿司那双湿漉漉的绝望的眼睛,我不想再看到第二双相同的眼睛,更不会让那些仅存的光芒熄灭。

    我想改变什么呢?

    那时候的问题是有了答案的。

    对阿司的欺凌是奇怪的、不正常的、不应该的,可阿司却一直没有发出过求救的声音。

    阿司不敢求救,别人也不敢救他,通知老师的后果是阿司被再度欺凌,报警的后果是阿司和阿司妈妈再不能待在原来的地方。

    我不知道有多少这样的事情发生在阴暗的、我所不知晓的地方。

    可这是不该发生的。

    我想要改变这些。

    和经历过这些的阿司一起,改变这些。

    高中三年大多在胡闹,可真正经历过的事情永远不会像那些闹剧一样消失在记忆里。

    想做的事,想成为的人,想必会在前方等着我吧。

    如同那永远的、近在咫尺的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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