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天洛华那个妖孽留下祸根就拍拍屁股走人后，凌云已经很多天都没理自己了。原本就面无表情外加寒气加身的夜翰，现在显得更加不易近人。周遭的气息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字眼。

他叹了叹息。

今天是除夕夜，外面鞭炮声环绕，喜气洋洋热闹一片夜府一家大小都坐在宴会厅里，也包括凌云，因为是除夕的原因，夜将军便让全部下人都去陪家人过年了。其实自那天以后过了两天凌云就没有生气了，只是为了惩罚夜翰而已。

就跟给夜翰接风洗尘那晚一样，夜翰凌云坐在一起，而夜扬坐在另一边，夏雨紧跟身后。虽然平时大家住在一个宅邸里，夜盛常年守在边疆外围，一家人很少聚在一起吃饭，明明是一家人却显得有点生份。

宴会厅里除了他们，也没有别的外人了。

夜夫人面露慈笑：“今天是年三十团圆夜，难得老爷也在家里，当然今天你们的爹也有话要说。。”

她笑看着夜盛，夜盛夜回应的看了眼她，点头回应，他缓缓站起来，语气严肃说：“今日为父确实有一件事想告诉你兄弟俩，为父毕竟也老了，也无力打战了，这个世界是你们年轻人的世界，皇上也已经同意父解甲归田的事了……”

夜扬似乎早就预料到夜盛要说的话一样，他自嘲的冷笑。

“所以为父推荐了翰儿顶替为父，将这守护国家安危的大事托付给他，皇上也非常认同。”夜盛目光看了眼夜翰，转过去看夜扬，他知道夜扬心里可能会不舒服，但是镇守边疆是国家一大重任，危险重重，他早已看出夜扬不是成大事之人，虽然有点对不起大儿子，但是也是为了他安危着想。

夜扬不知道夜盛心里的想法。

他淡定的喝着酒，露出一抹诡笑，反正过了今晚所有的一切都是他的了，夜扬强忍着雀跃想笑的情绪，就是这样显得他表情格外胀红狰狞，夜盛以为他是心有不甘，所以痛苦到狰狞，殊不知他只是太过高兴而狰狞。

而另一边的夜翰，他面上就像平静的湖水一样，一点波澜都没有，深邃的眼眸余光瞥了夜扬一眼，把他的情绪放在眼底。凌云心里也跟着紧了紧，夜将军是将军，如果夜大哥坐上夜将军的位置，不就是要上阵杀敌，他握住挂在腰带上的琉璃翠的手也紧了紧，琉璃翠也算是夜翰第一个送给他的礼物，他格外珍惜，几乎随身携带。

他看向夜翰的侧脸，心想：无论夜大哥在哪里，他都要跟着他，守护他！

夜翰不雀不喜，没拒绝也没同意。

气氛变得很尴尬，原本和乐融融的饭宴，变得鸦雀无声，夜盛本来心存内疚的，也食之无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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嘭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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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才吃到一半，夜盛突然腹部绞痛，桌上的酒杯被打落在地，冒出一滩白色的泡沫。一直注意夜盛情况的夜扬顿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

夜夫人着急，她不解大儿子突然的失常。夜盛的变故使夜扬暴露了本性。

他指着倒在地上的夜盛，冷漠的说道：“明明是大儿子，你却把位子传给二儿子，你这老家伙真是偏心偏到心眼去了呐。”

他恶狠狠的一眼扫过当场的所有人，眼里满是仇恨：“你们！还有你这老家伙，眼里就只有你的二儿子，我算什么？白白喊了你二十年爹呐！”

夜扬越说越激动。凌云在夜盛刚倒下去时就已经过去查看情况了，夜盛捂着绞痛的腹部，嘴里流淌着紫红色的血，身体一抽一抽的，仿佛随时都要昏过去一样。

夜扬非常不悦，临近疯狂的他看到凌云居然出手要救快死的夜盛，他眼疾手快的把他擒在手里。凌云没预料到夜扬的举动，轻轻松松就被夜扬抓了起来。

而一直冷眼旁观的夜翰也注意到夜扬的举动了，但是还是晚了一步，手在触碰到凌云宽袖那刻，已经被夜扬擒过去了。

他一咬牙：“夜 扬 放 开 他 ！”他一字一顿，声音就像从牙缝里挤出来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夜翰，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夜扬手里擒住凌云，凌云根本动不了，他恶狠狠的盯着夜扬道：“你到底想怎样？你爹快要死了！”

“哈哈哈哈哈哈……”夜扬就像听到全天下最好笑的 笑话一样，他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已经昏死过去的夜盛，眼里满是不屑：“他根本就不是我爹！我只是一个贱婢所生的孩子罢了！”

夜夫人已经被气傻了，突如其来的变故，她没想到大儿子连自己爹都杀，最让她不能接受的是，夜扬居然说他不是他们的孩子，他只是一个贱婢生的孩子，她快要疯了，她满脸气愤，不敢相信的扑到夜扬身上撕打他，嘴里还说着：不可能…这不可能…

夜夫人这么一撞不痛不痒的，夜扬眉头一皱很不耐烦的狠狠踢了夜夫人一脚，深怕她不死心似得指着她身边的老嬷嬷说道：“呵，当初这是这个贱婢亲手把我抱到你面前的，你不信大可问她。”

凌云又担忧又心痛夜夫人，气愤的谴责他：“夜扬夜夫人就算不是你生母可毕竟也养育了你二十年，你怎么能下的了狠手！”

二十年？不说这个还好，一说夜扬面部表情更加狰狞，他仇视着在场的人，嘴里发出桀桀冷笑：“我本来也不想这么做的，但是是他们先无情，也不能怪我无义了！”夜扬道：“还有你！要不是你多管闲事救了夜翰，他就不会死，她也不会疯，我也能得一直想要的东西！”夜扬指着夜盛和夜夫人说。

其实今晚这场变故，也把一直跟在夜夫人身边的老嬷嬷吓傻了，此时她抱着被踹飞的夜夫人，眼里满是害怕之色。夜夫人吐出一口血水，她悲伤的看着老嬷嬷：“老嬷嬷……你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嬷嬷自知瞒不住了，她悔恨的一咬牙，如实回答：“当初夫人生第一胎的时候难产，孩子还没生出来就死了，而将军也渴望着有个孩子，想要再生就要养好身体再等两年才可以要孩子，老奴害怕夫人会受不了啊…明明每天看着夫人期待孩子降临的神情，我怕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啊，同时也怕将军会弃你不顾另纳妾房，这时候刚好远方亲戚家里孩子太多了养不活，就把其中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托付给老奴了，这个时候夫人的孩子………老奴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夫人您呐！”

夜夫人痛不欲生，原来自己疼爱了这么多年的孩子不是亲生的，而她第一个孩子早在二十年前就死了，老嬷嬷是夜夫人的乳娘，自小为她着想，她也没想到会害了夜夫人，也害了自己。

悔不当初，当然这都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