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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我这样的人

    像我这样的人,人间不多见。      像我这样庸俗的人,本应一生孤独,谁想现实鞭打着我。      朋友们抽着烟,用被时光磨得低低沉沉的嗓音说:“胡策一啊,要是有往上爬的机会,你一定要抓住,一定要爬到谁都不敢看不起的地位。”      时光是个残忍的东西,它磨光大多数人的天真和浪漫,然后亲手杀死了他。   有些人注定要站在光芒万丈之处,快活一生,而有些人,只能死在高楼林立之中。 你遇见过吗?    【半娱乐圈,胡策一是右位。前期基调沉重,后期轻微高能注意。】

    第三章 婚礼

    小说: 像我这样的人 作者:远鹤渊殊 字数:4362 更新时间:2019-09-22 03:44:20

    这种寒冷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刻在骨子里的,总之一直都是这样,习惯了,也会觉得难受和悲哀。

    但即便再难受、再不舒服生活也是要继续的,这是无可奈何的现实。

    第二天还是收拾干净,戴上口罩去上班,继续重复昨天的生活,一日复一日,一日何其多。再者晚上还多了一个夜场服务生的工作。

    方南飞给他打了电话,说机车损坏不大,维修也是几百上千,方南飞先给他垫了钱,说的是要是愿意他可以加点钱把那机车买下来。

    胡策一没答应,只说了下次把钱给他。方南飞什么意思他心里清楚,不就是觉得他生活得艰难,又要出这么点飞来横祸般的钱,方南飞觉得心里过不去。胡策一愿意接受来自那个陌生男人的赔偿,但绝不会接受朋友的同情。

    上次请假一天,回来老板就扣了他的全勤,这月没有奖金了。胡策一没什么感觉,只觉得一屁股的烂账又要等几天才还得清了。

    他工作的那个夜场还挺乱的,晚上八点一楼开始蹦迪,二楼慢摇,以上的单间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管他去那个楼层,总会被揩油,摸一下手,掐掐腰,有时候臀部也会被捏两下。

    说不上习惯,但总是不喜欢的。不喜欢这种轻浮的表现,也不喜欢和别人有过多的肢体接触,那会让他觉得恶心。虽当场不会说什么,但回去之后一定会仔细清洗。

    他没有洁癖,只是觉得恶心。

    就像现在,他被分到二楼慢摇区。虽说一楼姑娘男士们多,看起来摩肩接踵的样子,但在一楼他被揩油的时候要比二楼少,衣冠禽兽远比真正的放浪形骸要来得可怕。

    “这位先生,请给我一瓶 Uisge Beatha。”

    一位穿着得体的男士颇有风度的叫住他,这使胡策一本来糟糕至极的心情稍微好丁点,至少不会忽然甩脸子给脾气了。

    男士梳着大背头,这是一个很考验颜值的发型,但他非常轻松的驾驭着,甚至有一些该死的性感,如果在这里的是刘锦湫或者易西君可能已经扯着嗓子叫开了,他们会说,这男人真是该死的性感。

    据说是最近网络上风靡的句子,反正胡策一不大懂,只是知道罢了。

    将一瓶 Uisge Beatha 放到男士的桌上,礼貌性的问了一句:“请问需要打开吗?”

    男士点头,深金色的眸子与他对上。男士的眸子和他的一样惹人毛骨悚然,不过男士只是因瞳色太浅,而他是因太深,就像深渊般不可测。

    “我叫凌枭,有幸能和您喝一杯吗?”

    自称凌枭的男人取了两个酒杯,指节修长好看,不过这些对胡策一来说毫无存在感,他向来不是以貌取人的家伙。

    “您要明白,我没有义务也没有时间陪您在这里喝酒。”

    若不是在工作,他肯定会有心情陪这个有风度的雅痞喝上一杯酒,聊上两句,毕竟在二楼很难遇到这种教养的男士。毕竟能称一个服务生为“先生”的人一般都会开单间,一个人或几个人喝上几杯上佳的酒,再聊上几句就散场了。谁会在二楼这种中年流氓养生区喝几杯无滋无味的酒呢。

    “拜托您了,您瞧,这儿客人并不太多,您不太忙的,陪我这个可怜人喝上一杯吧,权当认识个朋友。”凌枭垂下眸子露出个落寞的表情又很快嬉笑起来,双手合十,手指夹着的玻璃杯摇摇欲坠。

    “好吧,只此一杯。”

    胡策一无奈扶额,他不太能看别人求他,当然,讨厌的人求他,他会开心得当即大笑,人都是这样。当一个精明的男士低头渴求你的陪伴时,难免心动。他也知这些男士的邀约一般是某种利益使然,没把自己看得太像回事儿。

    凌枭笑起来,乐呵呵的接受胡策一为他倒酒的服务,指腹有些紧绷的摩挲着杯壁,他在紧张,或者有什么想说的。

    胡策一又倒了一杯酒,他在凌枭对面坐下,却不喝,目光在凌枭脸上汇集,又如同灯光般散开,同时关注着好几个方向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胡策一相当适合商场,足够冷静、足够聪明也十分有风度与观察力,但他现在始终是个孩子,总会有任性和疏忽的时候。

    诚然凌枭是个有魅力的男人,这样的人他不会轻易和服务生勾搭喝酒,必然是带着有目地的勾搭。且看凌枭的紧张程度来说,他应该是在躲一个他很怕的人,或者是做戏,而胡策一就是那个炮灰。

    关注着这边的人分为三批,经常见到的熟客老油条们、面容清秀眼神淡漠的姑娘以及一位戴着口罩和鸭舌帽探头探脑的男士,看起来有些像做贼的偷了东西刚从警察的追捕中逃出来。

    要胡策一说,定然是那位男士更可疑。果不其然,他坐下没有半分钟,男士过来了,迈着方步,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优雅。胡策一没什么表情,施施然站起身,把不知道在想什么的凌枭吓了一大跳,惊疑不定的看着胡策一,似乎想问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您好,请问您需要什么吗?”

    胡策一自然又不失礼貌的向那位男士问好,面不改色的将他从头到脚的打量了一遍。体态良好,可能有舞蹈功底,身量也是极好的,放到人群当中就是看不着脸也是最打眼的一个,穿着不知名品牌的日常衣裳,活泼又不显轻浮,胡策一不太能估出价格来,只能确定他的一支手表或一件外套能让他很长一段时间衣食无忧。

    凌枭顺着他的视线回头望去,整个人都僵在座位上,有一个名字脱口而出:“非……”

    “不需要,谢谢您。”男士适时的开口,凌枭说的他听不太清楚,也只得放弃。他颔首,静默的将身边的座椅往外拉开些,然后转身离开,这个场面不需要他的存在。

    男士自然的坐下,双腿交叠,右手敲着桌面,气氛变得有一些沉重,凌枭咽了口唾沫,恨不得马上去把胡策一抓回来,好让接下来的谈话不那么危险。

    “刚刚那个少年很聪明也很识时务。”男士开口了,语调起伏不大,仿佛只是在诉说今天晚上天气不错。

    凌枭最怕他这种语气说话了,奄奄的接话:“非羡你不要把主意打到人家小朋友身上去。他还是个孩子!”

    非羡嗤笑一声,摘下口罩叠放在手边,丰神俊朗不足以用来形容他的面容。他的眼睛很漂亮,蔚蓝色的,望向你的时候,仿佛是在看他唯一的普绪克,暗含温柔又不失冷意,像大海的一双眼,很容易让人沉醉。他的声音和面容对比起来没有那么出色,但也已是上佳。他看着凌枭淡淡的说:“可你来这里借着他躲我了,而且你的工作也完成得相当糟糕。”

    “我的先生,你好好演戏不行嘛。高先生心里有认定的人,一个月之前还差点在棠海路被小年轻揍呢,我想插也得插得进去啊。再说你和余勋平两个人这会子闹得那么厉害,我哪敢去你那里刷存在感啊,不被你揍死!”

    这个坐在三俗夜场非羡就是当今炙手可热的巨星非羡,可能谁也不会想到他会来这种地方,倒是免去了记者的穷追烂打以及第二天的诡谲头条。

    非羡是少数商人转演员中的巨擘之一,但最成功的是他,不论是他的事业还是演艺道路都是顺畅的。毕竟一切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情,更何况非羡的演技本身就很好,待事又认真且充满热情。于是他云顶奖连坐五年,成了目前身价最高的男人,曾有人评价非羡,说他是超脱凡俗,自始至终就拥有自由的人。

    而余勋平是非羡的地下情人,显然,最近在冷战,甚至到了分手的地步,原因是身体方面的不合。

    “如果高先生心水的那个人,没有刚刚那位小朋友勾人,那我就调他去卖保险,反正我最近也在努力去干这一行。”非羡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明明已经是二十六岁的男人了,这会儿还活泼得像十六岁似的。

    世人爱他积极向上的活力,也爱他冷酷时候的魄力。

    “要高先生听见怕是得气死,把他算计上用到这上面的,还真只你一份。”

    凌枭猛灌了口酒,他和非羡少年时便认识,那会子人的起点根本就是他现在的终点,尤其是做了他的经纪人兼秘书之后,那种差距更大了,他并不嫉妒,只是羡慕和钦佩,他敷衍道:“行,我会去了解刚刚那位小朋友的,如果高先生那位你觉得不行,咱们试试收买这一位。以及您的男朋友,能不能好好相处了,不能相处就分手行吧?”

    “哦。”非羡抿了口酒。余勋平这家伙心野,只要非羡不在家他就要出去找野味,有不满也不说,问他就回非羡一句经典台词:说了你又不懂,懂了你又不做,做了你又做错,错了你又不改,改了你又不服,不服你又不说。一个月前两个人全面爆发战争,在家里干架后分道扬镳,只在昨儿见了一面。“我和他分了,他带了新欢和我见面,我的头上可以拍喜羊羊与灰太狼了。”

    “什么,你绿了?!”凌枭满脸不可置信,又灌了自己一口酒压压惊,“我该给你道贺吗?从利益上来说,我非常高兴你跟那个孽根祸胎分手了。从朋友的角度上来说呢,我想笑,非常想笑,沙雕绿得好好看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杀你哦,再笑一声我就扭断你的脖子,把你丢去喂沙雕。”非羡镇定的喝酒,视线飘忽,落到胡策一身上,他正在被几个男人骚扰,少年眼神淡漠,动作娴熟的拨开男人们的手开酒,甚至嘴角微微上扬。

    商人作态,对谁都能笑得如沐春风。

    凌晨一点钟,胡策一下班了,彻彻底底的摆脱那些猥琐的老油条们,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家,应该去好好洗个澡,祛除心里那点恶心感。

    安鲂嬴在家,坐在老婆婆经常坐的位置,沉默着,脸上还挂着泪痕,神情恍惚的样子着实算不上好,但这和胡策一对此没什么想法。

    “胡策一,你可以陪我说说话吗?”

    安鲂嬴很狼狈,胡策一顿住脚步,停在他的面前:“我没有时间,你看着办。”胡策一不想管,不想听,这些东西和都没有任何关系,不论安鲂嬴怎么做怎么想,他得不到任何好处也没有任何坏处,如果在这里留下胡策一的是其他人,得到的绝非是这样含糊的回答,语调也绝非是这般平静。若是其他人,他只会冷冰冰的回一个字:“滚”。

    他还是少年,还能任性一回。

    安鲂嬴是成年人了,他很多事情是不能和家里人说的,他可以一个人痛哭流涕,也可以一个人撕心裂肺,但不可以和亲人朋友分享。所幸他有这么一个……堪比陌生人的邻居。

    “只耽误一会儿,麻烦您了。”

    安鲂嬴抹了把脸,深棕色的眸子里满是悲痛与哀愁,就像是太阳落下后的一潭死水。胡策一见过最多的就是这样的眼神,对生活绝望、对自己绝望。

    他们死了。

    “您觉得,被诬蔑偷窃一笔巨款,应该怎么做呢?”安鲂嬴似乎把他当成了一个可以依靠或者能够为他解决的男人,然而其实他自己都对生活束手无策。

    “报警。为了你的小命,也为了你老母亲的小命。”

    胡策一撩起有些长的留海,睥睨坐在椅子上的安鲂嬴,他觉得有点可笑,明明可以求助警方的事情却非要自己硬撑。“你是以为他们是善茬吗?嗯?你身上必然有什么他们想要得到的,你还不起钱,那你有什么是他们能得到利益的,你不报警留着过年自己咽?”

    这世道就是这样子,你想好好工作,想凭自己的努力去成功,但总有人会因为各种原因把你拉下马,把你一脚踩到泥泞里去。而这些受害者们也不会寻求法律保护,会因为名声和未来四个字拒绝警察和律师。

    别人会这样,但胡策一不会。只要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他就绝不会让步,他不需要后路,时间早就杀死了他。

    安鲂嬴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和胡策一的一个朋友完全相反。他叫程十七,是通过刘锦湫认识的男人,就和普通男人一样,以家庭、事业为重,唯有不同,他有同性爱人,和他相爱十年。

    程十七很爱很爱他的爱人,他会有和安鲂嬴相似的烦恼,但他一向是积极乐观的去解决的,他永远能够解决那些糟糕的事情。

    胡策一发誓他只是偶尔有想到程十七,绝不是有意思要见他,然后他来了,在胡策一想到他的第四天下午,他来胡策一上班的店里点了一碗面。

    他静默的看着胡策一那张脸,什么也没说,只是大口大口的吃着面,胡策一觉得他有什么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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