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径直朝自己走来的玉清扬，孙泽芳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谁，那个让她输得一败涂地的，玫子唯一喜欢的女人。但是，她又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虽然她们只是一面之缘，但是眼前人所散发出来的气场跟那天的那个完全不一样，而且，头发长度也不一样。

玉清扬走到她的面前，她知道，这个女人曾经和玉清池见过一面，所以她在尽力的表演，试图更像玉清池。微勾嘴角，她冲对方笑道：“你就是孙泽芳吧，玫子的那位大小姐，可以抽点时间跟我谈谈么？”

虽然孙泽芳并不清楚对方究竟是想要跟她谈什么，但是，能跟玫子喜欢的人聊上一两句还是让她立刻没了戒心，她点点头，将铺在桌子上的书合上放进了背包里，然后站了起来，开口说道：“好啊，正巧我也有些话想要和你说，今天正好是个机会。”她想要确认，确认这个人究竟值不值得玫子去爱。确认她，究竟爱不爱玫子……

坐进车里，玉清扬心里确认，她的演技是完美的，对方根本没有一点点的怀疑。然后，她便启动了车子，离开了校园。

目的地，是市郊一处废弃的工厂。

显然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把她带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一时间，孙泽芳立刻就提高了警惕，她皱着眉头，质问道：“究竟有什么话想说，为什么来这么偏僻的地方！”

“下车吧。”

但是玉清扬却并不想跟她解释太多，她只是默默的看了一眼孙泽芳，然后简洁明了的说出了这三个字。

由于平日里孙世建总是让她随身携带着电击棒，免得遇到危险的时候一点还手之力都没有。此时此刻，孙泽芳真的很庆幸老爸的先见之明，也很庆幸自己今天真的带了电击棒。趁玉清扬不注意，她偷偷地把电击棒藏进了袖子里，然后深吸了一口气，便打开了车门，站到了玉清扬的后面。

“你不应该喜欢上陆梓玫的，知道么？”

转过身看着她，玉清扬又恢复了以往的面瘫模样，在这个世界上，她也就只有在玉清池的面前才会笑。甚至连璎珞，都没怎么见过她的笑脸。

孙泽芳是第一次听到陆梓玫这个名字，她皱起眉头，问道：“陆梓玫？陆梓玫是谁？玫子姐的真名么？”

见她连心上人的真实名字都不知道，玉清扬冷哼了一声，脸上带了点不屑，漠然地看着孙泽芳，玉清扬继续开口说道：“想必像她那种人也不可能会跟你这个什么都不懂得小丫头说什么真话，倒也正常。”

看她话里有话的样子，处于震惊之中的孙泽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目光中蓄满了疑问，渴望她能把话说明白。

玉清扬也没有再继续卖着关子，她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你的玫子姐真名叫陆梓玫，她是警察派到你爸爸身边的卧底，目的就是想将你爸爸送进监狱。从一开始，她就没对你说过真话，换句话说，你喜欢上的是你的仇人。懂了么？”

浑身血液瞬间逆流，她浑身冰冷，心头的寒意正一点一点的，以烈火燎原般势不可挡之势吞噬着她。她怔怔的站在原地，藏于袖口中的电击棒也掉了出来，摔在了地上。一时间，整个世界似乎都变得沉默，她看着渐渐走向自己的女人，没能说出一句话。但是，下一秒，从后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再然后，意识慢慢的向下沉去，最终，世界彻底的归于漆黑。

她真的是个笨蛋不是么？竟然在生命的最后还在想着那个人的事。竟然还在想着，如果当对方得知自己的死讯的时候，会不会有那一瞬间的错愕和心痛。她觉得很奇怪，在得知真相以后，她竟然一点都不恨玫子，她只是觉得有些遗憾，遗憾这残酷的真相她没有那个运气亲耳听对方跟自己坦白。恍惚间，时光倒转，她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跟玫子见面的那一天，那个似乎连空气都浸染上了花香的春天。一身黑色修身西服的玫子走到她的面前，然后，永远的夺走了她的心。

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孙泽芳的尸体，玉清扬清清楚楚的看到了从女人的眼角，缓缓滑落的一滴眼泪。她慢慢的蹲下身子，然后抬手轻轻地擦拭掉了那滴眼泪，眼神深沉。“你和我姐姐一样，都愿意为了一个不该爱的人甘愿牺牲一切，你们都不想直面现实，想一辈子的活在自己编织的梦境里。但是现实总是会轻而易举的打碎梦境，所以，你死了，我想，有一天如果当她的梦境醒了，大概也逃不了这个结局吧。不过到时候，我一定会替她去死的，这就是我存在的意义。”像是在跟谁发誓一样，玉清扬一字一句的说道，无比的认真。说完，她便抱起孙泽芳的尸体，走进了工厂。

而另一边，当玉清池开口说了那两个字以后，玫子觉得自己所有的理智在刹那间一点也没有了，她直接横抱起了对方，并放在了床上。

像是要将压抑了多年的感情在这一刻尽数的发泄出来一样，她们两个人吻了很久，舌头与舌头间互相交缠。像是把对方的口腔当成了战场，互相你来我往，谁也不肯先缴械投降。玉清池双手环着玫子的脖子，玫子则是一只手撑着床，另一只手开始帮玉清池脱掉身上那碍事的衣物。

此刻，对于她们两个来说，任何东西都是碍事的。

她们，只能赤裸。

大脑被快感所操控着，玉清池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玫子，她什么也来不及想了，甚至连对错都不想再去追究。她也抬起手帮对方脱去了衣服，然后主动的抱住了对方，含住了对方胸前的耸立。

显然玉清池的主动更加激发起玫子的欲望，她抬起对方的头，让对方的脸对着自己，然后再一次的狠狠吻上，一边吻着一边揽着玉清池的背，将她放倒在床上，轻轻的抬起对方纤细的腰肢，将那处朝向了自己。

被玫子这样直视弄得很羞涩，玉清池脸一红，下意识就想要挡住，却被对方一把抓住了手腕。玫子先是轻轻地吻着她的手腕，然后便是一根一根的手指。玉清池呼吸急促，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想要！

看她这个样子，玫子便跪伏在了床上，专心的开拓着眼前的领域。她本来不想尽快的进去，想尽力的做的保险一点，但是对方下一秒的发言，却让她立刻就摒弃了这个温柔的念头，化成了只被欲望操控的野兽。

“好了，直接进来……”

看啊，她怎么能控制得住呢！

在那之后，两个人真正意义上的做到了身体的结合，汗水夹杂着呻吟，零碎的，色情的，互相交杂着，像是一首境界极高的乐章。这一刻，无所谓善恶，无所谓真心与假意，这一刻，她们的眼睛里只有对方，她们所能碰触到的，也只有彼此滚烫的体温。她们之间，再也容不下别人……

放纵。

疯狂过后，两个人并肩的躺在床上，默契的盯着天花板，默契的谁也没有先说话。依旧，在角力——

只是这一次，玉清池显然是不想再继续跟她对峙下去了，扭过头，她盯着玫子好看的侧脸，率先打破了沉，“现在，你应该解气了吧，玫子。”

对方开口以后的第一句话，玫子立刻就意识到了，这一次对方之所以愿意跟她做，不过就是对方想跟她示好的一种手段。无关乎真心，更无关爱。玫子也扭过头看着她，开口说道：“你没有必要这样做，我既然来了这里，就没打算离开。”

“玫子，刚刚，你是把我当成了谁呢？”

微微勾起嘴角，玉清池如此问道，一本正经。

“……”

她没有回答，事实上，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看她沉默了，玉清池最终也只是笑笑，移开了目光。

“玫子，郑艺从来就不曾存在过，这一点你一定要记清楚。以后，也不要从我的身上试图寻找郑艺的影子了……”

“你爱我么？”

孤注一掷，心存侥幸，这一次，轮到她看着对方的侧脸。这个问题她原本不应该问出口，因为即使是问了也毫无意义。可是就像是想跟谁证明什么一样，她还是不由自主的问出了口。夹杂着不应该显露的真心。

而这场游戏的另一个玩家玉清池呢？当对方问向她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她也想抛开一切的告诉对方她爱她。可是终究，她还是那个比较理智的一个，她知道，她们之间不过就是一场声色游戏，不会有结果。

她坐起身，回身看着玫子，只是笑，却没有说话。

而这个时候，一条短信传了过来。

短信是玉清扬发的，用来向她汇报任务完成。玉清池看完短信，脸色发生了轻微的变化，然后，她开口说道：“爱会让人拥有死穴，那并不适合我，你知道的，玫子。”

就在玫子还没来得及为这个答案感到心痛的下一秒，玉清池又告诉给了她一条十分震惊的消息——孙世建父女已经被做掉了。

玫子的瞳孔骤然缩进，如果说孙世建的死伤且还能说是死有余辜的话，那孙泽芳的死就只能用无辜来形容了。她看着玉清池，脸色铁青。即使她知道对方就是心狠手辣的玉清池，但是，她还是无法接受！

“不要表现的那么伤心。”

重新回到床上，玉清池抬手捏起玫子的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从此以后你的眼里就只看着我就好，明白么？那些敢打你主意的人，我会一个一个的清除掉。”

她疯了。

在听到对方说出这句话以后，玫子的心里有了这个结论。直到对方穿好衣服走出房间，她也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走出房门，玉清池回拨了一个号码，然后，微微侧过头，面无表情的对电话那头的玉清扬说道：“时间差不多了，我想是时候进行下一步计划了。”挂掉电话以后，她轻轻地吻了一下门，转身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