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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故·人·物

    破镜重圆文,金在中是一名书画修复师,也是郑承德的得意门生,本以为结束了一场被欺骗的感情后,生活会平淡下去,可没想到五年后,师傅的儿子回来了,而他,就是那个骗了自己感情的人,嗯...还骗了他的画!

    第一章:

    小说: 故·人·物 作者:Metatron_朝羽 字数:3303 更新时间:2019-09-22 03:06:56

    盛夏里,毒辣的阳光肆意横行,即使在帝都也达到了32度的高温,阳光烤着地面,卷起一层层热浪,锡拉胡同的树荫下正纳凉的大爷挠了挠单薄的白背心,一边扇着风,一边收拾竹椅朝家逃。

    这里是距离紫禁城ZUI近的住宅区,每天都上演着生活琐碎,家长里短,让那座已有600年历史沉淀却冷清的古老宫殿羡慕不已。

    绿瓦红墙内来回很多游客,人声鼎沸,但始终不是故宫要的那份热闹。

    坐落于故宫西侧院墙内侧的西三所此时又是另一番情景,几棵枝繁叶茂的杏树将炙热遮住,鹦鹉们纷纷从笼子里探出头,望着不远处的两只猫,它们正用爪子来回滚着地上的杏子玩,不时地喵叫两声,似乎在感叹这游戏真好玩。

    突然,又一颗杏果从树上掉落,正巧砸在两只猫之间,把其中一只吓得慌叫后往外窜逃,鹦鹉幸灾乐祸地扑腾起翅膀一阵乱叫,剩下的那只猫稍愣几秒便追了过去,结果跑错院子,把院子里昏昏欲睡的兔子也惊到了。

    这便是故宫博物院文保科技部最热闹的时候,每天都要上演好几出,但这里的人们却无暇与它们玩闹,他们正在认真地工作。

    一段铃声打破这里的宁静,站在窗边桌前的金在中顿了顿手中的笔,斟酌了片刻便继续在一幅刚补好的古画上接笔,全然不顾身旁响起的铃声。

    这幅画为明代陈淳的《栀子花图》,是前些日子广粤博物馆送来的,其实没多大问题,只不过是因天气干燥,书画裂了一道口子,画面略有损伤,因画的材质为纸本,金在中隐补后又要对画的内容进行补充,好在他是从帝都美院毕业的,又在摹画室学习过,画中未有画意缺失,接笔对他而言并不难。

    电话被人接了又挂,那人看了眼正在忙碌的大家,拍了拍手,说道:“明早有一批民间捐赠的画本送来修复,我问了大概情况,任务艰巨哪!几乎都碎成渣儿了!”

    闻言,金在中停下笔:“那么巧都碎了?”

    对方摇头:“民间捐赠嘛,肯定是传子传孙的老古董,没修过的。”

    金在中听后默认,转而问道:“对了,《花卉草虫》装裱好了吗?”

    “好了,在裱画室放着呢。”

    金在中点了点头,道:“嗯,我忙完这活就去拿,对了,下班你跟我一起去师父那么?”

    那人一听,连忙摇头,抬手求饶:“放过我吧!师父他老人家给我定的《推蓬春意图》修复计划还没搞定呢,他要是问起来准骂我!”

    金在中笑笑,没再坚持让面前的师兄跟去。

    《花卉草虫》并不是博物院收藏的古画,而是金在中自己家里传下来的家宝。

    金姓,尤其是帝都和东三省的满族金姓,多是因清王朝崩溃后皇族爱新觉罗氏在北洋军阀和国民党的压迫下改的汉姓,金在中很小的时候曾听爷爷说过以前的故事,比如反清社会运动全国爆发,战乱时举家逃往长春,结果被国民党迫害,直到新中国建立后才回来,政府将老宅还给他们,但时过境迁,那座宅子已经破损得不成样儿,他便又搬了出去,住在锡拉胡同的大院里,至于家里的那些宝贝,也是逃跑时带来带去,保护不当,很多都已破损了,最后在临终前又托付给他的儿子——金含章。

    含,藏也。章,美也。含章可贞,以时发也。

    金含章没有对不起他的名字,在接到这些文物的同年,他的儿子进入故宫博物院文保部实习,金含章深知自己无法更好地保存文物,便将这些藏品按类分批捐赠出去,只留下部分书画类的文物供金在中观摩学习。

    这幅《花卉草虫》是明代杜大成的纸本水墨,金含章拿出来XIU复是打算赠给金在中在书画修复组的师父——郑承德,著名京裱大师。

    金在中从业7年,前三年跟着郑承德学习修复与装裱,师徒合同结束后便继续留在书画装裱组工作,虽说两人的关系在形式上已从师徒变成了同事,但金在中却认为他们的师徒关系是一辈子的,象征着一种传承精神,所以不管是工作还是私下,金在中都尊称郑承德为师I父。

    郑承德的胃和腿脚因工作长期高度紧张,很早就出了问题,本打算退休后休息,结果又闲不住接受了博物院的返聘,天天骑着个破旧的电动车风里来雨里去,终于,上个月因胃出血被送进YI院抢救,才不得不在家里静养。

    下周就是郑承德的60岁寿诞,金含章比儿子还记惦郑承德对金在中尽心尽力的栽培,忙拿出这幅《花卉草虫》让金在中修复后当作寿辰礼物送去。

    郑承德并没有拒绝金在中的好意,约金在中今天下班来家里吃饭,5点刚过,金在中就带着装裱好的《花卉草虫》离开了西三院。

    郑承德的家对金在中来说并不陌生,实习那会每周都会来报到,郑承德家里有个四十平的书房,金在中曾在这里跟着郑承德学习历史和修补知识,和他一起听课的还有郑承德的儿子,叫郑允浩,那时两人关系很好,经常一起讨论郑承德留下的问题,金在中知道郑允浩从小耳濡目染,在修复书画方面很有天赋,但他也清楚,郑允浩对子承父业并不感兴趣,他喜欢的是博弈,尤其是商场上的对垒,所以大学报考专业时偷偷改了专业,在家里引起了轩然大波。后来又因郑承德的矫枉过正,父子关系降至冰点,反而需要金在中这个外人去维系他们之间的感情,但ZUI终,关系变得更加复杂。

    这些仿佛发生在眼前,可又过去了那么久,如今物是人非,他们都不是当年的自己了。

    金在中抱着樟木质的盒子在郑家楼下徘徊着,最后是师母曾华透过窗纸望见了他,才把人喊上来。

    郑承德已经在客厅的沙发坐等着了,见金在中进来,郑承德招手喊他过来坐,茶几上还有刚沏好的茶,此时正冒着热气,但又很快消散。

    阔别了五年的地方,金在中已然陌生,坐得很是拘谨,眼神匆匆略过郑允浩的卧室,房门紧闭,似乎宣告着主人长久未曾归来,突然,一只肥硕的加菲猫闯进金在中的视线,眼神死死地盯着他,身体却朝郑承德走去,轻快地跳上沙发,将重心靠在郑承德腿边,特别慵懒享受。

    郑承德随手摸了摸猫背上的毛,笑眯眯道:“这就是楼上陈大爷家的旺福生的,来我们家好几年了,以前天天嫌它吵,这一个月倒发现其实也蛮乖的,有它陪着嘛,挺好。”

    金在中听得出师父话里的意思是怪他几年不上门,但也不是真的怪罪,毕竟很多事情郑承德是知情的,他只是可惜因为自家儿子混账,把他们师徒关系疏远了,所以才借着猫来说话。

    金在中弯了弯嘴角,并没有对此回应,而是问道:“师父您身体好些了吧?”

    郑承德眼神微闪,顿了一秒才默默点头:“没多大事儿,就你师母紧着我不让我回所儿里干活,我闲不过,只能在家看书逗猫。对了,咱先吃饭,吃完饭跟我来趟书房,有个事儿跟你说。”

    …………

    郑承德所说的事是他思考已久,近期才着手写的一篇文章,关于中国古代图书典籍用纸的,他计划分别论述宣纸、皮纸、麻纸、绢纸等传统手工纸的用途和重造的必要性,为现代修复用纸提供方便,但他现在看久了书就眼花,所以希望金在中可以和他一起合力创作这篇论文。

    金在中求之不得,当即就答应了对方,激动道:“我一个美院的师兄就在研究制纸,有空我去找他,他肯定很高兴师父您有这方面的意向!”

    郑承德一听,眼神里满是惊喜,如果以后能长期合作,由美院或者他们自己制作稀有的图纸,掌握这项技术,既方便,又能让修复成效上一台阶。

    眼看时间不早,金在中便告辞了,走之前郑承德再次邀请金在中参加他下周末在海华饭店JU行的60岁寿宴,金在中见盛意难却,答道:“师父您真的太客气了,要是徒儿不来,反倒是我不给您面子了!”

    “哼!这面子啊,你师父我肯定是有的,就怕你和我见外才不肯来,要不是那兔崽子……”郑承德话音一顿,脸上一阵落寞,摇手道,“罢了罢了,过去的事不提了,你是我最I得意的门生,届时我给你介绍几位手艺人,有学习的地方就不要客气!”

    “那就谢谢师父了!”金在中感激道。

    “得嘞,走吧!明儿还得上班呢,别在我耽误久了,好好休息吧!”

    平时上班,金在中是一辆电动车驰骋紫禁城,但因为今晚有事,所以把家里那辆白色奥迪开出来遛遛,此时夜灯初上,红男绿女交错走在繁闹的街上,金在中开着车慢行在拥堵的道路上,并不在意自己下一个路口是直行还是拐弯,只是内心没来由地堵得慌,想要找个地方去放松。

    去后海吹吹风,消暑解闷,还是去老王府街上溜达,吃点小吃,金在中想了一路,都没去,最后却把车停在了一家酒吧前。

    站在门外,金在中随手捋了一把垂在眼帘的碎发,想要进去喝上几杯释放压抑的心情,结果一抬眼,就看到一对穿着暴露的男女正在门口抱着啃来啃去,不时地发出渍渍的口水声和呻吟声,听得金在中头皮发麻。

    金在中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心想:算了,干他们修复这行的,酒是尽量不要沾的,费手!

    恋恋不舍地回望一眼,金在中又坐回车里,定了定心,把车开回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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