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搭档竟然是个男的。

赵磊万万没想到会得到那样的答复，她原来是他，连着几天和焉栩嘉在一起工作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像是早已预料到了赵磊这样的反应，焉栩嘉丝毫没被他的态度影响到，工作起来仍旧是一丝不苟。

今天焉栩嘉穿了一条七分袖的长裙，这条裙子换了任何一个女生穿都会拖地，唯独到了焉栩嘉身上，只盖住了他的脚踝。

怎么看都不像是男人啊！

等到上午的工作做完，焉栩嘉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纸递给赵磊，冷淡道:“签字。”

[职位调离申请书]

赵磊看见了最上面的一行，往下一看又看见了焉栩嘉的签名。

焉栩嘉道:“公司规定，想要调离原岗位必须两人以上签字。”

“你的意思是把我调离这里？”赵磊没有签字，而是问出了自己的问题，“这种事你怎么也要和我这个当事人商量一下吧。”

“这是我的。”焉栩嘉也不催他，“我离开这里你就是组长了，好好干。”

赵磊沉默下来，问道:“为什么？”

焉栩嘉心知如果不把话和赵磊说明白，自己想离开也不会太顺利，只好和赵磊分析利弊。

“我不想被人影响也不想影响别人。”焉栩嘉道，“再继续待在这里，等着我的只有无穷无尽的麻烦。”

焉栩嘉已经把话说到这种地步，赵磊只好拿起笔签了字。

焉栩嘉把赵磊签了字的申请书收起来，对赵磊道了谢。

赵磊看着焉栩嘉，心里五味杂陈，想着他马上就要离开了，突然问道:“能冒昧地问一个问题吗？”

“问。”

“你是……认为自己是女孩子吗？”

“不是。”焉栩嘉回答的十分迅速，像是已经回答了无数遍，“我只是喜欢女装，不喜欢当女孩子。”

喜欢女装和喜欢当女孩子有区别吗？

焉栩嘉像是知道赵磊心里的疑问，给他又举了一个例子，“就像有些男人喜欢留长发，但是不喜欢被人当成女孩子。”

这么一说，赵磊有点了解了。

“那你喜欢女孩子吗？”

焉栩嘉看着赵磊的眼睛，微微一笑。

“不喜欢。”

008

搭档不喜欢当女孩子也不喜欢女孩子。

赵磊把跟朋友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灰败的气息。

朋友毫不客气地嘲笑他，“让你小子以前装正人君子，好不容易情窦初开结果碰见个人妖。”

赵磊一脚踹在朋友的屁股上，一点都没留情，“我看你像人妖！”

朋友见到赵磊这个样子，也不开玩笑了，有些担忧地问道:“你不是知道了他是男的之后还对他念念不忘吧？”

“怎么说呢……”赵磊纠结了一会儿，开始慢慢和朋友说自己的感受，“你知道吧，有些男的装女人特别喜欢扭腰晃屁股，一看就让人鸡皮疙瘩起一地。但是他不一样，他从来不去故意做一些女性的动作，干什么都很自然，就是因为太自然了，我最开始才觉得她是一个比较大开大合的女生。”

“兄弟。”朋友拍拍赵磊的肩膀，“忘了吧，都过去了，你那个搭档不是要调走了吗？”

“要能过去就好了。”赵磊叹气，“我知道他要走之后更闹心了。”

“嗨，这事还不好办吗？”朋友一挥手，“走，哥们儿领你喝酒去，一顿不行就两顿，喝多了就忘了。”

赵磊想了想，跟着朋友走了。

赵磊不记得自己被朋友灌了多少酒，开始他还有一些记忆，记得朋友开解自己的那些话，还记得有几个男男女女往他们这边凑了过来……，再往后他就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唯一知道的就是清醒的地方不是自己家也不是酒店，他揉着自己疼得发胀的脑袋从床上坐起来，打量着现在所在的这个房间。

难不成是喝多了之后穿越了？

这个想法很快就被赵磊自己否决了，因为他看见披头散发，只穿着睡衣和拖鞋的焉栩嘉打开了自己的房门。

他其实是在做梦吧？

梦也很快醒了，焉栩嘉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了一句，“酒量不错。”

洗漱完梦游似的跟着焉栩嘉来到客厅边的餐桌上，赵磊问道:“这是你家吗？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焉栩嘉将粥碗递给赵磊，道:“你昨晚给我打了30多个电话。”

赵磊完全不记得还有这事，他紧张地看向焉栩嘉，问道:“我说什么了？”

焉栩嘉头也不抬地回道:“没什么。”

“那我怎么……”会跑你家来啊？

“你朋友把你一个人扔下和美女走了，酒吧的工作人员从你的通话记录找到了我。”

听着还的确像是那个混蛋会干出来的事，赵磊咬牙切齿地想。

觉得极其尴尬的赵磊喝了两口粥，对着焉栩嘉竖起大拇指，“你手艺真好。”

“外卖。”

009

搭档为什么要把他带回家呢？

随便给他扔在哪个酒店也能睡一夜了，为什么偏偏要带他回家呢？

能知道原因的大概只有朋友了。

联系上朋友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他知道朋友极少有喝醉的时候，所以当天一定看了他不少笑话。

他可不相信自己给人打了三十多个电话什么都没说。好吧，光是给人打三十多个电话这件事就已经够让他觉得难以置信的了。

“我给他打电话都说了些什么啊？”

朋友躺在他家的沙发上，假模假样地想了一会儿，才叹息道:“我本来以为你是一时兴起，没相到竟然是情根深种。”

赵磊忍着把他从沙发上踹下去的冲动，又问了一遍，“我到底都说什么了？别在这跟我卖关子。”

“你给他打电话的说的那些话，大致意思就是非你不可，我离开你不行，是男是女都没关系，你不要走了之类的。”

赵磊听着这些话羞愧难当，捂着脸哀嚎道:“我不敢相信这种话是我说的。”

朋友问道:“那你敢相信你给一个人打了三十多个电话？”

不敢相信。

“我说你那搭档脾气也真好，别说给我打三十多个电话了，就算打三个我都得让这人长长记性。”

“我看你小子也没喝多，纯粹是借着酒劲在那撒疯呢，你那搭档到酒吧找你的时候你就跟个考拉似的往人家身上挂，嚷嚷着要回家。

人家问你你家地址，你还问人家怎么不回他家。”

“别说了！”赵磊连忙打断他，“这些事我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而且他说他去的时候你明明不在那里，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你要记得我就不说了，我那不是怕你被人拐了回去看一眼嘛，看见你那搭档我就走了。”朋友看了赵磊一眼，“哥们儿我最后提醒你一句，你那搭档过两天就走了吧？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别后悔啊。”

赵磊没说话。

010

搭档大概没把一个醉鬼的话当真吧。

赵磊后来自己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问出那个问题的时候，好像生怕自己说了什么一样，所以焉栩嘉才说没什么吧？

虽然是酒后的醉话，但不想焉栩嘉走却是真心的。至于其他的……他自己也说不清自己怎么想得。

同部门的人知道焉栩嘉要调走，张罗着要给他践行，一大帮子人一下班就呼呼啦啦地把焉栩嘉围上，浩浩荡荡地去了饭店。

赵磊也被夹在人群之中，看着一脸冷漠的焉栩嘉胡思乱想起来。

从最开始的合作到他知道焉栩嘉的男性身份，所有的细节都被他回想了个遍，想着想着就有些明白了他偶尔从焉栩嘉身上感觉到的那种孤独感从何而来。

这样的人，生活在中规中矩的普通人之中，很难不孤独吧？

“小赵！小赵！”有人推了推他，看他回神了笑道:“哎哟，你这怎么失魂落魄的，是不是搭档要走了舍不得啊？”

赵磊这才注意到他们已经在包间里坐下了，焉栩嘉坐在他对面和他遥遥相对，像是没听见他们这边的谈话，正和身旁的人交谈。

“是啊，毕竟合作这么久了。”赵磊朝着同事笑笑，“舍不得他走也很正常吧？”

“这倒是。”同事坐在赵磊身边，开始和他八卦，“小焉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冷了。你不知道公司有多少男性对她有意思，但是小焉的气场实在是太强大了，他们一看见她就怂了。”

看来分不清的不止他一个。

“之前我们还想小焉对你好像还不错，以为你有机会呢。”说道这里同事叹气，“没想到一转眼就要走了。”

同事总结道:“高岭之花以后怕是要落到别人手里了。”

赵磊在这一瞬间有些慌，急切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焉栩嘉。焉栩嘉在同事地提醒下看向赵磊，眼中有些疑问。

赵磊张了张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最后又闪躲似的低下了头。

同事们都很热情，焉栩嘉被灌了不少酒，结束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有些晕。

然后赵磊拦住了他，“我送你回去？”

或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焉栩嘉的眼睛像是蒙了一层水汽，反应也比平时要慢上一些，听见赵磊地问话看了他几秒才摇了摇头，“不用。”

“我……”赵磊拉起焉栩嘉的手，“我们谈谈吧。”

赵磊等了一会儿，听见焉栩嘉回答他，“我不喜欢在不清醒的时候谈事情，以免出现清醒之后后悔的事，对谁都不好。”

“如果真的有事，就在我清醒的时候和我说。”焉栩嘉把自己的手抽回来，“我自己能回家，你走吧。”

除了反应比平时慢上一些，赵磊还真没发现焉栩嘉哪里不清醒。

和他分开以后，赵磊一个人回了家，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然后就拿起手机开始给朋友发微信。

朋友被他烦得心浮气躁，直接把电话给他打了过来，道:“你要跟人家说什么想好了，到时候一说不就行了？至于结果，爱咋咋地。”

朋友说完这一句就挂了电话，任由赵磊再怎么骚扰都没有回应了。

011

搭档其实长得一点都不秀气啊。

看见穿着睡衣半梦半醒的焉栩嘉来开门的时候，赵磊看着他的脸感叹道。

怎么就会被那么多人当成女孩子呢？

焉栩嘉站在门口回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凌晨5:30。又看了一眼已经把自己打理得十分利落的赵磊，靠在门口打了个哈欠，“这么早？什么事儿在这说吧。”

“你现在清醒吗？”赵磊直奔主题。

“清醒。”焉栩嘉头靠在门框上，迷迷糊糊地朝赵磊笑了笑，“这个时候做出来的决定不会后悔。”

怎么看都觉得没有昨天靠谱。

“我……”赵磊见焉栩嘉眼睛看向了自己才继续说道，“那天给你打电话说得那些话都是我的真心话！不希望你走，即使知道了你是男人也依旧对你抱有好感，我希望我们可以试一试！”

焉栩嘉抬手撩了一把头发，看上去也比之前清醒了一些，他看着赵磊略微紧张地的表情，问道:“你是异性恋吧？”

赵磊一愣，这个他还真说不清楚，从小到大就遇见过焉栩嘉这么一个有感觉的，结果还是个喜欢穿女装的男人。

“不要一时冲动就做决定，我可对掰弯别人没有兴趣。”焉栩嘉直起身子，“到时候后悔的是你，倒霉的可是我。”

“我没有冲动。”赵磊强调道，“我想得很清楚。就是因为不确定，所以才要试一试。”

“你确定要试？”

本能的感觉焉栩嘉的意思和自己想得有些出入，但赵磊还是点了点头。

下一秒赵磊就被焉栩嘉从门外拽进了门里，双手一撑就把他圈在了墙与手臂之间。

“还有最后一次机会。”焉栩嘉贴近了赵磊，“你确定你想清楚了？”

赵磊被焉栩嘉吓了一跳，虽然心里知道焉栩嘉是个男人，可是看着还是像一个女生，视觉效果可比心里效果直接多了，他有一种被大姐大壁咚的感觉。

看着焉栩嘉近在咫尺的脸，赵磊道:“清楚了。”

“那试试吧。”

……

012

搭档果然误会了试一下的意思。

他说得试一试是像普通情侣那样循序渐进，不是一下子直接试到床上来啊！

赵磊躺在床上睁开眼睛表情麻木地盯着天花板，焉栩嘉屈起一腿侧卧在他身边，一手支着头，一手夹着烟，橙红色的火焰将烟灰一点点变成灰白色，烟雾从他口中飘出来，飞舞着散开了。

他抽烟的时候更像玩儿，轻松恣意。见赵磊睁开眼睛，焉栩嘉视线落到他脸上，“看来你是真喜欢我。”

赵磊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可什么也不说又有些尴尬，他看了焉栩嘉一会儿，问了毫无用处的一句，“你一直在这儿来着？”

“你压我头发了。”焉栩嘉把烟蒂丢进烟灰缸里，“拽出来太麻烦。”

赵磊往旁边移了移让焉栩嘉把头发拿回去，从床上坐起来，盘腿转向焉栩嘉的方向，“我们俩现在……算一对儿？”

“你说算就算。”焉栩嘉挑挑眉，“我希望你把想知道的问题一次性问完。”

有了令牌了，他再不问是傻子。他可没有什么“你主动告诉我就好，我不会问的”这种想法。

“那天在餐厅碰见……”的人是谁？

“我弟。”

“你们……”因为什么吵架？

“他以为我看上你了。”

“你没看上？”赵磊皱眉。

“那时候没。”焉栩嘉换了个姿势，平躺在床上问赵磊，“还有吗？”

“什么时候看上的？”

“酒吧那次。”焉栩嘉顿了顿，道:“没想到你也会去那种地方。”

“我也是这么想的。”赵磊道，“你去酒吧干什么？”

焉栩嘉突然沉默了。

赵磊却已经开始猜测了，“你不会是去酒吧找过夜的伴儿去了吧？然后因为碰见身为同事的我觉得不好意思了？那个时候那个男的不会就是吧，那我……”

“你是觉得我瞎了吗？！”焉栩嘉听了一会儿终于忍无可忍，“不是找伴儿！”

“我过生日，去喝杯酒而已。”

赵磊闻言也跟着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问道:“能不能不走了？”

“不能。”焉栩嘉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你加加油，争取早日调过来吧。”

“异地恋很容易分手的。”赵磊提醒道。

焉栩嘉半点没受影响，“没什么感情分就分呗。”

“拔X无情啊你！”

焉栩嘉拉着赵磊的胳膊往自己这边一带，赵磊没有防备地倒在了焉栩嘉的身上。温热的躯体贴近肌肤的一瞬间，他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踏实感。

“调离申请被上司给我否决了。”焉栩嘉的手落在赵磊的背上，“我可能走不了了。”

“真的？”赵磊疑惑，“为什么？”

“说是你暂时还不适合当负责人。”焉栩嘉道，“所以就给我驳回了。”

“那你还跟她们出去吃饭？”

“我不走她们该吃也吃啊。”焉栩嘉又在赵磊背上摸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有机会我带你去见见我家人吧。”

013

搭档的行动能力好像又提高了。

赵磊一直都知道焉栩嘉是个行动派，可是没想到行动的这么快。

在他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就被带着回了焉栩嘉的父母家，直到彻底坐下来的时候，赵磊都是懵的。

焉栩嘉的弟弟在看见他的时候脸色也有变换了一会儿，他们的父母对他们两个也算不上多热情。

焉栩嘉只对着父母说了一句“男朋友”就被弟弟拉回了房间，把赵磊一个人留在了这里。

焉妈妈和焉爸爸相互看了看，你一句我一句的询问起赵磊来。

焉妈妈:“你们怎么认识的啊？”

“我们是同事。”

焉爸爸:“认识多久了？”

“半年多。”

焉妈妈:“你了解他的情况吗？”

焉爸爸:“他有点特殊，跟你说清楚了吗？”

听到这里，赵磊朝着焉爸爸焉妈妈微微一笑，道:“事实上，在确认关系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他是男人了。”

焉爸爸像是没想到会听见这么一个回答，十分惊讶，“那你还……”

“我也接受他现在这个样子。”赵磊神色不变，“他是一个很优秀的人。”

焉爸爸沉默下来，焉妈妈看了看他，又看了看赵磊，“那你家里人知道吗？”

“已经知道了。”

说起这件事，赵磊有些无奈。他让朋友往家里带东西，结果他连消息都带回去了，而且还是添油加醋的消息。

搞得家里人现在都以为他爱焉栩嘉爱得死去活来，离了他就活不了一样，给他打电话询问的时候都旁敲侧击地询问，像是一不小心说了什么就会刺激到他一样。

后来还是他原原本本地将事情讲了一遍，还把焉栩嘉的照片给他们发过去了，他们再和他讲话的时候才不那么小心翼翼的了。

焉爸爸问道:“他们……怎么说？”

“他们说让我有时间带他回家吃饭。”

把事情和家里人说清楚的时候，他也是惶恐不安的，想过各种各样的坏结果以及应对的方法。

可父亲说，你一没有杀人放火，二没有坑蒙拐骗，交男朋友虽然有些惊讶，可看上去实在是太像女朋友了，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你自己以后不要后悔就是了。总在外面也不是回事儿，有时间一起回家吧。

至此，高悬着的心终于落到了实处。

焉爸爸焉妈妈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焉栩嘉也被自己的弟弟从房间里放出来。

他越过自己的父母看向赵磊，“走吧。”

“好。”赵磊起身，对着焉爸爸焉妈妈告别，“叔叔阿姨，再见！”

两人走到门口，突然被焉爸爸叫住，焉栩嘉停住脚步，回过头平静地看向焉爸爸，等待着他说话。

“在这吃吧。”焉爸爸说出这么一句之后，就扭过头不再看他们。

焉栩嘉牵牵嘴角，道:“下次吧。”然后拉着赵磊一起出了门。

焉妈妈盯着门口看了好一会儿，突然感叹起来，“我好久没见过嘉嘉笑了。”

下了楼，两人并肩往回走，赵磊问焉栩嘉，“你和你弟弟说什么了？”

“他问我是不是骗了你。”焉栩嘉笑道，“怕你发现真相了以后对我不利。”

“之前在餐厅也是因为这个原因才生气的吧？”赵磊问道。

“大概吧。”焉栩嘉将被风吹乱的头发撩到耳后，“从小到大都那么傻。”

“你很开心？”赵磊歪头看了看焉栩嘉的脸，看见的是一直没有消减下去的笑意。

“他们……”焉栩嘉停住脚步，脸上的笑意浅了一些，“已经很久没留我在家里吃过饭了。”

赵磊也跟着停了下来，转过身面朝焉栩嘉。他抱住赵磊，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

“真好。”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