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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佐鸣】死生不负 作者:十字白 字数:5244 更新时间:2019-09-22 02:48:14
第二日,佐助从外面回到了帐篷里,在外面平静了一夜,他的安逸了不少,水月和重吾一晚上都在守着军营,两人都没有睡好。佐助看见他们两人的时候全都是面容疲倦的模样。
见到佐助,两人没精打采地朝他点了下头,算是打了招呼,帝国国君必定很快就会派来其他人,他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水月想到这里,转头把自己的想法和重吾说了。重吾也觉得水月说得很有道理,趁着别的统领来换班巡逻的时候,一起聚集到帐篷里商量起应对的策略来。
二人商量了许久,最后得到了和以前香磷一样的方式——埋伏帝国军。加上现在他们也不是孤军奋战,越想越觉得可行,二人便去佐助那里提出了想法。
佐助给出的答案是随便,让水月不禁怀疑起这个一向严谨的人怎么懈怠了起来。在佐助这里得不到确切地答案,两人自己做了决定,拦截。
国君派来的人自然不是那种轻轻松松就被干掉的角色,尤其是来支援大长老的,更是不容小觑。
他们也猜测大长老之前应该就给国君递了信息,关于佐助已经到了木叶的事,所以支援的人到来的应该比他们预计的要快。
重吾和水月带着一部分人去拦截支援军队的时候,预想了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棘手的情况,并一一想了应对的方法。
可出人意料的是,拦截比他们想象中的要简单许多,他们几乎没什么太大的动作,支援军就在他们拦截的地方停了下来,就地扎营不再前进。
支援军的这一行为让水月和重吾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在心里严重怀疑着帝国有什么阴谋。
反倒是佐助,他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没有一点特别的反应,表现得十分平静,似乎早就预料到了一般。
水月和重吾守了几日,帝国的支援军终于有了新动作,帝国国君亲临木叶草原,并且直接就找到了佐助。
当时正是黄昏十分,太阳留下一丝余光,木叶草原被渲染成昏黄的颜色,佐助站在草地中,如同雕塑一般看着国君慢慢走来的身影。
国君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看着他萧索的身影叹息起来,“你还是放弃了帝国。”
佐助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他。国君只好继续说道:“帝国已经失去了太多优秀的人,失去你我还是很痛心的。现在的帝国就如同这即将逝去的夕阳一样,看似华丽,却已经是苟延残喘。”
佐助抬眼看向他,问道:“你现在来这里还能改变什么吗?”
国君对着佐助微微一笑,道:“我来看看被那么多人向往和夸赞的木叶的景色。”
佐助不解地看着他,显然不认为国君会有这样的闲心。
国君继续道:“这里本应该是属于帝国的土地,如今却已经分裂成这个样子,想当初我们的祖先刚刚统一这片土地的时候,是何等的辉煌?”
“祖先的事似乎和我们没什么关系。”佐助打断国君的回想,“如果您只是来看看木叶的景色,那么现在就可以回去了。”
“佐助。”国君向佐助靠近了几步,以一种无比悲痛的武器对佐助说道:“不只是木叶失去了亲友,帝国失去的亲友又何曾少了?”
“帝国也并不想一直发动战争,你看这十年,我们不是一直很安稳吗?”国君试图说动佐助,“如果不是木叶突然攻击帝国,我们不也一直是安安稳稳地待着吗?帝国可以不再追究任何人的过错,木叶也可以继续安稳地待在这里。”
说道这里,国君看了一眼佐助的神情,却见他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让国君无端端地打了个寒颤。
佐助冷笑,道:“追究?”
国君一怔,已经明白了佐助的意思。失去了佐助这一大助力,帝国的军力根本无法对抗帝国军,况且佐助所带领的帝国军也已经叛变。
帝国根本就是处于被动的状态,不要说追究别人了,就连自保都很困难。
佐助转过身,说话的功夫太阳已经彻底沉下,褪去红色的天际微微发白,显得十分有些苍凉。草原上的风带着侵入骨髓的凉意,吹动青草像是翻滚的海浪。
国君没有再说话,他沉默地站在佐助身旁,看着天际的最后一点光亮消失在地平线上。
他知道的,从今天起,统治了这个世界近一千年的帝国或许就要崩塌消失了。但他身为一个君主,是绝对不允许帝国毁在他的手上的!
“我不太明白,身为宇智波的一份子,难道不应该为了自己的种族自己的荣耀而着想吗?”国君看向佐助,真真实实地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宇智波的种族荣耀?佐助苦笑起来,这么多年,宇智波的荣耀早已经变了质。
国君被那个迂腐陈旧的帝国荼毒了太久,心里对宇智波的执着早已演变成了一种病态的偏执。
正是这种过于病态的执着,导致了帝国即将面临的困境,而他心心念念的宇智波一族的荣耀,也即将消失殆尽。
国君叹息着,他知道只凭他是无法改变佐助的想法的。看着越发昏暗的天色,他的脑海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年头。
杀了他,只要杀了眼前的这个人,那么一切就不足为惧了,就算要应对木叶无休止的攻击,也比现在腹背受敌要好。
这样的想法越来越浓烈,呼吸也因为或许压抑和紧张而变得粗重起来,心里那丝细微的杀意也渐渐加深了。
似乎是感受到了国君的不正常状态,佐助微微侧头,露出大半只眼睛看向国君,漆黑如墨的瞳孔仿若深渊一般,瞬间就能把人吸进去似的。
眼里淡淡地光像是亘古不化的冰雪,将国君刚刚冒出来的杀意一点点冰冻起来,然后瞬间溃散。
国君看着他,身上眨眼就出了一身的汗,衣服也被汗水浸透,湿黏地沾在皮肤上。
良久,国君在还有些微光亮的夜色中转过身,声音沙哑艰涩,道:“再见。”
佐助也转过身,看着他在夜色里显得固执又孤独的身影,缓缓开口,道:“下次再见,好自为之。”
国君离开了之后,水月和重吾从远处来到了佐助的身边,重吾看了一眼国君离去的方向,有些担忧地看向佐助,问道:“佐助,你真的要……”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来,可是在场的三人却都是心知肚明。水月慵懒的站着,可微蹙的眉头却显示出他并没有表现的那么轻松。
佐助看了重吾一眼,道:“我可以什么都不做。”
重吾听到佐助的这话放松下来,可放松了不到几秒就因为佐助的下一句话又凝重了起来。
“前提是漩涡鸣人没有死。”
重吾一怔,他只知道人死不能复生,也清楚佐助此次是势在必行。只是这一场战争最后的结果,又岂是他与帝国两方的事?
重吾实在是不理解,为了一个已经死去那么多年的人做出这种事来又有什么用?他又看不到了。
重吾的疑惑几乎是清楚地写在脸上,佐助看着他认真道:“你没有经历过那些事,不会理解我的想法的,不要想那么多了。”
重吾没有再说话,但疑问却没有减少,他在十年前也曾见过漩涡鸣人一年,不过那个时候给他的印象除了被佐助杀死以外,其它的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
可是佐助一直都很在意这个人,重吾也曾猜测过,他们之间到底都发生过一些什么事,才能让佐助过了这么多年仍旧对他念念不忘。
国君与佐助的一次交谈,非但没有改变佐助的想法反而更加坚定了他的决心,这让国君后来懊恼不已,也曾后悔自己当日为何没和佐助同归于尽。
想来想去,他不得不无奈地承认自己的胆小和懦弱,他舍不得死,也舍不得抛弃自己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只不过几天的功夫,国君便已肉眼可怜的速度瘦削了起来,整个人看上去也苍老了不少,整日整日的愁眉不展。
佐助忘记那些事的时候,他可以轻易地看穿他,知晓他的想法并且快速地有应对方法。现在佐助想起了那些事,虽然他也能看出一些东西,却没有以往看得那么深刻,眼前就像是多了一层虚无缥缈的雾气,让他茫然恐惧。
而让他最恐惧的事情,也在他愁眉不展的七天后来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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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986年,秋。
监狱的气氛压抑着,只有香磷的啜泣声格外清晰,泪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不断坠落下来,摔到地上碎裂成无数晶莹的碎片。
“香磷。”鸣人半睁着眼睛,声音越发虚弱,“看着佐助改变这个世界吧。”
“不……”香磷摇了摇头,她纤细的手指握住输在面前的铁栏,指节因为过于用力而变成了青白的颜色,“我不……”
“鸣人……”香磷可以清晰地看见鸣人苍白的脸上露出的虚弱至极的笑容,也能感知到鸣人身体越来越稀薄的查克拉,蓦地产生了一种下一秒鸣人就要在她眼前消失不见得错觉。
泪水更加的汹涌,她胡乱地擦着,情绪明明已经快要到了失控崩溃的边缘,却还要压抑着自己的气息,唯恐惹来帝国士兵。
“你可不要学小樱一样不听我的话啊。”这声音似乎还是在木叶草原上那般活力四射的,“快走吧,一会儿要被发现了。”
香磷站在原地没有说话,鸣人见她没什么反应,又说了起来,语气比起刚刚一瞬间的精神,萎靡了不少,“好吧,我知道我这个首领当得并不合格,经常偷懒耍赖,还把事情都丢给了鹿丸,自己也没什么主意。现在又蠢兮兮地被敌人给抓了起来,可我好歹也是个首领哎,你们不说话我很难过的,感觉自己一点首领的威严都没有。”
回应他的是刻意压低了的断断续续的哭声,见香磷始终这个模样,鸣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良久,他叹息起来,像是尝过了人生百态历经时间沧桑的老者一样对香磷说道:“我们所认识的佐助,在这个时候一定很痛苦,可我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再到他身边的。所以,我们总要有一个人,支持着他所做的一切,直到他改变世界的那一天。”
香磷跌坐在地,哭声渐渐减弱,脸上的泪水也快要干涸,她所期盼的,并不是这样的结果。
鸣人继续劝着她,“走吧。”
香磷慢慢站起来,目光黯淡地看向牢房里的鸣人,“鸣人,再见。”
一定会再相见的,香磷这么坚信着。整理好斗篷,趁着守卫士兵又一次换班的功夫消失在了监狱里。
鸣人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监狱里,终于撑不住,任由红色的查克拉溢出来,眼瞳的颜色在红与蓝之间转换。
“九喇嘛……”鸣人瞳孔涣散地仰倒在椅子上,“你的力量太狂暴了……”
他好像又快要失控了。
香磷趁着夜色茫茫无声无息地潜回了佐助家,刚刚跃过围墙,就听见一阵嘈杂凌乱的脚步声,院内也是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几乎是一瞬间,香磷的心就悬了起来,暗道一声糟糕,迟疑了一下,向着他所感知到的人数最多的地方慢慢走过去。
到了主庭院,香磷就看见了一群帝国士兵,将主庭园里里外外的围了一个水泄不通,不用再继续走近,香磷就已经可以感知到了佐助常待的和室里发生了什么事。
佐助以及大长老还有香磷并不熟悉四个人的查克拉气息,不用去确认,香磷就可以知道是帝国的另外几位长老。
五位长老一起来找佐助,她能想到的只有一件事——封印。
香磷烦躁地皱起眉,刚刚哭过的眼睛还有些发红,即使在夜色里也能看得清楚,她在心里默念着佐助千万不要再次中招,却在换了一个位置看到佐助毫无意识地躺在那里的时候心就凉了半截。
正想冲动地冲进去打乱几位长老的阵法,就突然被人从身后捂住了嘴巴缚住了双手向后拖去。
她使劲挣扎着,却也只是像蛇一样扭了扭身子,被捂住的嘴巴发出唔唔唔地喊声,无奈地被带到了偏僻的地方。
到了没人的地方,那人终于放开了香磷,她的第一反应就是拿出苦无转过身狠狠地刺向那个人将自己带到这里的人,谁知一下子就被人反制住。
那人那些她的苦无让她反手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小声对她说道:“我没有恶意,你刚刚那样贸然闯进去是不行的!”
防备地目光收敛了一些,香磷垂眸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的苦无,抬头看向眼前的这个男人,“你是谁?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叫重吾,是佐助的朋友。”他解释道,“如果我对你有恶意的话,刚刚就直接把你交给长老们了。”
香磷还是不相信他,冷冷地问道:“我记得佐助那家伙在帝国貌似没有朋友。”
重吾对着她笑了笑,道:“我们只认识了一天他就离开了,可我确实是把他当朋友的,他和我以前的一个朋友很像。”
说完之后,重吾收了苦无还给香磷,“呶,我真的没想过害你。”
香磷把苦无收起来,问道:“你和佐助只认识一天就把他当朋友了?”
“也不仅仅是这个原因。”重吾没有详细说明,又说起了刚刚香磷冲动地模样,“你以为几位长老不知道你在那里吗?他们只是在等着你上钩呢,佐助还没有被封印,刚刚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听完重吾的话,香磷后怕地松了一口气随即问道:“那我们也不能干待在这里吧?总得想想办法吧?”
重吾突然侧过头看向香磷,仔细将她打量了一遍之后问道:“你是木叶的人吧?看你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太特别的地方啊?怎么长老们还要专门设置陷阱抓你呢?”
“因为他们脑子有病。”香磷垂头小声咕哝了一句,再抬起头看向重吾时又是衣服凄楚的可怜面孔,“其实我在木叶的时候,一直有帮助佐助,导致木叶的人都不太喜欢我。现在木叶的首领被抓了,我一个人无处可去,就想来投靠佐助,谁知道他也混得这么惨。”
说着香磷就红了眼眶,她吸了吸鼻子,仰着头可怜巴巴地看着重吾。
重吾无奈地看着她,实在是不知道她说得这段话和他问得问题到底有什么关系。
“你……”
重吾刚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香磷猛地抓住了手,用一种无比真诚地目光看着,“你既然是佐助的朋友,那么也一定希望佐助好好的是吗?所以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你也不希望佐助出事对不对?”
香磷不希望佐助出事是发自内心,如果鸣人死了,能改变这个世界的真的就只有佐助了,如果佐助出了事,她没法向任何人交待。
重吾看着自己被抓得已经微微有些变形的手点点头,无奈道:“我知道了,但是你能不能先把手放开?”
香磷尴尬地收回手,垂下头对重吾诚挚地说了一句,“谢谢。”
重吾先是简单地给香磷科普了一下帝国中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然后对她说道:“本来我应该是守护在佐助身边的,可是出了这么多的事耽误了下来。今天如果长老们没有抓到你,明天我就会见到佐助。嗯,现在的话,你要不要跟我先回家?有什么事等过了今晚再说。”
香磷想到重犯监狱里奄奄一息地鸣人,在自己家里昏过去的佐助,不甘心地握紧了拳头,迎上重吾有些担忧的目光,沉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