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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 【佐鸣】死生不负 作者:十字白 字数:5381 更新时间:2019-09-22 02:48:14
佐助在木叶已经待了好几日,因为香磷的死去,他们一时也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就在众人聚集在一起商议要拿他怎么办的时候,负责巡逻的雏田匆匆忙忙地从外面冲了进来,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帝国军队在向我们靠近!”
众人一惊,再无暇理会怎么处置佐助的问题,迅速地进入了应战的状态。鹿丸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面前的几人,吩咐道:“宁次和小樱留在部落里镇守后方,除了镇守以外宁次还要看守一下鸣人的棺材,我相信即使是现在的你也没有问题。小樱负责救治回返的伤员,尽力就好不要有压力,其他人跟我走。”
听着他的吩咐,众人依次点头,知道了自己的分工之后立刻向外走去。
鹿丸失望地摇了摇头,道:“帝国实在是太没有耐性了,就这么几天他们都等不急了。”
还留在帐篷里的宁次道:“佐助的身上,应该有对他们不利的东西,不然他们应该不会这么急切。”
“有可能是这个原因。”想到佐助,鹿丸的脸色十分纠结,“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是否和木叶有关?”
“或许等你们回来就知道了。”宁次笑笑。
鹿丸闻言也笑了起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膛跟宁次保证,“放心,有我在他们想不回来都不行。”
“我等你们回来。”
“嗯。”
面对帝国的突袭,木叶几乎是瞬间集结在一起,毫不畏惧地向着帝国军的方向迎了上去。
佐助靠着石台坐在草地之上,静静地看着离开的木叶众人。
没规矩、没尊卑、嬉皮笑脸、毫无下限,这是佐助待在这里的这几天,木叶众人给他留下的印象,事实上他们表现得比佐助想到的文这些形容词更加过分。
不过这个时候,他觉得有些震撼,那一张张沉默着前进的脸,眼里带着决绝的意志,哪怕不整齐也依然气势惊人的队伍,让佐助觉得他之前所认识的,好像是另一群人。
好熟悉……
似曾相识的感觉让佐助有些头痛,明明是不认识的人,却固执的经常在他脑海中凌乱的出现,每次出现,都让他觉得难过与痛苦。
“你在想什么?”
没有察觉到有人靠近,却听见了声音,佐助心里一惊,压住头痛回过头去看来人,看清了是眼缠绷带的宁次之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更紧张了起来。
自己在这个地方,防备之心竟然比在帝国的时候还要低,这让他觉得有些不安,刚刚宁次如果没有出声而是直接动手的话,他现在怕是已经身首异处了。
“没什么。”他冷漠地回答宁次,丝毫不敢放松,“你的眼睛快好了吧?”
宁次的实力并不弱,他说出这么一句,也只是让他想起曾经在自己手上吃过的亏,稍稍忌惮一些罢了。
对于他的话宁次并没有什么反应,他在距离佐助一米远左右的地方坐了下来,“他们要和帝国去打仗,很多人可能就一去不返了,我要在这里等他们回来,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就陪着我一起等吧。”
佐助沉默了,他觉得木叶的人都很奇怪,明明之前一个个恨不得将自己除之而后快,却又在香磷把他带来的时候留下了他。
这个叫宁次的也是,明明之前自己伤了他的眼睛,还差点要了他的命。在这个自己势弱的时候他竟然没有报复回来的心思,反而十分平和的和自己坐在了一起,还要自己陪着他等人!真是莫名其妙的家伙!
似乎是知晓了佐助的想法,宁次的手在陈旧的慰灵碑上轻轻地摩挲着,“我很想杀了你,即使是现在,这种想法也丝毫变过。不过我不能违背一个死者的意愿,如果有一天他可以活着站在我面前,我还是会杀了你。”
这几日佐助也在木叶人的只言片语之中了解了他们想要干什么,由于自己见过魂体鸣人,所以对于复活死人这一事并非完全不信,不过他更多的是觉得失败的几率会大一些。
此时闻听宁次所言不禁冷笑了起来,“你们竟然真的相信那么荒谬的事,复活死人?”
“我不知道十年前你在帝国发生了什么,但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你想起来了,会比任何人都盼望这件事的成功。”宁次指了指石台上那个被划花的名字,“虽然现在忘记一切的你不太理解,但你曾经也是我们最好的伙伴。”
对于自己失去的那一份记忆,佐助一直是在意的,他即想想起来又害怕想起来,内心深处潜意识中认为那并不是一段会让自己开心的记忆。
就算香磷没有说,他也能感觉到自己身体里突然多出来的力量,而现在这股力量比之以往倾泻地越来越多。
这力量是阴暗的、躁郁的、暴戾的,按照魂体鸣人的说法,这力量原本是属于它的,后来才到了佐助的身体里。
也是按照魂体鸣人地说法,正是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香磷才把他送到了木叶来,也是魂体鸣人的推断,说估计只要再在木叶待一段时间,佐助就能想起曾经忘记的那一切。
佐助曾经问过魂体鸣人,它不是什么事都知道吗?为什么不肯直接告诉他呢?魂体鸣人给他的答案是无论什么事情都是自己感受到最深,别人说再多,也是没有用的。
“宁次大哥,我回来了!”远远跑来一个人,刚看见石台边宁次的身影就兴奋地喊了起来。
听见这个充满活力的声音,宁次笑了笑,听着脚步声已经到了自己面前,微微笑了笑,“木叶丸,事情办好了?”
“嗯……”木叶丸正要说话,却一眼瞟到了宁次身后的人,满脸怒容地质问起佐助,“为什么他会在这里?宁次大哥你为什么会和他待在一起?”说着木叶丸往部落里看了看却只看见了寥寥几人,悲痛道:“难道说……”
“不要乱猜。”宁次阻止了木叶丸的胡思乱想,“帝国打过来了,我只是在这里等他们回来。至于佐助——你就当看不见他吧。”
木叶丸有些不相信宁次的话,瞪着眼睛问道:“我做不到视若无睹,宁次大哥,我可以杀了他吗?”
“木叶丸。”宁次站起来,尽量平和地和他解释起来,“不要胡闹,他现在还不能死。”
“我才没有胡闹。”木叶丸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双手各自夹着几个苦无瞄准了佐助,“将木叶害得如此凄惨,又害死了鸣人大哥,我才不允许这种人留在木叶。我早就对着鸣人大哥的名字发过誓,一定要手刃害死他的人。”
话音一落,攻击便已出手。
宁次的眼睛虽然看不见,但其他的感官还是很敏锐的,察觉到木叶丸的攻击立刻拦住了他,插到两人中间截住了木叶丸攻向佐助的苦无,道:“他现在还不能死!”
木叶丸眼中的怒火像是要凝结成实质,他微微颤抖地盯着宁次,咬牙切齿地问道:“那木叶的大家就该死了吗?为什么他不能死?最应该死的人就是他!”
“木叶丸,你还记得我们要做什么事吧?”宁次微微皱了皱眉,“在那件事成功之前,他必须活着,如果那件事失败了,他就要继续活着!”
木叶丸在宁次的话中冷静了下来,可看着佐助还是满眼愤怒,但迫于宁次的阻挡,最后不甘心地转身跑走了。
看着木叶丸跑走的身影,佐助看着站在自己眼前的宁次问道:“不去安慰一下那个小鬼吗?”
“木叶丸不是小鬼了,没那么脆弱。”宁次摇了摇头,“他以前常常跟在你和鸣人的身后,是木叶最喜欢你们的人了。就算是我见到你都恨不得杀之而后快,更何况是他。”
佐助不明白宁次跟他解释这些话的意义,他并不觉得对于现在的他来说有什么作用,对于木叶的人,他只能维持没有恶感的状态,好感更是想都不要想了。
消失了许久的魂体鸣人从佐助面前突然出现,笑盈盈地凑向了佐助的脸,满脸的笑容像是太阳一般灿烂。
被眼前突然出现的大脸吓了一跳,佐助情不自禁地后退了两步,看清是魂体鸣人后,恼怒地瞪了他一眼。
宁次听见动静,问了一句,“怎么了?”
佐助看着魂体鸣人摇了摇头,道:“没什么,脚滑了一下。”
魂体鸣人冲着佐助无辜地吐了吐舌头,转头看着眼睛被纱布缠住的宁次,露出了十分愧疚的表情。
佐助仰起头看了一眼天上明灿灿的太阳,不禁怀疑起魂体鸣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在这样的暴晒之下竟然一点事都没有。
不是说鬼魂什么的都很怕阳光吗?怎么魂体鸣人一点也不怕呢?而且他竟然到现在才发现这个问题,果然是安逸日子过久了危机感都降低了吗?
“想什么呢?”魂体鸣人靠近佐助的身边,“你的表情看上去很烦恼。”
佐助抬眼瞅了瞅太阳,又瞅了瞅鸣人,期间一个字也没有说过,宁次还在他的身边,他私心不想让宁次知道魂体鸣人的存在。
况且,就算他说了,宁次也不见得会相信他说的话,或许还会把他当成精神病。
好在魂体鸣人很快理解了佐助的意思,笑了笑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哎,一直就不太怕。”
佐助点了点头,又看向身旁的宁次,终于问出了自己好奇了很久的问题,“为什么一定要复活那个人?没有了他,木叶不也依旧很好吗?那个鹿丸的治理不是挺棒的吗?”
“鸣人对木叶的重要性,不是随随便便说两句话就可以的。”宁次淡淡地回答,“有他在的木叶,才是完整的有灵魂的充满活力和生气的,那个时候大家露出的笑容才是开怀且快乐的,现在的木叶,是死气沉沉的……”
佐助在宁次说这些话的时候视线一直落在魂体鸣人的身上,越听宁次说看向魂体鸣人的视线就越怀疑。
魂体鸣人在他质疑的目光中转过身,看着一望无际的茫茫草原,露出来舒适惬意的表情,怀念道:“果然还是待在草原的感觉舒服。”
佐助也跟着望过去,目之所及皆是茂盛而又浓郁的绿色,草原上的风是轻柔舒适的,拂过人的皮肤会带给人一种十分放松的惬意感。无论是谁,都难以拒绝这种感受。
恍惚的瞬间,白日似乎变暗,眼前是望不出去的黯淡黑夜,同样柔和的风,不过却有些清冷,天上是零碎的光点,看一眼便沉迷其中。
佐助晃了一下脑袋,眼前就还是白天,他皱了下眉,抬手向前指了指,问道:“这里,有没有……”
听见他问题的魂体鸣人和宁次同时问道:“什么?”
他想了想,却不确定自己刚刚看到的光点是什么东西,只能摇了摇头,道:“没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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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986年,夏初。
鸣人刚一睁开眼,就对上了另一双漆黑的瞳眸,黑沉沉的像是浸了墨,似乎下一刻就要把人吸进去。
只是这双眼睛此时带着些疑惑和震惊,因为是刚刚清醒的缘故,眼中还氤氲着一丝水汽,这样的表情在脸上反倒让鸣人觉得像是受了惊的小动物。
两人的距离实在是太近了,近到可以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让鸣人不禁怀疑起他们两个是不是在之前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
佐助清醒的很快,几乎是几次眨眼的功夫,便精神地看不出任何困意了,他看着鸣人,脸上露出戏谑的笑意,吓得鸣人一个激灵就翻身坐了起来。
谨慎地打量了一下帐篷内的摆设,鸣人确认了这是自己的帐篷没错,回头又看了一眼还躺在那里的佐助,回想着两人到底是怎么睡到同一张床上的。
早晨的时候他们去偷袭了帝国军队的首领,但由于鸣人的失误被发现了,还害得香磷受了伤,他独自对付帝国追兵的时候,本该送香磷回木叶的佐助也折返了回去。
两人并肩战斗了相当一段长的时间之后,累得瘫倒在了帝国军队的尸体堆上,后来被去找人的鹿丸和丁次带了回来,回来的路上,两人由于太困貌似直接睡着了。
所以丁次才把他们两个扔到了一起?鸣人这么想着,舒服的伸了个懒腰,起身离开了帐篷。
帐篷外已是黑天,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在这样寂静的夜里,茂密的草丛中蛙鸣与蛐蛐的叫声连成了一片,鸣人听着这些声音,在茂密的草丛里固定地朝着一个方向走着。
是石台那里,他已经对这个位置熟记于心,每次战斗完之后都要来这里静一静。
佐助见他出去也跟在了他的身后,看着他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的身影,不知怎么的,竟然多出一种悲伤哀痛之感。
夏夜清凉,鸣人站在石台前静立了一会儿,才跳了上去,他在石台上躺下来,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漆黑的天空,好半晌都没有动静。
佐助也跟在他的身边,看见他一系列动作之后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在做什么?”
“说不清。”鸣人语气平静,“可能是忏悔吧,身上的血腥气太重了,如果不来这里和前辈们说说话,我的心难以平静。”
“战争不就是你死我活的事吗?”佐助道,“你如果不杀死那些人,身边就会有更多的人被杀死。为了保护自己身边的人,就要杀死其他的人,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是啊。”鸣人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不过每次战斗完我都会特别烦,只有在这里才能平静下来,这里很安静,我可以体会到前辈传达给我的意志,避免自己走上歪路。”
佐助沉默,他并不能太理解鸣人的意思,他没有浮躁的感觉,也不需要特意找地方来平复心情。除了第一次杀人以外,再也没有恶心的感觉。
明明就没上过几次战场,他却像是已经习惯了一样,看淡了战场上的生死伤亡。所以他说,他会比鸣人更适合战场。
蛙鸣蛐叫的声音小了下去,草原上的风一波又一波的吹拂过去,草叶细微的摩挲声又传进了他们的耳朵,点点荧光漂浮在空中,给漆黑的夜带来了一丝光亮。
“这是……”佐助看向鸣人蓝色的眼眸,脸上不自觉得带上了一丝喜悦笑意,“萤火虫?”
“很漂亮吧?”鸣人挑着眉问了佐助一句,从石台上坐起来,在黑夜里伸出手,看着萤火虫落到了自己的指尖上,笑了笑,“看见它们我会觉得很开心。”
“这么多?”看着眼前越来越多的萤火虫,佐助微微有些惊讶,从没想到竟然能在木叶看到这么美丽的景色。
点点荧光围绕在二人身边,鸣人将萤火虫移到佐助面前,“到了夏天草原上会有很多的萤火虫,这里是它们的家。”
佐助从未看见过如此之多的萤火虫,天和地仿佛都已经被他们连成了一片,此时此刻,没有什么能比它们更吸引人的目光。
漫天飞舞的萤火虫像是璀璨的星光,偶尔有两只在草丛之中若隐若现,两人并肩坐在石台上,鸣人看着这景象忍不住感叹道:“不知道这景象可不可以一直看下去。”
佐助微微侧过头,看着被萤火虫照亮的鸣人的脸,轻声答道:“一定想看多久就能看多久。”
鸣人闻言一愣,面露疑惑地看向了佐助,佐助在他的视线下心虚地转过了头,全身僵硬地盯着飞舞的萤火虫,耳边传来鸣人压低了声音的笑声,“佐助,我突然发现你有点傻。”
佐助冷哼了一声,有些不爽地回过头,严重积攒了本就不多的恼怒在看见鸣人那张笑得极为灿烂的脸之后消失了个干净。
鸣人伸手在空中胡乱的抓了一下,再打开时,掌心便闪烁着荧荧微光,几只萤火虫在他的掌心盘旋了几圈,又飞回了空中。
佐助什么也没有说,只盯着鸣人的脸看,心底里那位自己留下的一丝丝余地,终于在这一刻彻底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