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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放逐的神明

    祁鱼失去了一段记忆,一段她觉得宝贵却怎么都想不起来的记忆。 八岁离开老家到大城市里,偏僻朴素的小镇似乎正在记忆中远去,直到十年后她回到这里,尘封的记忆逐渐被唤醒。 “七八个星天外,两三点雨山前。旧时茅店社林边,路转溪桥忽见。” 是了,这里——废弃的神社里,有一个被放逐的神明。 而他救了她的命。

    鱼的决心

    小说: 被放逐的神明 作者:潜行女巫 字数:2786 更新时间:2019-09-22 02:12:19

    啊啊,好重……谁压在我身上……

    原本想继续睡下去的祁鱼无奈地睁开双眼,看见白软乎乎的睡颜,再往下看,他正趴在她身上,两只小手将她衣服抓得死紧。

    是的,貌似某白又变回了小孩。

    祁鱼静默了几秒,捋了捋思路,想推开白爬起来,奈何对方紧抓不放,她只得像个带着孩子的妈一样托着他的屁股起来。

    还是好重。

    看着白软软的脸蛋和随着呼吸起伏的小身子,祁鱼在心底擦了一把被萌化的鼻血,庆幸自己臂力还算好得以稳稳地抱住这么萌的正太。

    不过她可没忘了对方真正的身份,回想刚刚发生的事,祁鱼抿抿嘴,探向白的眉心,果然,一团白光轻快地亮起。

    成功了,寄愿的事。

    不过这样一来,白会恨死她吧,她都能想象待会儿他醒过来后火冒三丈恨不能同归于尽的抓狂表情,自己似乎有些危险?嘛,算了,虽然她是怕的,但帮他的心情更加急切,如果不用刚刚那种暴力手段白是绝对不会跟她订立寄愿的,接下来她只要坚定地按计划行事就行。

    祁鱼默默安慰了自己一阵,调整呼吸,抬头想回房。

    然而在她面前的不是房间熟悉的落地窗,而是神社入口。

    一阵风吹来,祁鱼抱紧了白,难怪温度有些低,即使是在夏季,这里也是阴森异常呢。不过,似乎有些不同了?祁鱼盯了一会儿,混乱的视线终于聚焦——神社变新了。

    不仅四周的花草树木都繁茂葱翠不少,连原本破旧的木柱、悬梁甚至长满青苔的地面都一一翻新,简直像是被重建一般。

    祁鱼抱着白走了进去,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事物,不由疑惑使神社变新的原因。

    “唔……”怀里的白嘟囔几声,顺便蹭了蹭祁鱼,这让祁鱼的身子一下子僵直了:不要随便乱蹭啊,这麻麻的感觉太不好了。祁鱼深呼吸几下,这一闹腾她倒也想到:会不会是因为白的力量回来了,所以神社恢复了庇佑的能力?

    这极有可能。

    祁鱼走到神社主屋里头,一切照旧,只是看起来多了几丝神气,活过来一样,普通人看着就觉得很舒适愉悦。只是那供奉台上还是空空一片,还是说,到时候白要端坐在上面接受人的祈祷?

    祁鱼被自己越来越奇葩的脑洞弄得有些郁闷,说起来他们到底怎么来到这里的?明明还在房里,难道是空间跳跃?不行了,她要被问号淹没了。

    正当祁鱼要淹死在问号海里时,白终于醒了过来,当然,在还没发火之前,祁鱼看到的只是一个揉着眼睛超级可爱的正太,而且在她怀里,另一只小手抓着她的衣服,睁着大眼抬头看她。

    而下一秒……

    “祁鱼!!!!”

    这一声河东狮吼太过厉害,祁鱼不得不放开对方捂住耳朵,打算后退到安全距离等对方冷静下来,可白压根没给她机会,在吼完的瞬间又蹦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撂倒在地,这下祁鱼聪明地抓住自己的衣襟,于是遭殃的便成了她的肩膀。

    和抓着肩膀的力度天差地别的正太脸此时吼得通红,双眼更是冒着熊熊烈火,祁鱼被他灼热的气息喷到脖子,不免缩了一下,白却以为她在害怕,冷笑几声:“现在知道怕了?啊?!之前做的时候怎么没想过后果啊混蛋!!啊——天杀的!!!!你是故意的对吧!?对吧!!?”

    躲着对方的鼻息,祁鱼意识之下答道:“我不是故意的,我是有意的……”答完才发现对方已经处于火山喷发不可收拾状态,抓着她的手和额角都迸出了可怖的青筋,祁鱼忍不住叫了一声:见鬼,她的肩膀估计淤青了,真疼。

    白被她的叫声唤回些许理智,但仍然挽回不了他想杀她的决心:“很好,这下你赢了,本大爷要被永久放逐了,开心吗?既然这样,我就这么干掉你,也无所谓了吧?”

    “白,我只是想帮你。”“这叫帮我?!”“我知道怎么恢复你的神位。”祁鱼忍着疼痛叫道,见白双手松动,又紧接着说,“这是第一步,我们要订立寄愿,然后把当年害你放逐的事解决,这是我外公告诉我的。”

    白的眼神有一瞬间的迷茫,随即又充满了杀气:“呵,怎么可能?如果真有这么简单我还用在这里和你理论?况且当年的事——”他突然刹住嘴,看着祁鱼的眼神多了几丝复杂,“你还是太天真了。”

    他说着放开了祁鱼站起来,望着四周的摆设,袍袖一挥,供奉台两旁的花樽中立即长出翠绿的花枝,鲜艳的花零散地缀着,不吝绽放。“力量回来了,可是又能怎样?”白望着自己的双手,又愤恨地转向祁鱼,“终究要和一个人类命理相挂,休戚相关!”

    祁鱼不敢去碰自己的肩膀,她艰难地爬了起来,垂着毫无知觉的双臂,像是被折断了关节的玩偶,眼神却仍旧坚定地看着白:“我说了,可以恢复,就一定可以。”她慢慢向白走去,疼得额头冒汗,眼睛不眨一分。

    肩膀是很痛啊,简直要痛死了,可是心里更痛啊,她向来没有什么庞大的决心,好不容易有了,却不被信任,太痛了。

    而且白这个人,明明她从他语气里听到了后悔和羞愧啊,只有对着她的时候才会这样,白,其实一直没有厌倦地在保护她不是吗?那她回报一下怎么了?怎么就得不到信任呢?

    她也有好多疑问没有解决,关于亲人,关于白,关于那个声音,关于失去的记忆,她想知道啊。很想很想。

    “所以,请你相信我。”

    祁鱼跪坐在白的面前,小心翼翼、一字一句地说道。

    白没有回应,双手依然紧握着,没有看向祁鱼,也没有离开。

    “相信我。”祁鱼固执地重复着,双眼坚定地看着对方,“相信我。”

    白的拳头握了又松,松了又握,紧咬的牙关终于松动了:“祁鱼,我凭什么相信你?”

    “让我尝试,但结果只会是成功,如果你还不高兴,在不会让你被放逐的情况下,我随你处置。”祁鱼一口气说完,只等着对方答复。

    她无所谓,但她现在不能死,说了要帮他,这样的决心,她一定要达成。

    还是没有答复。室内静得可怕。

    祁鱼有生以来第一次神经绷得如此紧,以至于差点忘了呼吸,咳得她半死。

    还是不行吗?是她惯来过于笨拙,心意无法传达给对方?可是,她很想,她很想——

    祁鱼彻底急了,顾不上肩膀的伤,一把抱住白,急切地喊道:“请相信我!”

    白想要挣开,冷不丁脖子那里感到几滴温热,祁鱼的身体颤抖起来——她居然在哭?

    白短暂地失了神,一直到现在,她已经在他面前哭了两次,明明不苟言笑,为何对着他失控成这样?他突然想起,当年自己曾对她说“再也不会让你哭”,他的确食言了。

    “努力给我看。”白松口了,心里一阵疼。

    祁鱼睁大双眼放开他,睫毛上还挂着泪珠,鼻头也红着,但她仍能面瘫地瞪着对方猛看:“我会努力,绝对会,你的神位一定会恢复的,你一定不会失望。”

    一定,一定。

    说完一番话,气氛却尴尬起来,祁鱼咬牙挪了挪胳膊,瞬间疼得流泪,她站起身,抹着泪水,突然觉得好累。

    白对着她的肩膀一挥手,消去了上面的淤青:“刚才是我冲动了,你不许再哭。”他安慰人的方式倒是特别,祁鱼没说什么,只对他点点头。

    “说起来,因为我恢复了法力,神社也能庇佑了,倒是迫不及待地把我和你接到这里,”他顿了顿,看向外面,“有人来了。”

    祁鱼调整呼吸看向外面,此时已是傍晚,神社内光线昏暗,那人走路有条不紊,步伐稳当,应当是对这里很熟悉,因为他很快找到软垫跪坐下来。

    “……”那人小声念叨了几句,白闭眼感知,神情有些微妙。

    “那个人说了什么?”祁鱼问道,白抽着嘴角:“他说:‘保佑我能够和祁鱼考到同一所大学。’你们认识?”

    “同学吗?”祁鱼无语地搜索着脑子里的记忆,不记得有哪位跟她一个老家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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