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雨倾盆。

鼻青脸肿的跟班三人组缩成一团呆若木鸡的看着大雨中一挑十也不落下风的少年，感觉自己可能是被打傻了，要不然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幻觉。

雨声和喘息交错混合，三人组目光一致地追随着在雨幕中动作快到几乎辨不清身影的少年，心情复杂的交流：“我操他这是什么操作啊。”“妈的太帅了吧！”“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的存在啊！”“我靠那伙人居然偷袭！”“别激动，没看见那人已经被打趴下了么。”“……”

等到唯一站着的人只剩下少年时，三人组异口同声地结束了感慨：“老大！”

少年在一片哀嚎中淡淡回眸望了一眼，没有过多的情绪表露，他转了转肩膀，肩胛骨微妙的疼痛让他的动作顿了顿，继而面不改色的垂下手臂转身离开。

还等着老大过来说几句的三人组眼睁睁看着他们老大踩过泥泞潇洒远去，面面相觑中也不知道是安慰自己还是安慰别人：“老大其实是，面冷心热啊。”

翌日晴空万里，少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课桌上的活血化瘀的药膏，目光在嘈杂的教室里转了一圈，然后碰到了一号跟班谄媚的脸。

一号跟班指了指自己的肩膀，意思表达得再清楚不过了，少年怔忡了一秒，垂眼看着手心里的药膏，好一会儿才重新抬眸，在灿烂的晨光里冲男生歪头笑了一下，然后小心翼翼如获珍宝般将药瓶收在了书包里。

那一瞬间，大片大片的阳光如同水墨氤氲散开，少年看着自己的指尖，仿佛有一条看不见的属于命运的丝线绑住了他，拉住了他在暴雨中泥泞前行的步伐。

而下一刻，他就踉跄地被拉到了人群中央，淹没在汹涌人潮里。

「选择」

在白曜的记事本上，距离上一次听到林棽的声音，已经隔了整整一个星期了。

三次被拒接，五次被婉言告知“他不想理你”的白曜果断的开启了冷却期，于是被助理吐槽“你终于发现自己有多烦人了”。

白曜靠着洗漱台，看到镜子里那个和自己一模一样就是多了一副调戏娘家妇女的猥琐笑容的人，冷不丁吓了一跳，连忙端正了神态，于是画风也从方才的萌贱变成了正经：

“最近拍戏怎么样？”

林棽悄悄瞪了一眼丛渺，女孩一脸无辜的耸耸肩，又指了指还坐在那里的女演员，眼睛里就差写上“你该谢谢我”了。

“还好。”林棽没再纠结丛渺的自作主张，“你呢？收工了？”

“嗯，快了。今天在停尸房呆了一天，那个导演就是个变态啊！”

哪怕隔着千里，林棽都能从白曜的一字一句里想象出此时男子几乎要崩溃的神情。

“你说剧组这么有钱，干点儿什么不好，非要把尸体弄得那么逼真！我现在都对肉有阴影了！”

林棽嘴角含笑：“啊，是吗，下次来我家我做肉酱面给你吃。”

“……”第一次被怼到无话可说的白曜懵了懵，忍不住仰天长啸，“棽哥，你变坏了啊！”

女演员转头就看见男人侧脸上温柔又带了一点狡黠的笑容，近一个月的拍摄，她还是第一次看到林棽这么接地气的样子，好奇心暴涨，于是招呼丛渺过来低声问：“林棽在跟谁讲电话呀？女朋友？”

丛渺摇头：“不是，林哥还没有女朋友呢。是之前剧组认识的朋友。”

“朋——友？”

女演员扬起好看的眉头，女性对感情总有非一般的直觉，她第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没所谓的“朋友”那么简单，正想深扒几句，那边导演已经在叫人了。

林棽也低声说了几句然后挂断电话，把手机塞给丛渺的时候他敲了敲丛渺的头以示警戒，而助理只是捂着被敲打的地方冲他俏皮的吐了吐舌头。

等他们继续拍戏了，丛渺才抽空拿起自己的手机，上面有一条未读信息，是白曜发来的，一个胜利的表情。

丛渺见不得他嘚瑟，恶狠狠地戳屏幕：“小心乐极生悲！”

等了一会儿也没有回复，估计忙去了。

于是女孩又把注意力放在了林棽身上。

那场NG了无数次的追捕戏最后好歹是过了，接下来是两个男主角的对手戏，女演员下场后休息了一下就直奔丛渺而来。

丛渺：“……”

什么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