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鸣，裴瑟，陈婆，还有大阿黄在一起过了一个平静的年。

裴瑟嫌这个年太平静，在外面买来一串大鞭炮，却又不敢放。高子鸣先是把鞭炮挂在门上，后又怕烧着春联，就把鞭炮扔在院子中央。点燃后，他和裴瑟捂着耳朵站在旁边看。

陈婆是聋子，不用捂耳朵，笑眯眯看着。大阿黄没办法捂耳朵，张开大嘴汪汪汪直叫。

鞭炮放完，裴瑟还是嫌不够，要出去买礼花。高子鸣觉得没有必要，关了大门死活不放裴瑟出去。

他们终究没有买礼花，但还是看到了别人放的礼花。

夜空里绽开一朵一朵的花，多么漂亮。

但再漂亮，也是短暂的，比雪花还要短暂，就像他们这个平静的年。

过了初五，高子鸣就打包好东西要带着裴瑟去北方。

他们走走停停，二月初刚好到中部的一个小镇。裴瑟路上辛苦，一直坚持，突然歇下来就开始生病。高子鸣这是第一次遇上裴瑟生病，所以格外着急。在镇上的医院输了两天液，烧还是没有退下来。

裴瑟烧得迷迷糊糊，一直叫着“妈咪”“妈咪”。

高子鸣知道他思恋莉姐，更是心痛。

镇上医院的条件太差，高子鸣冒着被发现的危险带裴瑟转到市医院。其实也并不是什么大病，也不知道怎么就把小感冒拖成肺炎。

裴瑟实在是病得有些糊涂，他好不容易烧退下去一点，一睁眼看到高子鸣就问他：“你爱我吗？”

高子鸣红着眼，沉默了很久，终于说：“我不知道，但我绝不会，让你比我先死。”

裴瑟似乎对高子鸣的答案并不满意，侧过脑袋昏昏沉沉又睡过去。

高子鸣在医院守了一周多，裴瑟的病才好转起来。裴瑟一有好转，就马上出院，但还是没有防住黑白两方的眼线。

高子鸣给裴瑟找了间出租屋养病，自己却一天到晚忙里忙外不知道在干什么。裴瑟大病一场，非常虚弱，觉得自己拖累高子鸣，格外愧疚。于是两人的工作分配对调，高子鸣早出晚归，裴瑟在家炒菜做饭。

裴瑟做的饭没有高子鸣的好吃，但也还是可以下咽。只是高子鸣回家时间太晚，饭菜总是冷，只能再热。裴瑟因为内疚，一直没敢问高子鸣在外面忙些什么。

高子鸣吃完饭，洗了澡，疲惫得倒头就睡。

租房的隔音非常不好，隔壁是一对新婚夫妇，一到晚上就嗯嗯啊啊，听得裴瑟面红耳赤。高子鸣背对着裴瑟，并不打呼噜，所以裴瑟不知道他到底睡着了没有。

裴瑟贴上高子鸣的背，觉得他的背既宽阔又可靠。

裴瑟环住高子鸣的腰，摸到他的小腹，摸到他绒绒的体毛。

高子鸣抓住他的手，让他不能再往下。

高子鸣转过身，把裴瑟抱在怀里，说：“等你长大了，我就让你摸。”

裴瑟就知道会这样，所以抬头撒娇：“那你亲亲我吧。”

高子鸣低头看到裴瑟噘起的小嘴，竟然拒绝了，“不要。”

“为什么？”裴瑟生气。

“我怕我会忍不住。”高子鸣放开他，又背过去。这次，他开始打呼噜了。

裴瑟虽然生气，但还是凑上去亲了一口高子鸣的后脑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