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应始终都在旁边关注着情况，在他眼中宁清欢似乎只是短暂的失神了一下，很快眼中又有了神，眼中的紧张好像已经完全消失了，满满的都是兴奋和跃跃欲试，先是看了陆毅一眼，随后大略的扫了一下房间，眼神在他的身上停留了一下，然后停在了无脸的身上，笑了一下，带点妖媚，又有那么点轻蔑，笑声轻轻的，飘在空中：“蛊圣？”像是想起了什么：“就凭你还能与我齐名，世人当真是瞎了眼。”

无脸显然也察觉了不对，但并未作声，依然是那副谄媚的样子：“自然不敢和毒医齐名。”

此时吃肉还在吐血，而且看上去比刚才要更糟了。宁清欢检查了一下吃肉的情况，然后吩咐无脸拿针来替吃肉扎针，待情况稍稍稳定下来后，就开始配药，全程从容不迫，甚至极为愉悦，与方才判若两人。

舒应眼神暗了一下，显然在思索什么，但没有上去打破现在的局面。

吃肉从吐血起后意识就已经彻底模糊了，五感都模糊到了极致，甚至连痛苦都不太能够感受到了，觉得整个人像是在轻飘飘的荡，恍惚的很。

待到恢复意识的时候，已经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不知道睡了多久，唯一能看出来的是现在应该是个上午。身体稍动就是一阵剧痛。吃肉勉强侧过身，缓了好一会，视线落在了身边的宁清欢身上，宁清欢背靠着床头，正在看历史记录。

宁清欢看见吃肉醒了，点下了暂停，尽量的让自己的神色看上去轻松一点，但是仍然遮盖不住眼神中的疲惫和茫然：“醒了？”

吃肉瞟了一眼系统面板，看见了上面的画面，打趣道：“怎么？还要回味一下吗？”

“你昨天后来还有意识吗？”宁清欢冷不丁问了这么一句。

“没有。”吃肉思索了一下：“神色这么凝重，后来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嗯……”宁清欢试图组织一下语言，一时间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开口。

……

他全都感应到了。

真刺激。

“我知道了。”吃肉苦笑了一下：“你的念头太强烈了。”

宁清欢叹了口气：“从你吐血之后我就没有记忆了。”

“这算什么？”吃肉也想叹气，眼神飘到空中的小孩还有客服二号身上，眼里意思很明显：“问过系统了吗？”

“问过了。”宁清欢又点了播放，视屏里后来发生的一切他都没有任何的印象：“按照系统的解释，昨天那个出来救你的……”宁清欢显然有些迟疑：“应该是书里的那个宁清欢。”

吃肉皱眉：“这算什么？双重人格？”冲空中的小孩喊道，语气显然不善：“喂，小孩，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那陆毅呢？是不是也在我的体内？”

“不在。”

吃肉挑眉。

“陆毅不在你的体内。”

吃肉一字一句的问道：“我问，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因为他被导入了宁清欢的所有记忆。”小孩像是在叙述一个和安危毫无关系的问题：“说的再明确一点的话，当时导入的是宁清欢本体的所有数据，相当于是宁清欢本体的灵魂。”

吃肉没由来的觉得本体这个词让他感到很碍眼。

“鉴于宿主是世界的本源创造者，不需要拥有记忆，因此宿主没有导入。”

宁清欢想起来最早导入记忆的时候，突然笑了一下，看向客服二号的眼神不无嘲讽：“当初你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客服二号笑容纹丝不动：“当时是避免一起宿主恐慌。”

宁清欢嗤笑了一声，不再开口和系统说什么了。想起来自己之前断断续续有过的一些短暂的记忆断片，一切都清楚了很多，他之前还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原来种子那么早就埋下来的。

吃肉开口问道：“宁清欢……我是说本体，他知道吗？”

“知道。”客服二号很耐心的解释道：“她从第一次掌控身体之后就知道了。”

“一般什么情况会出来？”

“受到刺激的时候，还有我的精神力量过于空虚甚至是崩溃的时，”宁清欢插话回答了吃肉的问题：“就好像这次一样，他太兴奋了，就在那一瞬间占据了身体。”

“有什么影响吗？”吃肉努力的换了一个姿势，和宁清欢对视，痛出了一头的冷汗：“你有什么不良的感觉吗？”

“基本没有影响，我和他好像没法交流。”宁清欢伸手关掉了面板，冲吃肉笑了一下，吃肉看得出来是宁清欢刻意这么做的，好让他不要把事情看的这么严重：“你不是应该高兴一点吗？有机会见到真正的宁清欢了。”

“还好吧，”吃肉扯扯嘴角，作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我已经见到真正的宁清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