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墟殿，议事厅内。

内外堂堂主按序而坐，主座空缺，人已到齐，却无人发声。顷赦和刑堂堂主的位置最靠近主位，顷赦的身旁就是鬼堂堂主。

刑堂堂主动了一下身子，双手环抱胸前，身体微微向后靠了一下，瞟了顷赦眼，语气说不上是什么意思：“那小子是哪堂的？”

这便是明知故问了。

顷赦把玩着手上的蛇，并没有接话，微微侧首，给了立于主座后的黑衣人一个眼神。殷墟殿历代的殿主除去掌控内外十堂，自己手上还会掌握一队人马，而黑衣人便是这队人马的首领。

顷赦既然助力吃肉做了这么件事情，自然不会毫无准备。匕首上涂了混乱神智的药物，再加之吃肉的噬魂术，殿主被伤后就会陷入重度昏迷，即便立时吃肉就被带下，殿主也并未落到他手中，黑衣人也不得不与顷赦等人合作。

黑衣人开口：“事情在发生后的第一时间，消息就已经递到各堂手上了。”

刑堂堂主哼了一声，把话题拉开：“既然是毒堂的人，那顷堂主怎么不说点什么？”

“既然是我们堂的人，我说未免有包庇之嫌。”顷赦把问题又推了出来：“各堂主如何看？”

刑堂堂主旁的侍堂堂主开口，颇有归罪之意：“此人近乎刺杀殿主，该当何罪？”

又有堂主接话：“刑堂主是最为清楚。”

“当诛。”

鬼堂堂主冷冷开口：“若我还没糊涂，此次‘挑选’是否已经结束了？”便是暗着提醒众人吃肉此时的身份。

这个事实不少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但有人捅到了台面上，就不得不认真看待了。实际上内外十堂，毒堂和刑堂各有所亲密的，如今在桌上博得的不过是中立几堂的支持。原本刑堂在理，但这会儿提出了“挑选”，就不如先前有理有据了。

“提早五年结束，并与殿主有一搏之力。”顷赦扫视了一圈，倨傲道：“即便当年爱武成痴的殿主，也未必能比他做的更好。”

刑堂堂主：“终究他还不是殿主。”

“殷墟殿向来胜者为王，刑堂主莫不是忘了？”鬼堂堂主皮笑肉不笑，看了眼刑堂堂主，进而扫视了其他堂主。

“‘挑选’已经结束，毒堂无解已成为新一任内殿少主，只有殿主才有权做出直接裁决。”黑衣人发话，举出暗令：“此令仅次于殿主少主所持之令，殿主曾交代若他不在时，持此令者可代为暂管殷墟殿。”

众堂主皆停下谈话。

“毒堂。”

“举行仪式，正式成为殷墟殿少主。”顷赦笑了笑：“禁闭十日，施以小戒，余下待殿主复苏再行处理。”

十日禁闭自然是个几乎微乎其微的惩戒，顷赦也没想着能这么就揭过去此事，开始放低些，省的把惩戒加的太过。

“殿主现下生死未卜，如此做法是否难以服众？”侍堂堂主开口道。

“那刑堂主如何看？”鬼堂开口。

“他先前不是说过了？不过诛杀一途。”顷赦堵了刑堂堂主的口，视线兜兜转转落在了信堂堂主的身上：“信堂一向中立，不知信堂有何提议？”

信堂为外堂之首，话语权仅次于毒堂与刑堂，但始终中立，不倾于任何一方，也未曾拉拢过哪堂。加之信堂堂主本身手段非常，虽然性格诡异令人捉摸不透，但说话一向极为让人信服。信堂堂主名为谭慕，坐于鬼堂后，是一男子，看不出真实的年龄，面貌年轻，一身白衣，在众堂主间显得极为瞩目，一副笑嘻嘻的样子，看上去极为不正经。

“听说少主的伤还没好全吧？”

“还在治疗。”顷赦不咸不淡的回了句。

“被殿主重伤，少不了要调养许久，即便要惩戒，便皮肉上吃点苦头就罢了。”谭慕笑嘻嘻的看了顷赦一眼，眼神意味深长：“这倒也有先例，在我等权限之内。若是重了难免毁了根好苗子，顷堂主所言虽略有护短之嫌，但也仍是在理。

“那依信堂主之见？”

“这些刑堂主自然了解的比我等清楚。”谭慕依旧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看了眼刑堂堂主：“由刑堂把控即可。”

“那便劳烦信堂主去监刑了，”顷赦开口道：“毕竟是少主，万一出了什么差错，怕是谁也但担当不住的。”

“事关重大，怎能说是劳烦？”谭慕笑眯了眼，人畜无害。

事已成，顷赦与刑堂针锋相对的锐气也都消了下去，信堂堂主面上像站在刑堂一边，但实际上却是给了毒堂支持。虽处罚权给了刑堂，但却限定了最高的处发限度，加之有人监刑，自然不怕刑堂暗地里做些什么。

“各堂主是否还有异议？”黑衣人发声：“若无异议，便如此敲定，各堂着手准备仪式。”

一片静默。

“那便如此定下，各堂主请回吧。”

此时的毒堂内。

吃肉躺在床上，看着宁清欢，有些百无聊赖的开口道：“你说仪式什么时候才能开始？”

宁清欢轻笑了声：“比起仪式，你是不是应该更关心一下这之前殷墟殿给你的处决？”

……

玩的太high，他忘了这茬。

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