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萧景宁起身行礼，刚要下拜却被那人拉住胳膊拽到怀里。

“我们什么时候才可以不用这样。”司徒炎紧紧地抱着他倾诉，似要将他融入血骨。

头靠着他的胸膛，听着他无奈的叹息。“恐怕要很久。”这是萧景宁的回答，他也不知道所谓的很久是多久，也许是战争结束，谁赢得胜利，也许是无期。

我们什么时候，从长夜漫漫唯有相思离愁，变成了现在这样的相顾无言，并不是谁的感情变淡了，消散了，只是埋没在在这凡尘中，无力挣扎，无法自拔。

“我明天要亲自出征了，景宁聪慧过人，应该明白孤的心思。”那人吻着他的长发，双臂环在腰侧。话锋一转。

萧景宁在他的怀中沉默，什么意思，现在这样抱着他，意思是今晚他要留在这儿？微微惊讶，却嗅着那人身上熟悉的气息，沉醉在那温暖怀抱不愿离开。这是他的默许。

“孤的意思，这第一战，先攻汜水城，可与景宁想的一样？”

萧景宁漠然，原来，他说的意思是……心里默默叹息，萧景宁啊萧景宁，你怎么可以歪曲那人的意思。你怎么可以这样想……

推开他一些，定了定神，垂眸平静道：“一样，汜水城群山环绕，位居六军中心，虽是易守难攻，但却有水源的限制，此战凶险，但如若拿下汜水城，占领制高位置，算是为之后打下基础。”

“何况南境六国未必能想到这第一战会在他们自己的中心包围圈。”司徒炎补充。

只怕，不用再费功夫去想，六国现在该怀疑的，是他给的情报是否可信。萧景宁心知，无论他们如何选择，都无所谓，这事关天下的战争从来都没有弱者的地位，因为这就是一场豪赌，一场没有实力的人玩不起的博弈。

“陛下打算派何人前往？”既然话题都延续到这里，他不免还是要问一句，若是派有能力的将军，只怕损兵折将，若是派年轻小将，任务更难完成，无论如何，这个人选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朕亲自去。”司徒炎把美人又拉回自己的怀里，附在他耳际，轻声说。

“陛下三思！陛下若去，一则以身犯险，二来无人主持大局，关内军心不稳，只怕出师不利！陛下为何不让仇白将军，或是金乌大人前往？更何况......”

更何况，他身上还带着七星海棠之毒

司徒炎见那人焦急得连耳际都红了，很是可爱，揉着他柔顺的长发安慰：“朕许久没有上战场了，甚是手痒，这次和景宁想法不谋而合，自然是要亲自实践。”

若是年少时候，萧景宁一定会动怒说他胡闹，然而现在只能无奈遵从。

“一切小心。”他知道这人的灵魂是活在战场上的，也许相比偌大的金碧辉煌的宫殿，司徒炎更适合于在这硝烟四起的战场上驰骋。他不信天纵英才，却相信英才驭天，因为这人就是这样，挥剑定苍穹，战甲安四方。

“我知道。”司徒炎闭了眼睛，周身环绕的是景宁的香气，是景宁的体温，这就足够。将人轻轻松松地横抱起来，白衣曳地，衣角与他玄色戎装相缠绕。

将人放到床榻上，自己也翻身上床，司徒炎还没来得及解释，那人却先一步卸了发簪便转身拥住他。挽留之意溢于言表。

“景宁骑马一定累了，孤陪你睡吧。”他解了束发，又将被子拿来给两人盖好，才俯身抱住萧景宁。

长夜漫漫，还好，还好有你在我身边，彼此依偎，彼此温暖。

如果早知你要亲自前往，我是否不该传递那书信，如果早知你要出征，我是否应该再早一秒就与你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