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大齐都已经是你的囊中之物了，又何必以京城百姓威胁我来此？”怀中之人深叹了口气，苍白的指尖紧紧攥着他的衣袖。

在他爱的人面前，他萧景宁首先应是一国君主，而后才是那个对司徒炎思慕至深的萧景宁，他伪装的很好，自登基以来，与南陵保持着井水不犯河水的距离，他心里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距离，只怕他们今生注定雄踞各方，毫无交集。

只是现如今，他在他面前又是什么？没有了权势，地位，甚至是国属，但凭借自身一点绵延了十年的情愫就能得到一个君王的爱吗？

看着怀中那平静如水的眸子，司徒炎勾唇笑笑，萧景宁无论什么时候都如此平静，他想窥视他的慌乱与无措，也只能拿着他脆弱的命脉来牵动他的神经了吧。

“我要什么，十年前我就说过了，我要你，只要你嫁给我，大齐不灭成为南陵藩属，如何？”

的确，只要萧景宁嫁给司徒炎，南陵与大齐合并，北境一统，无论是谁都会畏惧这九州大陆上百万雄师，千壑纵横的力量。他又是哥儿，也可绵延子嗣，千秋万代，亦有后继。

只可惜，旧日帝国一朝泯灭，不论是萧景宁还是齐国百姓，都变成了他人附属，这并不是政治连横，而是一场彻彻底底的侵略与占有，只要他点头同意，国不成国，家不为家，可是，他只有点头同意的选择。

“我答应你，但南陵军队自此撤退十里，不可入我皇城。”他最终妥协。

“三日之后，我来迎你。”司徒炎松开怀抱，见那人毫无波澜地转身离开。只是没发现转身后那人凄然的笑。

跨上马背，萧景宁仍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从帐内出来，又是如何上的马，他只知道自己少年时的梦要实现了，却也在顷刻间碎成粉末。

他没有问司徒炎会给他什么名分，也许是皇后，也许是贵妃，也许只是个普通的姬妾，他不敢问，他只知道，如果不是大齐，也许他的地位会如同那人脚下的尘埃。

此刻，心中隐隐做痛，痛感缠绵细密，却又不至于致人于死地，如同他的爱情，炙热却不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