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不是，这个所有人都满意的结局里不包括赵乐康，也不包括那个死去的Ω，甚至不包括绝大部分人。

四年时间里，赵乐康想过，要不要放弃，要不要回到优渥的生活里，可是他就这么问着问着走到了现在。

祈祷吧，那么一切都会顺顺利利的。

赵乐康收拾了一下自己，准备去教小孩儿去了。

推开门，唐贺稼站在他家门口来回踱步，眉目间满是踌躇，似乎在烦恼。

“唐老板，你在干嘛呢？”

唐贺稼的背影抖了一下，慢慢转过身来笑着说：“乐康，好巧啊你也出门，我正好要去我姐姐家，我送你去吧？”

“唐老板，我好像没说我要去哪？”赵乐康拉了一下背包的肩带，笑的狡黠。

唐贺稼攥了一下手里的车钥匙，脸上有些懊恼：“啊，那个啥，不是周二和周末下午有课嘛，我就猜你可能是要去我姐姐家，哈哈。”

“我也没说我什么时候有课。”

唐贺稼气恼的拍了一下自己脑门，一种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中间流淌，唐贺稼只好强撑着攥紧手里的车钥匙，转身向楼下走去，嘴里念着：“那我先走了哈，拜拜啊！”

赵乐康见逗得差不多了，赶紧开口拦住：“等等啊唐老板，我还没打车，你说要送我，还方便吗？”

唐贺稼背对着赵乐康，不紧不慢的点了点头，说：“方便，我挺闲的。”说罢，唐贺稼又抖了一下。

“那唐老板你回来吧，咱们坐电梯下去吧，不走楼梯。”赵乐康按开电梯，柔和的看着唐贺稼。

唐贺稼闪身站进电梯里，按下负一楼的按钮。

空气中弥漫着散不去的尴尬，但唐贺稼却有些心猿意马，他隐约觉得赵乐康对他并不是完全没感觉，就想知道赵乐康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

信息素作为人类基因一种显性的外貌特征，人们为自己拥有独特的信息素而骄傲，强大的信息素往往代表这个人的基因强大，他在各方面的能力也就越显著。

α的信息素往往偏向攻击性，Ω的信息素偏向包容性，而β虽然信息素较少且更加普通和平庸，一般来说，14岁左右，信息素的发育即可完全成熟。

唐贺稼自己本人的信息素是是铁和烟味的混合，按照他自己的描述来说大概是沾了血的二手烟，这两个味道曾是多少男生觉得很“带感”的味道，唐贺稼却很少见有Ω或者β喜欢这种。

所以，当他凑近赵乐康的脖子，发现什么气味也没有时，唐贺稼有些懵。

他下意识以为赵乐康贴了阻隔贴，有些保守的人认为信息素是很私人的东西，往往会用阻隔贴来掩盖。

可是赵乐康后脖颈光洁一片，什么都没有，甚至腺体的样子也看不出。

唐贺稼眨了眨眼，害怕是自己看错了，生怕被发现，他下意识的去看电梯的门反射出的赵乐康的脸，想看看赵乐康在做什么。

谁知赵乐康正饶有兴趣的看着镜中的他。

两人对视的片刻，唐贺稼飞快的移开视线四处乱看，赵乐康勾起唇角笑了笑。

“唐老板，你想干什么，需要我配合你吗？”赵乐康的话中带着浓厚兴味的语气。

“抱歉，我只是想知道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唐贺稼抬起右手遮住自己的眼睛，懊恼的说。

其实算起来，赵乐康只是在诈他，但没想到唐贺稼一诈就自爆了，根本不用多问。

半晌，赵乐康问：“闻出来了吗？”

唐贺稼慢慢放下右手，回忆自己当时闻到的一切。

“没味道的。”

赵乐康笑了半天，说：“费这么大功夫啥也没闻到呢，可惜了。”

唐贺稼看着笑得开心的赵乐康，心说，一点也不可惜。

“所以，你的信息素是什么味道的？”唐贺稼疑惑赵乐康是不是拥有某种特别的信息素，就像薰衣草的香味。

“不用再猜了，就是没有味道的。我不仅是beta，还患有无感症，只能闻到气味。”

“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只能闻到气味，闻不到信息素里的信息，就是这样，并且本身也不能散发信息素。”

信息素里的信息，是ao之间交流的重要途径，它代表着这两个人的基因融合度如何，互相有无好感，以及关键的一点，生殖繁衍的信息。

而β虽然对信息素并不敏感，却也能从中分析出信息，可是赵乐康却说，他只能闻到味道，却不能感知其中的信息。

唐贺稼抬手抚上自己的后颈，有一瞬间的茫然划过脑海，那不就说明永远不能靠着信息素了解赵乐康？

“抱歉。”

唐贺稼脑海里闪过无数想法。

现在要为自己解释一下吗？说我也没想到，我不是故意的。

最终却还是先道歉，“对不起啊，我请你吃饭当赔罪吧。”

电梯到了，赵乐康抬腿走下，闻言只是摇了摇头，说：“没什么，道歉就不用了，你也没做错什么，不过你的小心思还真多，是为了请我去你家吃饭吗？”

唐贺稼赶上他，在后面笑着，语气有些扭捏的说：“那你愿意吗？”

“不愿意。”

“啊？”

“哈哈哈哈哈哈骗你的，愿意。”

一路上，唐贺稼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安安钢琴学的怎么样？”唐贺稼没话找话。

对别人来说，感情是薄雾，需要拨开才能看清，信息素就是拨开薄雾的武器之一。

对赵乐康来说，无法感知信息素的他，感情却更像是玻璃，无论在太阳下散射出多少色彩，本体也都透明而脆弱，让人看不清本色。

他知道唐贺稼对他有好感，这好感来的轻而易举，好像没有原因似的，但也更像烟雾，迷惑观赏者的视线。

“安安对音乐很有天赋，钢琴弹得有模有样的，只是手太小，小女孩还没长开。”赵乐康对着后视镜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

两人在后视镜里对视，唐贺稼偏头看路，脸上带着些笑意。

看到两人一起站在门外的时候，唐敏明显愣住了，昨天晚上，唐贺稼问她安安的钢琴老师。

她那时候只以为是顺便聊到，今天就见这两人一起站在自己面前。

安安一直在等着赵乐康上楼看自己的新造型，矜持着没有下楼，一直坐在琴凳上练习指法。

赵乐康扫视了一圈，发现蔡宇居然破天荒的在家。他和唐敏打了个招呼，上楼去了。

蔡宇和唐敏分房睡很久了，唐敏一直和安安一个房间，分房两年，出轨两年，蔡宇几乎没有任何挽回的行动，似乎在等唐敏给出一个结果。

唐敏是个要强的女人，不管蔡宇在外如何花天酒地，都要守住家里的一亩三分和孩子，唯一一次威胁蔡宇的原因也是因为蔡宇带着安安和小三去旅游，那一次把安安吓坏了，再也不敢让除了唐敏之外的女人靠近她。

蔡宇这次回来，会是为了什么呢？如果蔡宇和唐敏要离婚了......

“赵老师，看我的新裙子！好看吗？”安安还有些不好意思，她提起裙摆指着裙子上的绿色的蝴蝶结展示给赵乐康看。

赵乐康半蹲下来，伸出手指碰了碰安安裙摆的蝴蝶结，又碰了碰安安的发尾，笑着说：“实在是太好看了，安安的新裙子真漂亮！”

“这是今天爸爸回家的时候给我带的礼物，爸爸还说他会在家陪着我和妈妈好几天！”安安小心的抚了下裙子，重新坐上琴凳，脊背挺得直直的，想要显得自己更漂亮一些。

蔡宇这种狗改不了吃屎的人，真的会对这对母女展示自己的善心吗？赵乐康脑海中闪过一瞬间的纷乱想法。

“上次让你练习的曲子，练的怎么样了？最近练琴的时间多不多？”赵乐康掏出手机来晃了晃，“要不要给你拍好看的照片啊？可以做留念。”

“好啊！妈妈说这条裙子很漂亮，但是她不愿意拍照给我。”安安冲着镜头比了个“耶”，脸上满是开心的笑。

赵乐康找了不少镜头，拍了很多，又和安安一起挑了好几张照片发给了唐敏。

过了没一会儿，唐敏发来一个小兔子谢谢的表情包，那只小兔子很像安安，都有可爱的圆脸。

唐敏在楼选和唐贺稼聊着天，她的情况唐贺稼也知道一点，但是唐贺稼帮不了什么，只能等唐敏自己真正下定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