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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前尘篇:十一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3944 更新时间:2024-06-26 06:05:18

    翌日就是上元节,然而白昙心情不好,上元节也没了上街逛的心情,用藤蔓做了个秋千坐着晒太阳,冬日太阳不晒人,暖意也不足,只是稍稍的让人觉得惬意罢了。

    白暮今日也没有去做活,把被子抱出来晒,晒了被子还有衣服要洗,拿木盆装了要洗的脏衣服还有皂角。

    “我先去洗衣服。”白暮对白昙道。

    “我去帮你。”说着起身走过来要去帮他拿盆,但白暮只是让他拿棒槌和皂角。

    流水淙淙,找了个平整的石板,把衣服在水里浸湿,白昙蹲在一旁,伸手拿了一件来学着他的样子洗。

    水是刺骨的的冰凉,白昙缩了一下,白暮拿过他手里的衣服:“我来。”

    白昙泄了气般蹲在原地,手在水里画圈圈,圈圈荡开涟漪:“我自己也可以的。”说着执意又从盆里拿出一件衣裳。

    白暮这次没去拦他,面无表情的继续洗他的衣服,捶衣声阵阵,白暮洗了大部分都洗完了,白昙还在琢磨着洗他的那一件衣服,洗完了成就感满满。

    “暮暮,我洗的干净吧。”白昙扭头问他,然而白暮看都没看他一眼,端着盆径直走了。

    白暮把衣服晾好,他力气大,衣服扭的很干滴水很少,但白昙这件就像下雨一样,求助的看向白暮,白暮晒完就走了。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就不理他了?他说了什么还是做了什么?

    “暮暮,我也要喝水。”白昙走进庙里白暮正在喝水,白暮喝完水就躺床上睡觉去了。

    “暮暮,暮暮你怎么了?你跟我说话嘛,暮暮,你别不理我嘛,暮暮。”白昙去摇他,白暮背对着他,闭着眼睛。

    白昙百思不得其解,抿了抿唇转身走了,他要睡就睡吧,平常也不怎么能睡觉,还是不要打扰他了,继续回去坐着晒太阳。

    秋千一下一下的荡着,还在想白暮为什么又生气不理他了,小猫喵喵叫着跳进他的怀里,小脑袋卖力的蹭着他的手。

    白昙低头看了一眼,伸手顺着他的毛抚摸它:“猫猫,为什么暮暮他又生气不理我了?昨天他也生气了,不过很快就理我了。”

    “喵~”小猫窝在他怀里,惬意的享受着他的抚摸。

    “暮暮他手上受伤了,我只是想不让他碰冷水的。”

    小猫用软软粉粉的肉垫抓了下他右手掌侧的擦伤,白昙嘶了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小猫喵了一声,伸出小舌头舔舐他手腕处的擦伤。

    “没事,不疼。”白昙摸了摸小猫的头:“可是暮暮也伤了手,我是妖,比他疼的轻。”

    “算了,等他睡醒了我再跟他解释吧。”

    太阳晒着太舒服,白昙都有些昏昏欲睡了,但冷风一吹还是让他忍不住哆嗦了一下,窝在他怀里的猫都已经睡着了,白昙打了个哈欠,起身抱着猫回了庙里。

    庙里火已经要燃尽了,有些阴冷,白昙怕白暮冷,先把猫放在白暮旁边,去院子里抱回晒了快一上午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给他盖上。

    轻手轻脚的爬到里侧,注意着床上的猫,侧躺在白暮旁边,白暮是真的睡着了,闭着眼睛,呼吸均匀平稳,把猫放到床上,拉过白暮的手握着,冰凉,伤口都被泡的泛白,看着都疼,伸手给白暮盖好了被子,把他的手握在手里暖着。

    躺着躺着有了困意,闭上眼睛睡觉。

    这一觉睡醒就是晚上了,白暮睡眼惺忪,睁眼就先看到白昙,闭着眼睛,眉眼舒展,呼吸和缓,睡的安稳,铺散着头发,几缕发丝垂落在脸上,白暮伸手轻轻顺到而后,就像拉开一副画卷,显出倾世之作,过了一会儿,白昙揉着眼睛醒了,猫已经不见了,白暮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白昙还想磨一会儿再起的,身旁的温暖源没有了,困意也没了,从床上坐了起来,盘着腿揉眼睛。

    “暮暮。”白昙声音含含糊糊,鼻音还重。

    白暮只是看了一眼他,并没有说话。

    “暮暮,我够不着我的鞋了,你帮我拿近点好不好。”讨好的看着他,刚睡醒的眼睛蒙着一层水雾,双瞳剪水。

    白昙是故意把鞋踢远的。

    白暮脚步一顿,再回头看他,白昙挪到床边,伸出腿去够他的鞋,脚指头都能看的出来他在很努力的够他的鞋,只是还差一点儿。

    “你自己可以的。”白暮没有丝毫要过来帮他的意思。

    “我不可以。”软声软气的。

    “你是妖。”

    “我是妖我也够不着!”

    白暮和他对视了一会儿,转身欲走,是真不打算理他了,

    “你!你忘恩负义!你昨天还说要我的,今天就不理我了。”

    白暮再次顿住脚步:“是你自己说的。”

    “我说……”话还没有说完,忽然捂着胸口,呼吸十分困难,表情好像在忍耐极大的痛苦。

    “你怎么了?”白暮看他突然这样,立马快步走到他面前,手足无措的问。

    “是……是那药……”从牙齿勉强挤出这几个字。

    “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倒水。”白暮伸手准备扶他先躺下,没想到白昙伸出双手圈住他的脖颈,白暮愣了愣,再看他脸上哪还有痛苦,狡黠的对着他笑。

    “这下子看你还怎么跑。”

    白暮算是知道了,他被白昙骗了,双手撑在他的身侧:“你不该是昙花变的。”

    “那应该是什么?”

    “你该是狐狸变的。”

    “谁让你不理我的,喊你你也不应。”白昙理直气壮的说。

    “你自己可以的,这是你说的。”

    “我这不是看你手上有伤嘛,而且这些平日里都是你在做,你还要做活,好不容易今天不用去,我想让你歇歇嘛,尽管我只是个小废物,但我也是活了几百年的小废物,还不算废的彻底”

    白暮在心里叹了口气,但又莫名觉得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他的脸:“我看我还没有走到门口,你就要用藤蔓来捆我。”

    白昙心虚的笑了一下,他确实有这想法,但还是嘴硬道:“才没有。”

    “我记得昨天某个人说我再倔就把我捆成粽子挂房梁上。”

    “这么记仇啊你,光记着这些了是吧。”白昙得了偏理不饶人。

    “不记不记,马上就忘。”白暮顺从的连连点头。

    “那你不生我的气了好不好。”白昙小心翼翼的问。

    “我没生气。”

    “还没生气,都不理我了还没生气,是不是想要我哄你啊?”白昙调笑道。

    “先放开,我去做饭。”白暮伸手捉住他在他颈后的手。

    “那我就哄哄你,暮暮最好了,暮暮什么都好,什么都会,无所不能。”白昙对他说了好多的好话。

    “你真是……油嘴滑舌,又是看的哪本书?”

    上元节的夜空上一轮圆圆满满的皓月,繁星点点的,众星捧着月,洒下的清辉让黑夜亮如白昼,都不用点蜡烛了。

    白昙一双澄净的眼睛里面满满的诚恳:“我这都是肺腑之言。”

    “嗯嗯,小骗子。”

    白昙看白暮耳朵仍然红了,收回了手,白暮起身,走的时候顺便把他的鞋子给摆整齐在床边,等白暮走了,白昙笑容被痛苦替代,紧蹙双眉,捂着胸口面向里蜷缩成一团,缓着心口的疼,肯定不是药的问题,这种痛已然有过几次,间隔天数也越来越短,程度也在加深,只是他尚不知缘由。

    白暮点了三炷香,把村民供的元宵热了热。

    元宵糯软,里面花生裹着芝麻,嚼了几下滑入喉咙,甜到了心里。

    不过元宵吃多了会甜的发腻,白昙吃了两个就不想吃了,碗里还剩几个,把碗推到白暮面前道:“不好吃”

    白暮接过来给他收拾残局,问道:“想吃什么?”

    “唔~”白昙鼓了鼓腮帮子,靠过去,下巴抵在他的肩头,笑道:“清炒青菜和炝炒土豆丝。”

    寒冬腊月,冰天雪地,青菜格外难得,白昙这么说着实有些为难人了,但就爱看他被为难时的小小表情,一双浓眉微微的蹙着,敛着眉思索对策,眸里尽是无措,不敢直视他,手指无意识的揪着衣服,格外的可爱。

    “好。”白暮吃完最后一个元宵,放下碗起身,先将剩饭蒸上,白昙看他变戏法似的从角落里翻出一个纸包,打开里面是绿油油的小青菜,又捡了两个土豆:“我去洗菜。”说着把菜放到剩了半桶的凉水里,又提了热水出去。

    “你哪来的菜啊?”白昙问道。

    白暮并没有回话,白昙撑着脑袋看着白暮刮土豆的背影,少年已将弱冠,肩膀挺阔,背脊宽厚,白暮刮好土豆之后放进桶里,开始洗菜和土豆,不消片刻就洗好了,白暮拿来案板和几瓣蒜,将蒜的根部且去,用力一拍,再捡去皮,稍稍切一切就放在碗里备用,将土豆切成薄片再切丝放进水里泡着。

    白昙蹲在火遍看着准备炒菜的白暮,白暮放了适量的油,油滋啦滋啦的响,白暮放了几片姜目不转睛的道:“坐远点,一会儿溅到油烫到。”

    白昙突然伸出手抓住他的衣领,一拉,瞬间拉近他们之间的距离,鼻尖相对,两个人呼出的气息缠在一起,白暮的心猛然一跳,喉结上下滚动,落花入平静的池塘,漾起经久不息的涟漪,目光相撞,白暮的慌乱惊措的对上白昙的晦暗不明,白昙的睫毛好似扫过他的眼睛,他脸上没有笑意,启唇道:“暮暮,我好像越来越任性了。”

    白暮推开他道:“姜要糊了。”

    不过一会儿白暮就炒完了两盘菜,一盘挑去了干辣椒,一盘挑起了蒜,吃过了饭,白暮收拾了桌子洗了碗,拿碗装了几个柿饼出门朝银杏树下正在赏月的白昙走去,白昙听到他的脚步声,回神,把秋千变宽了些,让他坐旁边。

    月亮是真的好圆啊,朦胧的一圈月晕,微风带来冷意,却不刺骨。

    “阿昙,这个送你。”看了会儿月亮,白暮忽然对他说。

    “嗯?什么?”白昙收回目光看他,他手里拿着个木簪,白昙拿过来看,簪上的纹路凌乱的毫无章法,像是随性而为,又像是涂抹改错留下的,延伸向前才看的出一朵七瓣的花,不用想就知道这是昙花,白昙一脸惊喜道:“这是你自己做的?”

    白暮不敢看他,低着头嗯了一声。

    “很好看,我很喜欢。”木簪不似金玉簪那般贵重,贵重在于是手作之物,也是手作之人用心之物,最惹人珍视,白昙从木簪上看的出来,往往也承载做它之人内心深处的情感。

    想着想着,藤蔓做的秋千绳却开始伸展芽叶,长出花苞,旋即朵朵昙花开始舒展身姿,嫩白花瓣,白玉无暇,昙花幽雅的清香四溢。

    “这些……”白暮忍不住伸手触摸了一下花的花瓣。

    “今天上元节,这些都当做花灯吧。”白昙低垂着眉眼道。

    昙花纵使是一现,白昙用修为维持了许久。

    之后,白暮全将他的话本拿去当床腿垫了,任白昙怎么假哭怎么求饶都无济于事。

    白昙被白暮叫醒的时候天都还没亮,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不满的哼哼着在床上抱着被子滚来滚去:“暮暮你那么早的喊我干嘛……”

    “没什么,就是你要是干活的话都是要这么早起来的。”

    “……”白昙无语凝噎。

    在白昙发飙之前,白暮供了三炷香就溜之大吉,不过白昙困意很重,也懒得跟他计较,一会儿又睡着了,睡的很香甜,但是接下来几天白暮都是天还没亮就喊他起床,白昙终于忍无可忍,抓住他的手就狠狠的咬了一口,警告他不准再这样,愤愤的背对他继续睡觉,白暮手上的牙印好几天才消,有人问时他都是笑言是猫咬的,然而这咬人的猫他还得软言好语的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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