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病吧，”蒋奕鸣说，“快点商量，别废话。”

“哦对对，”史航看着仝熠说，“我可以完全听你的意见，钱方面你不用担心，我没有还有蒋奕鸣，绝对会给够的。”

蒋奕鸣：“？…”

仝熠抬手比划，蒋奕鸣边看边翻译：“现在的商业环境很需要独特的东西，比如很多顾客打卡一家店不是因为口味，而是吸引眼球的装修，我有一套原创的画，分为不同主题，但如果想把这些展示到这么大的店里，有点难。”

“怎么难？”史航问。

蒋奕鸣继续帮忙翻译：“颜料什么的都是最基础的，主要是时间，我一个人的话很有可能画好久。”

“那我请人帮忙一起画？”史航说，“颜料这些你都不用担心，你需要什么我去买就好。”

“别人应该画不出来，”不等仝熠比划蒋奕鸣先说，“他画风太独特了，你觉得是能临摹出来的吗。”

史航想了想说：“确实，那你的顾虑是什么呢？可以慢慢来的。”

“我没什么顾虑，是怕这期间你没法营业，你不是没钱了吗，”蒋奕鸣翻译到这有点想笑，他解释：“你不用担心钱，他不是说了还有我，就当我投资这家店了。”

仝熠比划：你很有钱？

“对啊，你不用管钱的事，”史航的手从前到后指了一下，“就这一条街，看到没，都是蒋奕鸣他爸的。”

仝熠看着蒋奕鸣挑了挑眉，这他倒是没想到，但蒋奕鸣并没有什么表情，反而…有点不想提及这些的感觉。

“而且一段时间不营业又怎么样，”史航继续说，“就我现在这个店，开业了也没人会进来喝吧，等你帮我设计完，生意不就有了？”

仝熠沉默了一会，点了下头。

“那大概需要多久呢。”史航问。

“除去上课、做作业还有考试，大概元旦差不多，”蒋奕鸣翻译着，“你外面挂的那个牌子也要换，不说我以为是理发店。”

蒋奕鸣边翻边乐，仝熠也跟着笑了。

史航懵道：“不是，你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

.

确定好整个咖啡店的设计都交给仝熠之后，史航请他们在旁边火锅店吃了顿饭。

蒋奕鸣和仝熠各自盛了一碗香菜，一口香菜一口肉吃的不亦乐乎，史航一直都挺震惊的看着他俩。

“仝熠，你就说吧，蒋奕鸣见人就躲是不是你给治好的？”史航问。

仝熠点了下头，表情还有点小骄傲。

蒋奕鸣啧了一声：“你话哪来这么多？”

“看看看看，”史航指着蒋奕鸣，“这傻’逼就是跟你呆一块儿时间长了，我现在说句话他都嫌烦了，唉，终究是变了，终究是抵不过新鲜感。”

蒋奕鸣放下筷子，毫不客气的撸起袖子过去拽着史航的头发，然后对着他的腿踹了好几脚，史航也不生气，边叫边躲。

仝熠在对面看着，嘴角挂着一抹浅笑。

蒋奕鸣揍完，又若无其事的坐到了仝熠旁边继续吃。

“不好意思，刚我嘴贱，见笑了，不过仝熠啊，我是真的很谢谢你，”史航整理了一下头发说，“我正发愁我的店怎么办呢你就出现了，来，我敬你一杯。”

仝熠拿起旁边的啤酒跟他碰了一下，仰头喝了一口比划：别急着谢，我不一定能行。

蒋奕鸣刚要翻译，停住了，他看着仝熠比划：干嘛啊，这么不相信自己？

仝熠笑了一下：我没有画过墙画，在墙上画和在纸上、平板上画不一样。

蒋奕鸣比划：有什么不一样，你肯定可以。

仝熠有点迟疑：我其实…还没做过这些，我真的能行吗，我把他店毁了怎么办？

蒋奕鸣没想到在画画方面游刃有余的仝大神居然也会没自信。

蒋奕鸣比划：你绝对行。

“靠，我要走了啊，你们俩已经开始把我当空气了是吧，”史航不满道，“有什么我不能听的，还用手语交流！”

仝熠把自己的微信二维码调出来放在史航面前，史航瞬间明白他的意思，拿出手机扫了。

“加上了，”史航说，“你把你需要用到的工具之类的链接都发给我，我买。”

仝熠点点头。

吃完饭，蒋奕鸣和仝熠就要回学校，史航在商业街附近租了个房子，挺近，所以就把他俩送到了学校再回去。

“店的名字尽量不改吧，我就挺想叫空的，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史航看着仝熠说，“但是logo啊海报啊墙画之类的其他设计你都随意，设计好了发给我我可以先打出来一部分。”

仝熠点了下头，蒋奕鸣在一边说：“回去多休息吧，你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史航叹了口气，同时搂住仝熠和蒋奕鸣的肩拍了拍：“有你们太好了，我今天晚上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下次有什么事你提前跟我说，”蒋奕鸣说，“我要今天不来你准备拖到什么时候，你要是想说怕麻烦我趁早滚蛋啊。”

“不是，这店才刚装修完，我本来想着就这样直接开吧，后来我今天一看不行，我自己都不想进去，”史航笑了笑说，“然后你们刚好过来了。”

“行了，我们回去了，你慢点。”说完蒋奕鸣就和仝熠一块儿进去了。

到宿舍之后，仝熠收到了史航的一笔转账。

咖啡店老板史航：［转账5000］

咖啡店老板史航：定金，你先收下吧。

仝熠没客气，点了收款。

✓：你喜欢什么颜色？

咖啡店老板史航：颜色？黑白色算不算。

仝熠挺想发句滚的，但是一想跟史航并不熟，忍住了。

✓：不算。

咖啡店老板史航：那我喜欢黄色，或者粉色，就那种看了让人心情好的。

…

这反差也太大了，不过还好，总比黑白色好，毕竟是史航的店，他虽然没有什么要求，但整体色调的大方向还是要根据他的喜好来。

而且，咖啡店的名字叫空，通俗来讲，这个字挺好理解的，就是空，什么都没有，但正是如此，就不能被局限。

空的内涵不就是虚无缥缈的、一些幻象的东西吗，因为不存在，所以什么都可以存在。

有了大致的感觉，仝熠拿出一张纸，动手画了起来，他虽然画过挺多一套的那种系列插画，但没有和咖啡馆结合过，毕竟收了钱，他就得做好。

而且…

仝熠忍不住看了蒋奕鸣一眼，这人正皱眉对着电脑敲键盘。

蒋奕鸣说了，他相信他，那他就更得做好了。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蒋奕鸣发现仝熠只要不上课不吃饭，就会坐在位置上画画，或者蒋奕鸣没课要去图书馆，仝熠就会跟着一起去，然后坐在他斜对面继续画画。

这人的做事效率一直都挺高的，蒋奕鸣记得他只要答应了给谁画画，就会很认真的在最短时间用最高效率把画画好，一点都不拖。

啧，蒋奕鸣看着对面的仝熠，觉得他认真画画的样子有种独特的气质。

有那么一点帅。

仝熠抬头，跟他对上了视线，然后疑惑的歪了下脑袋：要去吃饭了？

蒋奕鸣摇摇头：我不饿，你饿了吗？

仝熠比划：不饿，那你看我干什么？

蒋奕鸣比划：我看你画画，你有意见吗？

仝熠扯了下嘴角：今天早点回去吧，洗澡去。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虽然还没到穿羽绒服的程度，但他们或多或少都套了两三件。

一个宿舍走得近的都差不多养成了同一时段去洗澡的习惯，他们学校的澡堂环境很不错，挺大，每个浴室都是独立的，四周包裹着磨砂玻璃。

只不过磨砂玻璃透人，尤其在隔壁的话，看的还是挺清楚的。

所以蒋奕鸣每次都等仝熠挑好隔间，然后他就去离他最远的地方洗，其实挺没必要的，虽然仝熠跟他坦白了他喜欢男人，但人家也不是见一个就爱一个。

蒋奕鸣就是变扭。

今天天冷，本来人就少的男澡堂更是空无一人，蒋奕鸣洗的快，正把头上的泡沫冲掉的时候，他所在隔间的玻璃门被人敲了敲，蒋奕鸣吓了一跳，他问了句：“谁？”

外面的人没说话，蒋奕鸣关掉水，拿毛巾擦了一下眼睛，然后遮住了下半身，他透过玻璃隐隐约约看到外面的人，是仝熠。

蒋奕鸣打开门，震惊的发现仝熠正光着身子站在外面，虽然在澡堂里光着挺常见吧，但他还是惊到了。

仝熠的身材很好，但是…胸口和肚子上有不少疤，腿上也是，右腰那里甚至还有一条很长的一直延伸到背后，要不认识的还以为他是混黑帮的。

蒋奕鸣挺惊讶，在宿舍的时候仝熠只穿长袖长裤的衣服，也从没见他当众换过衣服，所以根本不知道他身上竟如此“伤痕累累”。

“你干嘛？”蒋奕鸣问了句。

仝熠比划：我没有洗发水了，给我你的。

蒋奕鸣从架子上把洗发水拿下来递给他，没忍住说：“你就不能披个毛巾吗？”

仝熠挑挑眉：为什么？不都是男人吗。

蒋奕鸣被噎住了，他摆了摆手说：“洗你的去吧。”

蒋奕鸣正要关门，仝熠突然伸手挡了一下门。

蒋奕鸣：“？”

然后他往里面跨了一步。

蒋奕鸣震惊的看着他：“你他妈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