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日西坠，橙红的光长长地拉扯在冉冶的身上，为他没什么血色的脸镀上了一层浅浅的红。

宋津言抱着他，冉冶就像是一个沉默精致的人偶娃娃，无力地蜷缩在宋津言的怀里。

他轻轻放在肚子上的手腕血肉模糊着，鲜血像是止不住的那样染红了衣服大片的布料。

几日前的模样仿若又再一次浮现在宋津言的面前。

冉冶也在这样的流血，血是止不住的，但是那时候的冉冶的眼中还有生机。

他虚弱极了，但是那双漂亮的眼睛仍是生机勃勃地瞪着他：“宋津言...下一次，我绝对不会再输给你了...”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

“冉冶...你不要再流血了好不好....”宋津言的声音罕见地有些颤抖。

他其实想说的是，能不能不要用这样空洞的眼睛看着我。

他不断地呼唤着冉冶的名字，但是冉冶都没有再理睬过他。

只是沉静地、空洞地看向前方。

宋津言急忙地坐上了助理开过来的车，医生已经在这辆通体漆黑的迈巴赫上帮冉冶完成了最基础的包扎。

他没这个心思去纠察究竟是哪个环节出现了纰漏，让冉冶伤成这个样子。

只是冉冶空洞的眼睛似乎将他的心也挖去了一块。宋津言只觉得胸口痛得要命，仿若呼吸不能。

直至到家的时候，冉冶的眼眸才动了动。

“宋津言，刚刚那些人想要取我的腺体，我本来可以轻松打过他们的，但是我刚刚被强制标记了，我太虚弱了，我动不了。”他的声音很冷淡，语气平静得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我知道你很想要我的腺体，只有我才能治愈你精神上的疼。”

冉冶自嘲地笑了笑，“宋津言，我不挣扎了，你标记我吧，我服输了。”

宋津言的心痛得厉害。

你标记我吧。

这曾经是宋津言多么想要听见的话啊。

却不曾想，真正被他听见的时候，是多么的鲜血淋漓。

他沉默着抱着冉冶回到二楼的治疗室，喝退了想要接过冉冶的仆人。

他细细地帮冉冶调整了治疗仓里的参数，静静地看着那人疲惫地陷入沉睡。

而后才有心力重新驾车去勘探现场。

空间车被他驶得风驰电掣，不出五分钟，他就再度回到了现场。

血腥味伴随着冉冶的杜松子酒味的信息素一齐钻进他的鼻腔。

他在甜品店的角落里捡到了那个被他踩得破破烂烂的礼品包装袋。

那是冉冶送他的钢笔。

他珍重地把它从地上捡起来，而后收进自己胸膛的口袋中。

出来打扫卫生的女仆小姐见到他直直吓了一跳，汗毛耸立，像是只嗲毛的猫。

“过来。”宋津言叫住了想要逃跑的店员。“冉冶....他在你们店里打工多久了？”

宋津言冷冰冰的眼神一扫，店员根本就连动弹都不敢动弹。

她哆哆嗦嗦地回答道：“没几次，他是我们店长特地请过来的，出场费可高了。”

“你们店长？”

“...就帝国军校的艾德雯娜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