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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琴师

      这是一个身为奴隶的琴师和大王贴身侍卫的故事。   钟离:“他们都说你回来的路上遇难死了。”   芈珩:“我还有没完成的事,怎么会死?”   钟离:“什么事?”   芈珩:“听你弹琴,你忘了?”   钟离没忘,入晋的路上被芈珩搭救,他没有别的可以报答,相约入宫后为他弹奏一曲聊表谢意。   没想到这却是爱情的开始,也是悲剧的开始。   琴艺高超身份低微受VS英俊潇贴身侍卫攻

    14 很疼吧

    小说: 琴师 作者:公子煌 字数:2307 更新时间:2022-12-31 00:37:04

    不知过了多久,太阳已经西斜,阳光从半开的窗户缝里照射进来,恰好照在了钟离的脸上。

    借着残阳昏黄的光芒,钟离苍白到毫无血色的面颊看起来才稍显正常了些,眼神也跟着自然了起来。

    见状,芈珩终于松了一口气。

    “钟离,对不起,我不该逼你的。这件事我再也不会追问你。以后我们都不在说这件事了好不好?”

    说着,芈珩将钟离扶起来,慢慢地将钟离移动到了椅子上。

    “来,坐下来。慢点。”

    芈珩战战兢兢,生怕一个不小心让钟离磕着碰着再受伤害。

    钟离虽然恢复了很多,但坐在椅子上的身子还是有些歪斜,仿佛筋骨还没有缓过神来,一时还不能支撑起整个身体一样。

    看来钟仪的死本身对他的刺激就很大,否则钟离不会那么癫狂。

    这都是拜那个贪淫怕事的楚王所赐。

    芈珩将这笔仇恨刻进了心脏,它将会随着血液的流动流进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现在自然是无能为力,但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呢?

    钟仪在天有灵,定会保佑他能够报仇雪恨的吧。

    念及此,芈珩心里涌起一阵酸楚,算起来钟离与他还是师兄弟,如今师父不在了,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照顾他的师兄。

    于是他俯下身子,慢慢地撩开钟离的衣摆,看着黢黑的,几欲生锈的铁锁,芈珩沉下脸来,蠕动双唇:“很疼吧。”

    他的声音轻柔如水,却宛如一把梭子直戳进钟离的心窝。比起rou体上的疼痛,精神上的折磨才更加耗人。

    所以钟离早就麻木了,同样麻木地摇了摇头:“不疼。”

    说不疼是骗人的,芈珩也不会相信,毕竟被铁环锁着的地方,皮肤已经发青发紫。

    只有长期被铁链反复磨损才会这样。

    “嘶!”

    钟离突然沉闷的一声低鸣把芈珩吓了一跳。他的心脏咯噔一下,按在铁链上的双手像被火烫了似的急忙抽了回来。

    “怎么了,是不是我弄疼你了。”芈珩歉疚地说。

    其实怎么能怪芈珩呢?他已经够轻手轻脚的了,只能怪这铁环,不通人性,只一味地往肌肤深处钻,像夏日稻田里的蚂蝗,不吸饱鲜血绝不满足。而当它的身体再一次干瘪之后,又会日复一日永不停顿。

    芈珩的双手悬浮在半空良久,才终于再次鼓足勇气将双手按在铁链上。为了不让芈珩难做,钟离咬紧牙关,硬是逼着自己不发出一点声音。

    “再忍一下。”

    芈珩一边说一边将钥匙插入锁孔,随着钥匙的旋转,扣在钟离脚踝上长达半年之久的铁环终于分离开来。

    随着铁环与脚踝的剥离,钟离再也忍不住了,嘴里不停地发出哀鸣与抽泣。芈珩抬眼看去,钟离双手撑着扶手,身体保持刚才吃力地后仰着的姿势,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正一个接一个的滑落。

    有那么一两滴正好滴落在芈珩的手背上,滚烫,而后又变得阴冷,直至蒸发。

    铁环取走之后,钟离脚踝上的两圈青紫愈发显眼。

    不能就这样放任不管。

    “你坐着别动,我去太医院取点金疮药来。”芈珩按住钟离的肩膀,温柔地看向他,目光如水。

    不知该说什么,钟离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沁芳斋虽然偏僻,可是往来都要经过幻乐坊的大门,人多眼杂不说,偏巧栾夫人正在与贺掌司说话。看到芈珩着急忙慌地从后院小路上出来,心下奇怪。

    芈珩抬眼,正好对上了栾夫人的视线,如此总要请安问候一声。

    “栾夫人吉祥。”芈珩快步走到栾夫人处,行礼问安。

    “免礼。”栾夫人提了提手掌,面露疑惑地问:“我记得中午你与大王喝酒,而后就出宫去了,怎么从那里出来了?”

    “回栾夫人的话,属下受大王吩咐,替钟离琴师解开脚镣,故刚从沁芳斋出来。”芈珩回答。

    “沁芳斋?”栾夫人皱了皱眉。

    虽是管理后宫的老人,可是沁芳斋实在闲置已久,栾夫人早就忘了那后面还杵着一座小院子。

    “是以前用来安放器乐的,后来幻乐坊扩建,那边偏远,大家就不怎么过去了。”

    怕栾夫人追问为什么把钟离安排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贺掌司索性率先补充道:“前段时间幻乐坊修缮,钟离琴师自请搬去沁芳斋,所以小的就命人将院子整理了一下,供钟离琴师居住。”

    安排一个琴师住在哪里这样的小事栾夫人不会过问,况且从贺掌司的嘴里也没有发觉哪里不妥。只是正好说道钟离,栾夫人便接着道:“就是大王午间说担得起妙音二字的那个?”

    “是。”芈珩与贺掌司异口同声。

    栾夫人点点头,继续道:“既如此,改日安排他给我弹上一曲,让我也沾沾大王的耳福。”

    虽是夸赞钟离的意思,但听起来却有些示wei的意味,芈珩心下一紧。

    “若夫人想听,此刻我便着人传唤。”贺掌司邀功似的说。

    听见贺掌司这样说,芈珩心里更是一惊。

    先不说钟离脚上的铁环刚摘下来,风吹到伤口都隐隐作痛,单是方才聊到钟仪琴师的死就已经大损了他的精神。此刻就出来奏琴似乎十分不便。

    若是因此扫了栾夫人的兴致岂不是倒霉?

    那么要不要阻止栾夫人传唤钟离呢?

    阻止的话未免叫栾夫人觉得钟离作为一个奴隶过于矫作。不阻止,又怕钟离情绪不稳,出了差错惹怒栾夫人。

    芈珩一时陷入了纠结。

    “罢了,我还要去侍奉大王,改日再来传召。”栾夫人思考了一阵后慢慢说道,随后又补充道:“清明节祭祀的典乐好好安排,那才是大事。”

    闻言,芈珩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是,栾夫人放心。”贺掌司一脸的讨好,目送栾夫人的轿撵离去。

    栾夫人走后,芈珩成了“大人”,贺掌司又不免讨好起芈珩来:“芈侍卫辛苦,还请去内屋喝点茶。”

    “不了。”芈珩挥挥手:“我还有事。”

    “如此我就不打扰了,不过敢问一句沁芳斋的安排,钟离琴师可还满意?”

    面对贺掌司的一脸谄媚,芈珩皱起了眉头:“满意如何?不满意又如何?要我领着钟离琴师登门致谢吗?”

    芈珩虽然有些许的愠色,但看得出来就是满意的,贺掌司松了口气,心想芈珩这尊大佛算是安抚完毕,先前苛待钟离的事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找他算账的了。

    便仍旧和颜悦色道:“不敢不敢,钟离琴师满意就好。”

    于是芈珩甩了甩手,拂袖而去。

    “你我同为奴才,不过就是大王身边的一条狗罢了,今日我且让你三分,别让我抓到错处才好。”

    芈珩走远后,贺掌司像一条毒蛇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起来。

    “走,我们去看看那个琴师去。”

    突然,贺掌司高傲地抬起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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