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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赎

    两个人相互取暖,一个人弥补良心。 校园/甜虐 浑浑噩噩就快度过高中生涯的不良少年郎烟,在某一日为同伴出头的事件中,无意间间接害死了一个男人。 在愧疚的作用下,他忍不住一反常态,救了那个男人的孩子于霸凌之中,却不想,从此与他的人生正式发生交集…… 离家出走的母亲恰巧这时回来,而他也背负着“杀人”的秘密,那个被他救了的男孩明显对他心存好感,自己的生活烂透了,对未来也是一片迷茫…… 两个底层家庭的孩子互相鼓励,拯救,却不想,其中一人只是心里有愧,想去赎罪。

    (37) 正轨

    小说: 自赎 作者:暮落岛屿 字数:5509 更新时间:2022-12-04 03:16:07

    这个假期郎烟不是去补课就是去补课的路上,两点一线的生活充实了整个寒假,还顺带瘦了六斤。

    那份280分的成绩单被他打印出来贴在床头,每天睡前都看上一眼,颇有种越王勾践卧薪尝胆的既视感。

    如果非要让他从这样紧凑的学习中得出什么感触,他估计得点燃一支烟,仰头发神几秒,思绪飘回到每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凌晨。

    冬天的夜晚总是黑得特别快,凌晨两点的天幕好似打翻的墨汁。

    他偶尔会去天台,或者干脆就在楼道里站一会儿,迎着风抽根烟,视线漫无目的的搜索着眼前的黑暗。

    手机屏幕会把他的脸照亮,等他确认时间又熄屏,唯一能看清的,就只有街口那盏昏黄的路灯了。

    那种感觉,是种沉寂如海的孤独。

    他被黑暗紧紧拥抱,却也心安。

    等抽完烟,他就回家继续翻书刷题,边写边想为什么手上总是会蹭上笔墨,卷子总是粘他手臂。

    如果实在状态欠佳,他就翻出那串收起来的菩提珠串,嘴里念念有词的盘,盘差不多了又静下心继续学。

    学习是会上瘾的,等找到节奏后,他也逐渐对这样时不时能讲出两个知识点装逼的自己感到满意,有时深更半夜躺在床上,他枕着胳膊回顾一天的日程,想到自己有在别人面前装到,还得得意的哼笑两声,闭上眼美美的进入梦乡。

    ……

    忙碌的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二月底,高三开学。

    寒风瑟瑟,湿度又高,郎烟时刻觉得自己在泡冷桑拿,迎着未见亮光的天幕,他不由分说把外套拉链又向上拉了点。

    今年冬天的温度创了新低,唐萌给他买了件纯色兔绒外衣,好牌子的,轻巧又保暖,颜色显得他脖子长而白,但拜他个人气质所赐,这件略显乖巧的衣服穿在他身上,也难掩几分痞痞拽拽的感觉。

    学校已经热闹起来,一层层楼道的灯光逐渐亮起,郎烟哈着冷气向上走,刚推开班门就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哟,烟酱,新年好啊!”

    虞凯上下打量他一番,笑嘻嘻道,“新衣服好看哦,最近很流行兔绒。”

    “新年好。”

    郎烟一脸懵的低头看身上的衣服,“很流行吗?不清楚诶,给我买我就穿了,不过舒服是真舒服。”

    闲聊两句回到座位,郎烟听着其他人嘻笑吹牛,玩梗打闹,甚至感觉自己都没怎么放假。

    “好久不见啊郎烟,这个寒假玩得开心吗?衣服不错哦。”宁梓浩提了一包东西放他桌上。

    “蛮开心的,你出去玩了?”

    “嗯呐,收好,给你们带的礼物。”

    “啥啊这些是?”

    “好东西。”宁梓浩一脸神秘的笑,伸手扒开表面的大碴子粥和牛轧糖,指尖点了点底下的红盒子。

    “当地特色,人民大会堂。”

    “哟?整条啊?真有你的。”郎烟给了他一肘。

    “那是~”宁梓浩拍拍肩膀给他使个眼色,话锋一转,“有没有多余的随笔和文言文夹注,分两篇给我。”

    郎烟一眼看破的摇摇头,把作业都翻出来拿给他,“你挑,完了顺道帮我交了。”

    “好勒!感谢郎哥救我狗命!”宁梓浩抱着作业闪人,还不忘又去给虞凯分礼物。

    郎烟大致翻了翻袋子里的零食,拿起表面那包核桃蓝莓牛轧糖,心想,秦池雨应该喜欢吃这个,送给他算了。

    “郎烟,早啊!”

    身旁的椅子被人移开,他下意识将袋子塞进课桌,嘴里含糊应了声。

    等曾敏儿放下书包坐下,他才后知后觉想起那天下午的告白,屏住呼吸移开视线,独自尴尬起来。

    她穿了一身藕粉色的短羽绒,可能是才洗头发,帽沿的兔绒被她散开的黑发拨开,稍稍一偏头,便能嗅到幽香的洗发水味。

    “那个。”

    她犹豫一下,目光没看向郎烟那边。

    “如果……令狐老师一会儿调座位,你还想坐这里吗?”

    醉翁之意不在酒。

    郎烟沉默两秒,不咸不淡的开口,“……我想坐前面去,好好学习。”

    曾敏儿快速翻着寒假作业,尽管一个字都没看进去,却也反复翻了很久,没再说话。

    “安静!”

    令狐老师进来了,班里的声音被迅速压下去,她还是板起那张不苟言笑的脸,几句寒暄过后,拍拍黑板表示三月份就要考一摸了,要大家拿出态度好好学习。

    三班的学生们顿时怨声载道,几个精神小伙直接拉长了脸,嘴里骂着不干净的东西。

    令狐老师的脸色又黑了一个度,用力锤了锤黑板,恨铁不成钢道,“别给我妈呀妈呀的!你看看你们!和街上的小流氓有区别吗?!有没有点学生样!听好了,学生的本分就是学习,上学期已经过去了,我管不着了,这个学期是最后底线,只有四个月就要高考了!我可不会再像上学期那么温柔,都给我把神经绷紧了!”

    “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

    “明天!把你们班的标语给我换成这个!我看谁敢懈怠!”

    她的眼神无差别攻击,迅速扫射一圈,班内鸦雀无声。

    随后,她抬抬下巴,言简意赅道,“不浪费时间了,和你们交代完了我还要去趟12班。开学第一天没什么好一直说的,大家把寒假作业传到第一排来,然后收拾下自己的东西,调完座位再下课。”

    几个进步很大的学生被调到了第一排去,郎烟还等着令狐老师点自己名字,却不料她压根没看自己这边,又待了一会儿后,走下讲台便要离开。

    “令狐老师。”郎烟见状,举手站了起来。

    老师皱眉回头,纳闷道,“什么事?”

    “我能调前面去吗?”

    这句话直接将全班临近下课的蠢蠢欲动又压了下去,几个男生甚至一脸震惊的回头看他。

    “前面?!那你想坐哪里?”令狐老师提高嗓门,飞速扫一眼前两排的学生,心里盘算着他是不是想坐前面来影响别人学习。

    对于她的顾虑,郎烟心里门清儿,但也没在意,抬起胳膊,直直那么一指,断眉一挑,有几分只有少年才拥有的野蛮生长的孤傲气场,“护法位就挺好。”

    原护法位的郭强似乎没想到他居然会惦记自己这破位置,一时懵了,也跟着他伸出手指了指自己,眼睛里满是疑问,“嗯?”

    “你想坐这儿?”令狐老师也没想到他会主动请缨,又不确定的问了一遍。

    得到肯定答案后,她沉默了一会儿,走到郭强桌前问,“你的意见呢?”

    “我,我觉得可以换。”郭强的嘴角都要控制不住了,装模作样的抬了抬眼镜,引起前排同学一阵窃笑。

    令狐老师思考几秒,又看了眼郎烟,动了动唇。

    “既然你们都没意见,那就换吧,下课。”

    ……

    秦池雨这边也大同小异,调了座位,交了作业,交代一些有的没的,打了鸡血后就下了课。不同的是,尖子班节奏紧,才开学就发了一堆习题册和学习资料,但意料之外又意料之中的是,没人埋怨。

    班里有个家境富裕的女同学出了趟国,给大家带了些进口零食,下课后一人分了一点,池雨因为平时总借笔记给她,所以分到的最多,但他没吃,想着带给郎烟。

    “秦池雨,过来。”

    令狐老师刚出门又调了头,站在门口冲他招招手。

    秦池雨和女同学道了谢,收好东西赶去班门口,“老师,您找我?”

    “池雨,老师就开门见山了。”令狐老师将他拉到一边,扶扶镜框,“老师知道你家家境比较困难,所以,我和校长说了,给你申请一个助学基金名额,如果高考你能考到全校第一,包括全县前几的话,学校不仅能给你发5000千块的奖金,政府还会发笔奖金给你,去年第一名有一万五,第二第三是八千,五千……懂了吧?”

    池雨的眼睛亮了亮,呼吸变缓。

    “好好加油,老师相信你。”令狐老师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好的!谢谢老师!”池雨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要谢谢你自己,还有,我这里有一份去年县状元的学习笔记和押题卷,全科目的!你来我办公室,我给你。”

    令狐老师说完就走,秦池雨立刻拔腿跟上。一个个身着蓝白校服的年轻人与他擦肩而过,他匆匆行走在拥挤的走廊,一缕又一缕灿烂的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将纤绝的尘陌撑开。

    他抬头,用棕色的瞳仁收下那抹天赐的暖意,第一次觉得,自己离梦想那么近。

    刚开学没什么讲的,老师早早放学让学生们回家温习功课。

    池雨想快点去找郎烟,把到手的学习资料小心收进书包后,手里抱起另一沓厚厚的课本,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同桌见他摇摇晃晃差点把手里的书都弄洒,便好心帮他背了书包,同他一起找去三班。

    “你怎么这么多东西啊?我怎么没有?”任轶好奇。

    “老师分给我的一些笔记和资料,还有些是我从复读班收来的东西,我觉得都用得着。”

    “哦……回头也借我看看吧?”

    “可以啊!”

    两人一路上有说有笑,任轶和他提起自己在寒假出去旅行的故事,从他未听过的风土人情讲到玄乎的都市传说,听得池雨一愣一愣的。

    “诶,你呢?这个假期去哪儿玩了?”

    池雨歪头想了想,“嗯……去了隔壁县,看了很想看的电影,大晚上夜不归宿放了烟火……”

    他随口一提,自己都惊讶,回忆的每一幕竟都有郎烟参与。

    “哦哦,我看到你发朋友圈了,那部电影好看吗?”

    “超级好看,演员的演技好到没话说,对了还有哦,我学会打台球了!虽然打得还不是太好就是了。”

    “哇塞,你还会台球啊?那改天我们切磋切磋?”

    说着,两人踏上最后一级阶梯,往走廊最里面走去。

    不知道是不是任轶想多了,刚踏出第一步,他就觉得自己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这层楼的学生都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也没有什么学习氛围,他俩犹如误入狼窝的两只羊羔,气质格格不入。

    任轶虽有些不自在,但瞅见池雨一脸放松,便也不好说些什么,跟着他向走廊最里面的教室走去。

    “小郎哥!”

    还没有到底,几个高高帅帅的身影便从教室里走了出来,秦池雨立刻冲着那边喊了一声,中间那个酷酷的男生回了头。

    跟身旁一个留小辫一个染棕发的男生相比,一头清爽短发的他竟显得有几分违和。

    任轶知道池雨最近和三班的坏学生走得近,远远见着郎烟第一眼倒也没觉得他有多凶——

    但在走近看清他左边那截断眉和眉下那双桀骜的眼瞳后,马上就收回了这个想法。

    更何况,那张臭脸自看见他就没变过表情。

    “小郎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同桌,任轶。”秦池雨似乎并未觉得气氛不对劲,还大咧咧给他介绍朋友。

    郎烟点点头,目光扫视一圈最终落在任轶肩上的背包带子上,“很重吧?”

    “啊?”任轶没懂,下意识的说了一句,“不是很重啦。”

    郎烟面色不改,重复道,“很重吧?”

    “诶?”

    “我说,很重吧?”

    “……重。”

    任轶虽不明白郎烟为何看自己不爽,却也识趣的将包放在池雨脚边,强忍住腿抖的冲动,结巴道,“那啥,我想起来有东西没拿,先走了啊!”

    说完,就像逃命似的跑了。

    留下一脸懵的池雨看着他走远。

    虞凯强忍住笑意,视线在郎烟拧紧的眉间停留两秒,主动和池雨打招呼道,“哟,秦池雨,又见面了!”

    “啊,是啊,好久不见了,虞凯。”池雨回神,笑着同他说话。

    “才开学东西就这么多啊?要不要我们帮你拿点?”说着,虞凯疯狂用小眼神瞟向郎烟,嘴角幅度不甚明显。

    池雨先是一愣,随后了然于心的点点头,眨巴眨巴眼看着郎烟,一半请求一半笑道,“能帮我背会儿包吗?东西太多了拿不了。”

    “……哼。”口嫌体正直,郎烟脸色不改,却抓起他书包往后一背就走。

    “好咯,人家东西那么多就别和我们一起出去玩了,走咯走咯,下次约啊郎烟。”

    虞凯玩得一手好助攻,死死搂着另一个男生的肩膀看着他俩走远,根本不给别人反应的机会。

    郎烟默不作声的背向他俩挥挥手,池雨慢慢跟上,忍不住偷偷笑出声。

    “有什么好笑的?还不快点跟上!”

    “好的!遵命!”池雨故作狗腿的小跑过去,两人画风像极了大哥与小弟。

    走出校门,郎烟的脚步放慢了不少,等着池雨和自己并肩。

    “吃醋了啊?小郎哥?”池雨蹦到他跟前,表情有点小调皮。

    郎烟本想不承认,话到嘴边却又变成了一句小声的,“一点点。”

    “看不出我们小郎哥祖籍在山西啊?这么喜欢吃醋?”

    池雨笑嘻嘻凑过去,仰起一张青涩的脸,“别这么小气嘛!以后我不让别人给我背包了,我只麻烦你好吗?”

    路边有叫卖糯米团子的小推车,池雨嗅到了香味,回头确认目标后,还不等郎烟表示,他就露出小狗一般可爱的眼神,“我请你吃好吃的!你消消气!”

    说完便兴冲冲的拉着他赶去小推车旁,同老板几句交谈后,付了两份糯米团子的钱。

    郎烟静静站在一边,看他一脸幸福的注视着老板将切好的热乎乎的米团滚上黄米面,一下子笑了。

    “是你想吃吧?小吃货?”

    “被你看出来啦?哈哈,这个糯叽叽的超好吃!我对这个有执念!”

    一份很快就装好了,池雨插上牙签先递给郎烟,“来,你尝尝!”

    郎烟“嗷呜”咬了一大口,点点头,对他赞赏道,“不错,很有眼光,好吃到我已经不生气了。”

    池雨笑嘻嘻的又拿过自己的那份,一边满足的开吃,一边同他感慨,“我好久没吃到糯叽叽了,这味道就跟我二年级第一次吃一样香,一点都没变。”

    “哇靠,多久第一次吃都记得啊?就这么爱?!”郎烟笑他。

    “嗯啊,因为以前我家门口那条街就有买这个的,但是我老爸老是喝大酒,把钱都喝没了,老妈就不给我买这个吃。”

    郎烟都察觉不对了,他却没在意,反而像在讲一个听来的故事一样,有声有色,眉飞色舞,唯独不见悲伤。

    “后来有天我看到隔壁班的同学在买糯米丸子,那会儿也不知道怎么就那么馋,硬是磨人家拿了一个给我,那种滋味直到现在都没忘记,感觉特别甜特别好吃。害,那时候年纪小,也没什么羞耻心,光想着吃东西了哈哈哈。”

    他自顾自哈哈大笑往前走,郎烟却停住了脚步。

    “怎么了?”他毫不在乎的又往嘴里塞了一口。

    郎烟看了他一会儿,转身走了回去,同老板说了句什么,然后递了一张钞票过去。

    池雨有点没反应过来,就那么傻乎乎的看着老板一刻不停的摇动机器手柄,一块又一块热乎乎的糯米团被切断,裹上黄米面,被堆到一边,不一会儿,成了一座小山。

    “小郎哥,你这是要买多少啊?”池雨走过去看着那座小山,心想这怎么吃得完。

    但郎烟不管那么多,让老板拿了个大袋子装好后,一把放到了池雨手里。

    “拿着。”他给他买了五十块钱的糯米团子。

    “我,我吃不完,你不用这样的,我早就不在意了。”池雨有些笨拙的提着那一大袋子,连连摇头,表示自己已经没事了。

    可能他已经将童年的自己治愈,郎烟却还是替他感到遗憾。

    不止是池雨,可能还有郎烟自己的遗憾。

    “但是,我不想你有不愉快的记忆。”他难得如此坦率,垂眸低声道,“我难受。”

    语气前所未有的委屈。

    晚霞是粉色的,偶尔有两个骑着单车的少年从他们旁边经过,小卖部的猫猫眯着眼打盹,池雨不想让他伤心,一路走一路吃,自虐似的吃了人生中最多的一次糯米团子。

    至于大包的牛轧糖和其他进口零食,郎烟也是不会吃的,两人回家后坐在一张桌前写题,郎烟将好吃的通通堆在池雨跟前,让他一边写题一边炫,差点幸福到他消化不良,大晚上的又吃了两颗健胃消食片,郎烟一边检讨一边给他揉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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