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蒂对终于有人问到他这个问题感到欣慰，但是发现是贺绡问出来的，他的开心打了很大的折扣。

江冶寻也注意到了阿尔蒂提的两个黑色塑料袋，里面鼓鼓囊囊地装满了东西，顶上有五颜六色的蕾丝裙边和假发。

他有个不太好的预感。

阿尔蒂无比自豪地说：“你们这就不知道了吧，我是来接老大转院的，但是我发现门口好多记者在等你现身呢，也不知道哪个王。八羔子把你的消息泄露了，都知道你在这家医院，只是还不知道病房号，我们要趁他们发现之前离开这栋楼，就要神不知鬼不觉，但是我也看到了，门口那一排坐的全是记者，你就这么出去肯定不行，还得靠我的装备。”

江冶寻装作很有兴趣地探身瞧他的袋子，“什么装备？能隐形不成？”

“哎！还真是。”阿尔蒂把两袋子服饰全部倒出来，一边如数家珍地拿着黑色内，衣给江冶寻比划，“你适合穿这个。”一边说出他的计划，“到时候我们打扮成来看病人的家属，趁着人多的时候混出去。”

江冶寻满脸黑线，“可是为什么病人家属一定是女的。”

贺绡走过来，摩挲着下巴思考这件事的可行性，顺手从花花绿绿的头发里挑拣出一个大波浪，也拿到江冶寻面前比划。

被江冶寻冷着脸抬手打掉，贺绡还不死心，又挑了个深红色的旗袍对比江冶寻的身形。

“性别不一样比较容易让他们放松戒心，不会死盯着我们。”阿尔蒂搬出最有说服力的理由，妄图说服江冶寻。

贺绡憋着笑附和道：“我觉得还行。”

“当然行了，非常行，到时候我们从他们身边神不知鬼不觉地经过，他们还发现不了呢。”

江冶寻再次打掉贺绡在他面前不停捣乱的手，面无表情地拒绝:"要穿你们两个穿。"

“那不行，最容易被发现的就是你，我这些全是给你备的，你看，号数都选最大的了。”阿尔蒂早就知道他不可能轻易答应，但他不轻言放弃。

“你出的什么馊主意。”江冶寻仍然皱着眉拒绝。

“怎么叫馊主意，老大，你仔细看看，这些都是必不可少的，我这还有很多口红和粉儿，到时候脸上一抹，别说外头那群人了，就是我都不一定还认得你。”

“放心，我肯定还能认得出你，江江。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知道是你的。”

贺绡还在一旁附和。

他说的话多么温柔，多么感动人心，但真是快把江冶寻气死了。

“阿尔蒂，你最好立刻出去呆着，要不然就算我现在脚废了，我也能让你感到痛苦。”江冶寻气的浑身发抖，把一床的衣服首饰全部扫落到床下，眼睛里甚至血丝密布，好像穿女装触碰到他的什么禁忌似的。

阿尔蒂一边惊讶地大喊大叫说他的宝贝衣服多么多么值钱，不穿就不穿，发那么大脾气干什么，一边心疼地捡起来满地的华服，重新装回黑色塑料袋里。

只有贺绡终于注意到他的不对劲了，他从看到这满床的衣服时，藏在大一号病号服里的手就开始发抖了。

只是他一直狠狠掐着自己，没让自己发作。

贺绡阻止了阿尔蒂继续捡衣服，说：“阿尔蒂你先出去。”他的语气很严肃，让阿尔蒂忍不住抬头看了他一眼。

阿尔蒂还没发现江冶寻的不对劲，以为贺绡要帮他劝说江冶寻，于是起身说：“我出去买包烟。”

阿尔蒂走后，贺绡试探地伸手握住了江冶寻的手，“怎么了，江江。”

江冶寻眼中无神地看着贺绡的脸，却没办法集中看，好一会儿才看清，他安静了一会儿才冷静下来，叹了口气，说：“进寰亚之前，我被卖到馆子里过，那时候天天被迫穿女装。”

贺绡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地想起那时候江冶寻不过才几岁，然后心脏开始密密麻麻地疼起来。

他沉默了一会儿，对江冶寻道歉：“对不起江江。”

江冶寻点点头，很轻易地原谅了他，接着说：“后来进了寰亚，我把唐承当成亲哥哥，他给了我和阿芽第二次生命，但我发现唐承也开了那种馆子，诱骗了很多小孩子，那次被我亲眼撞见，我以为他会灭我的口，他却没有，他甚至跟我承诺会把那些孩子全部送回去，会关掉那些馆子，后来他说话算话确实这么做了，还对我越来越好，但我好几次半夜睡醒看到他站在我床脚，他眼里闪烁的让我熟悉又恶心的欲·望，使我再也没把他当成过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