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分不清是因为丹诸外泄的神力，还是因为腔中狂跳的心，霜直只是感觉自己整个人都热得烧了起来。

眼前这个他一直崇拜有加的六界上神，此刻迷蒙着一双桃花眼，袒露着颈下一对又长又直锁骨，紧实的肌肉线条和纤长的骨架一览无遗，健康的肤色在幽暗的月色下甚至还泛着些光泽，隐约能见到他浑身上下遍布的多处伤疤，这些疤痕或横或纵、有长有短，无一不是这位少年封神的炎帝最绚丽的勋章。他半跪在枯潭底散落的石块之间，呼吸絮乱，姿态柔软，显露出人前不曾展现的脆弱一面。

有生以来第一次，一些奇妙的变化蓦然间在霜直的心里，甚至身体上发生了。

他慌乱得松开了丹诸，即使明知对方此时并不清醒，却还是绷着大腿，急急背过身去，似乎害怕自己两腿之间那个部位的微妙变化会被他看见一般。

霜直心中七上八下的乱作一团，又羞又窘之间，甚至忘记了施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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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近走火入魔的丹诸失去了仅有的凉意，魂灵激荡，昏沉间下意识的深处手去，想要牢牢抓紧那原本传来丝丝冰雪气息的救命稻草。

背过身去的霜直还沉浸在自己刚刚发生的奇妙情绪里，突的一只热如烙铁的手掌，竟直直握住了他的后腰！

半声带着喑哑的惊呼从霜直口中溢出，又半途被慌乱的咬着舌尖咽下去，他急急运转妖力，冰蓝的灵光在周身淡淡闪过，徐徐的缓解这灼人的温度，腰间却已经不可避免的被留下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混沌中的丹诸却好像明确了自己的目标，手中的触感微凉而爽滑，他满意的叹息了一声，失焦的桃花眼微微舒展了眉眼，猝不及防的一把抱住了手中这一片微凉，得寸进尺的把自己的大半身子都紧紧的靠了上去。

脊背与胸膛相叠，手臂与手臂相交，肌肤相亲之间，淡金色的瞳色暗了又暗，有什么东西从胸膛中一路乱跳着堵在了嗓子眼儿里，轻一声重一声的呼吸贴着霜直的耳后传来，惹得一阵绯红色从耳尖开始一路染到了他的脖根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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蓦的，后知后觉之间，才成年不久的龙太子霜直总算明白了自己心思，他又惊又愧，自己怎么能对这位上神产生这样龌龊的心思？！

丹诸，这个又高又远的名字，是始终站在云端的存在，；是屡次帮助过他、帮助过龙宫乃至整个妖族的，英勇而又无私的战神；是他从小仰视着崇拜着，深藏在他的惆怅或是热血的青春梦里的，他独一无二的大英雄！

自己…自己竟对这个人……！

霜直一边深深恼恨着自己怎能这般亵渎了他，一边却又不可抑制的，被这个明知对方毫无自觉的拥抱彻底点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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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电转，不过是一个拥抱的短暂时间，霜直已在心中暗自挣扎了百十个来回，丹诸的情形却已经急转直下。

霜直逐渐枯竭的妖力早已不能为他提供多少帮助，才刚舒展了片刻的眉眼又再度锁在苦痛中。

原本战场上无论受了多大伤，都能浅浅的勾起唇角继续挽弓挥剑的那两片唇瓣此刻紧抿着，唇色越来越浅淡，逐渐变得又青又白。

拥抱着霜直的手臂也渐渐脱离，就连絮乱的呼吸都开始变得断断续续。

霜直这才如梦初醒，转过身来，急急扶着丹诸的两臂，凝神仔细查探他的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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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年仅二十的霜直真正系统而严肃的修炼也不过才四年有余，实在没有什么本钱和眼界。

他只是流于表面的发现有一股霸道而诡异的风雷之属的灵力，正在丹诸的身体中毫无章法的肆虐着，挑动着他本身的火属神力激烈的暴走着。

而霜直自己冰雪之性的妖力虽然仗着五行相克的道理，能一时缓和丹诸神力的暴走，却于那罪魁祸首的风雷之力毫无办法。

结果，自然只能是徒增消耗，于事无补。

而要彻底解决这一切，只有将那风雷之力制止一途，别无他法。

霜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此刻能帮到他的只有自己了，如此想着，他下定了某个决心，胸中泛起一阵揪心而又隐秘的，既酸又甜的情绪来。

他自嘲的勾了勾嘴角，运转着所剩不多的妖力，以灵作刀，准确而干脆的，刨向了自己的丹田处。

剧痛令他眼角的银鳞和脖颈两侧的金色逆鳞都现了形，眼前一阵模糊，脑中一阵嗡鸣。

恍惚间，霜直仿佛又看见母后躺在那间永远昏暗的寝宫中，有些虚弱的拉着他的手，语气欣喜而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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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儿也练出龙珠了，这是真的长大成人了。”

“龙族一生只有这第一颗龙珠最为特殊，它自成本命法宝，不在五行中，却能吸纳天下任何性质的灵力。”

“儿啊，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若是将来你遇见那个心意相通的人，彼此魂灵交融，这龙珠便可以吸纳对方的灵力，永远成为你本命宝珠的一部分。”

她笑着为他展示着闪着父王海蓝色妖力的龙珠，神色安宁而甜蜜。

“再没有比这更好的定情信物了，不是吗？”

“母后盼着将来有一日，我儿也能娶到一个心意相通的王后，幸福美满的相伴一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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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辜负母后的期盼了呢，霜直如此愧疚的暗自思忖着。

但他此刻却被另一种更加强烈的庆幸之情充满了内心。他无比庆幸自己身为龙族的身世；也庆幸自己练出了这颗特殊的龙珠的时机；更庆幸自己今天恰到好处的，命运般的在那条名不见经传的瑶河畔呆坐的那片刻时间。

一切都令我可以在此时此刻陪伴他，在他需要的这一刻帮到他。

生生从丹田剥出本命龙珠的霜直忘记了疼痛，他的心被一种巨大的满足填满，精血翻涌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来。他半阖着双唇，在两那被血染红的两瓣薄唇之间，轻轻含着一颗散发神秘光华的透明宝珠。

红着脸俯下头，霜直柔情万千而又虔诚无限的捧起丹诸的面颊，金色的眼睛颤颤巍巍的闭上，对着那两瓣从此令他渴求一世的双唇，深情的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