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斯元搭配了好一番才整出左杉鸣特有的穿衣风格。

头顶橙黄针织帽，黑色高领做打底，围着豆沙红围巾，奶白卫衣外头再罩一件靛蓝羽绒马甲，灰褐色工装裤搭配米黄马丁靴。

李斯元实在整不明白戒指手链的佩戴方法，所以光搭配好衣服就匆匆出门。

事实上，左杉鸣披个麻袋都是整条街最靓的仔，就在场馆外等人片刻，已经有七个男生十个女生路过他身边，被他听到一句“他好帅”。

“久等了。”司徒踩点赶到，刚见面就扫了一眼对方的装扮。

“你很久不这么活泼了。”

自打去了咖啡店工作，左杉鸣独爱深色系，说是耐脏不显邋遢，这些色调明艳的衣服早成了过去式。

“有吗？”李斯元有些紧张，下意识扶一下鼻梁想掩盖表情，但他忘了左杉鸣不戴眼镜。

“入场吧。”司徒话语冷淡，还与对方保持距离，就算是入场了，站位也位于左杉鸣身后，不会与他多半点亲昵。

司徒站身后，李斯元只觉背脊发寒，还因后排观众站更高台阶，他又觉得后脑勺火辣辣的，一时间宛如蹦跳于冰火两重天中。

观众席灯光暗下，李斯元好不容易按亮应援棒，听见台上歌手演唱曲目，他险些没拿稳应援棒。

台上的歌手轻缓唱着《情歌》，字字句句都想在怀念过去，怀念情侣之间的点滴。

【我们在告别的演唱会，说好不再见】

李斯元暗灭应援棒，愣在原地，他静下心，刨除身边的跟唱，他感觉到身后越发清晰的呼吸，司徒思绪乱了。

李斯元沉浸在小世界中太久了，一直以为对着纸片人乐开花就够了。

但放眼现实，有人恋爱有人分开。爱意肆长时，稍有隐藏也压抑不住想向全世界炫耀；分开后，或许是释然，或许是朋友圈的矫情文学，或许是整宿痛哭流涕……

这种因“真实”而带来的烦苦，得多久才能平复？

左杉鸣，你究竟有多爱司徒？如果我帮你挽留他，你有何感想？还是在我们灵魂互换时，你将慢慢释怀？

【我们在怀念的演唱会，礼貌的吻别】

李斯元正在纠结，脸庞忽来的冷意唤他回神。

司徒红着眼，伸手转过左杉鸣的脸，用他所有力气去吻对方。

李斯元在司徒不断放大的面孔中断了意识，他像跌落海底，窒息地挣扎着。

司徒抿着唇不舍地分开，但他刚要抬头，左杉鸣便抬手按住他的后颈，过后又是一吻。

李斯元意识清醒时，发现自己竟在场馆外，他回忆不起那段吻，也庆幸自己在那时没有意识，不然他往后都不知如何面对司徒。

“刚刚是左杉鸣回来了？”李斯元碎碎念着。若不是换回左杉鸣，那他跑出来是被鬼附身了？

李斯元下意识扶一下鼻梁，左看看右瞧瞧后，发现不远处公交站牌，司徒正踏上一辆公交车。

李斯元赶在公交车关门前上车，急急忙忙掏了张纸币塞进去，在别人落座前坐到司徒身边的位置。

司徒依靠车玻璃的反射观察对方的神色。他原本盈满于眼眶的泪水，在对方递纸巾给他那一刻，不争气地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