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糖葫芦定情(二)
小说: 我的山主大人 作者:酒太菜 字数:3160 更新时间:2022-03-03 04:10:07
穆良人睡了三天三夜后,终于醒过来了,摸着头,感觉头痛欲裂,姚风月每天喝的都是什么酒,摸摸床榻,又打量了一下房间,发现是姚风月的小屋,可是不见姚风月,看看窗外,已是深夜,摸摸肩膀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果然还是大巫的药比较灵验。
穆良人起身,出了屋,直奔观荷亭。
远远就望到姚风月在观荷亭里喝酒,穆良人摇摇头,偌大的万花丛,他就没别事可干了,钓钓鱼也好,这荷花池里应该有不少鱼吧。
姚风月正靠在观荷亭的柱子上喝酒,穆良人走近了才看到姚风月的脸上带着泪,轻轻叹了口气。
姚风月听到叹息声,望向穆良人,顿时喜笑颜开,扑到穆良人怀里,放声大哭,哭声吓醒了正在沉睡的荷花,荷花们,将花头紧闭,纷纷用叶子捂住花头,仿佛自己有耳朵。
吓得穆良人不知所措,将他扶坐在亭子里的塌上,紧张地问:“怎么了?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
姚风月一手去擦眼泪,一边抽噎着说道:“你睡了三天三夜,我以为……我以为,你再也……你再也醒不过来了!”
听到此,穆良人无奈的笑笑,擦去姚风月脸上的泪,姚风月一边抽噎一边看着他,穆良人将姚风月抱进怀里,轻拍他的背,安慰道:“怎么会呢?只是你这酒太烈了,我才睡得久一点,好了不哭了。”
姚风月趴在穆良人胸口上,慢慢止住了哭泣。
穆良人看了看旁边的十几坛酒,问道:“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
“大巫说不知道你会什么时候醒,我就想着,那我就一同与你醉着”,姚风月微微抬头道:“你可还记得你昨日说的话?”
穆良人低着头看他,道:“记得!你还醉着吗?”
姚风月点点头,道:“我醉着,可是我不会忘了你说的话。”
“糖葫芦脏了,我下次补给你!”
姚风月坐起身来,一本正经地说道:“你可不能忘了!”
穆良人点点头。
听不到姚风月的哭声,荷花池里的荷花们,也悄悄地放下了捂住荷花头的叶子,将花头慢慢绽放开来。
望着绽放的满池荷花,穆良人道:“第一次在风花雪月楼见到你,我就对你一见钟情,但是啊栀说过,你喜好女色,我以为我不会有机会,觉着认识你也好,若你接受不了我,闹得不愉快,反而会见不到。”
“你问我,是不是有辨别假皮的技法,我没有技法,我也没法辨别别人是不是假皮,只是你,我只一眼,就知道那假皮下面是你。”
“第一次与你同住治伤时,我夜夜梦里与你缠绵,可醒来你又不在身边,我以为是我梦中话吵醒了你,问清了缘由,我放心了许多;我也很想问你,我有没有在睡梦中做过什么越距的事情或是说过什么梦话,我不敢,我怕,你说出来有,大家都很尴尬,也怕你从此再不见我。”
姚风月认真地看着穆良人,听他诉说对自己的心意,自己仍醉着,可这些话,落在了心里。
“平阳城我不与你回来,你十分生气,我本想就此罢休,打消自己对你的念头,可是我在地府心神难安,日日想见你,夜夜想抱着你,我实在熬不住了,还是来了万花丛找你,听到你醉酒的话,我才知,你也有意于我。”
“我对你的意,也从那次一见钟情开始。”姚风月一只手捧着穆良人的脸,温情地说道。
穆良人眼神闪动,道:“日后,我可叫你月郎?”
荷花们支棱着花头使劲地往这边凑。
姚风月的手轻轻地摸着穆良人的脸,温柔似水,说道:“你若想叫,那便叫吧,自此以后,只准你一人唤我月郎!你也只能是我一人的良人!”
“月郎!”
穆良人双手捧过姚风月的脸亲了一下额头,又拿起姚风月身边的酒坛,猛的灌了一大口酒,擦掉嘴边的酒,看着姚风月。
“你不怕醉了?”姚风月道。
“酒不如你,能让我醉倒!”
话落,穆良人又睡死了过去。
姚风月将穆良人好好的放到亭子里的塌上,对着荷花们竖起食指,贴在嘴唇上,道:“嘘!你们不要吵他睡觉!”
荷花们乖乖的点头,慢慢地离开了亭子,不一会儿,亭子周围就空出了好大一片水域。
姚风月将穆良人的手臂放好,躺在了他的手臂上,看着穆良人的侧脸,用手指按了按穆良人的脸,别看穆良人的脸看起来瘦瘦的,实际上还是有些肉,又按了按自己的脸,温度也不一样,大家同为鬼,穆良人就有人的体温,自己却是冰冷的,又用手摸了摸穆良人的脸,感受着穆良人身上的温度,姚风月自言自语。
“我曾经也幻想过,就这样躺在你怀里,与你同床共枕!可我是鬼,你是鬼神,同为鬼,我却没有你的温度!假皮的悸动,既然为假皮,又怎会有悸动!不过是我自欺欺人而已!”
姚风月将手放在穆良人胸口处,慢慢闭上了眼,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穆良人感觉到怀里有人在哭,睁开眼,一转头,是风月在哭,穆良人慌张地坐起身,轻轻地摇着风月。
“月郎!月郎!”
姚风月没有要醒的迹象,反而哭得更厉害了,穆良人抱住他,也无济于事!
慢慢地姚风月终于不哭了,却大口大口地吸气,却不吐气,鬼是没有呼吸的,穆良人猜测姚风月在梦里应该是在大口喘气。
又试着叫了叫,姚风月依然不醒,天也亮了,阳光照在姚风月的脸上,姚风月依然不醒。
无奈下,穆良人联系了啊栀,啊栀带着大巫小巫赶紧赶了过来,穆良人也将姚风月抱回了姚风月的小院。
穆良人坐在塌边,看着姚风月,一脸的担心。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叫都不醒?”
啊栀、大巫和小巫也十分着急,毕竟姚风月好几百年没有出现这种状况了。
大巫道:“山主一直有一个毛病,就是会夜夜做噩梦!”
“噩梦?夜夜?”
啊栀接着道:“对,我们三个当中,我是最先跟着山主的,我跟着山主的时候,山主的这个毛病还没这么严重,那时候一年能做那么一次噩梦,也不会陷入沉睡。”
小巫看向屋顶,似乎在思考,道:“我跟大巫跟着山主的时候,也没这样,我记得那时候是一年会做十几次的噩梦。”
大巫双臂交抱在胸前,道:“对,应该是几百年前,山主就开始夜夜做噩梦,夜夜不得安宁,后来我就做了一张药床给山主,这才缓解了症状。”
听完三人的话,穆良人想:原来是这样,怪不得,这塌上总是有一股草药的味道。
“昨夜,月郎与我,睡在了观荷亭里。”穆良人盯着姚风月,眼神充满了担心。
啊栀一听到“月郎”两个字,确认道:“冥君大人,你与山主……”
大巫和小巫也看着穆良人,等着穆良人的回答。
穆良人点点头,道:“昨夜确定了关系。”
啊栀没再说什么,只是脸色有些不好看,闪瞬即逝。
大巫想了想,道:“现在有些麻烦了,此前,山主从未出现过如此沉浸在噩梦中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如何叫醒他。”
“就只能看着他,等着他自己醒吗?”
姚风月紧皱着眉头,脸上的泪干了又湿,手紧紧地握着穆良人的手,紧紧地咬着唇,似乎是不想让自己发出声音。
大巫此时也特别恨自己的无能,自己虽然称为鬼医,可竟然医治不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只能愤恨的点点头,转过身去,不敢看姚风月。
小巫也转过身去,安慰他,忽然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又转过身,对着穆良人说道:“曾经有一只鬼跟我说过,他也曾做过噩梦,就是因为在死的时候,死得太惨了,他说他被五马分尸,在分尸的时候,自己十分害怕,因此给自己留下了阴影,而自己做鬼后,那种害怕依然留在自己身上,他被分尸的头颅以及四肢,经常会莫名的疼痛,半夜也会做噩梦,梦到自己被分尸,把自己吓醒,醒来后,发现他的头颅和四肢都在瑟瑟发抖。后来他就托梦给自己的家人,他的家人找了一个医师,将他四分五裂的身体缝合在了一起,重新下葬之后,他就好了,他四分五裂的身体也因此,重新合在了一起,所以,我猜想,山主的情况会不会跟这只鬼的差不多。”
穆良人抬起通红的双眼看着小巫,着实把小巫吓了一跳,赶紧把大巫拉过来壮胆。
“你是说,月郎不得好死?”
小巫吓得语无伦次,两只手在身前疯狂地摇摆,头也跟着像拨浪鼓似的摇着,说道:“不是,不是,不是的!怎么会,山主这么好!”
大巫也赶紧圆场说:“是啊,冥君大人,小巫不是那个意思!”
说着说着,大巫和小巫好像觉得也不对,若是死得其所,死得好,又怎么会有这种后遗症。
穆良人也想到了,又转回了脸说道:“本君没有怪你们,那你们说说他是怎么死的?”
大巫和小巫相互看看,又看看啊栀。
大巫道:“我们不知!”
“他没跟你们说过?”
大巫低下头,似是下了决心般,抬起头,回道:“没有说过,而山主他说自己”,大巫缓了缓,“没有人世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