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醉酒。
小说: 以权谋君 作者:有绥 字数:2102 更新时间:2021-12-25 14:20:30
第三十八章。醉酒。
司晏将魏淳带到自己的帐篷外面,那个小黄门已经和其他小太监控将肉烤好了。
“我带了一坛子秋书醉,以前你说过,这酒配着烤鹿肉最是醇厚美味。”司晏并没有自称为朕,而是笑着看着魏淳,轻声说着,似乎有些讨好的意味。
魏淳心中疑惑更甚,不过并没有说出来,而是看向那边的烤鹿。
“谢陛下!”魏淳忙道谢,这里人多,魏淳还是相当谨慎,并没有因为司晏改变自称,而失了臣子该有的尊卑。
司晏回头看了窦玉一眼,窦玉很明白,立刻招手将那些伺候的宫女太监黄门带走,然后通知司寄守好周围,一个人也不能放过来。
待周围的人散尽,魏淳才放松片刻。靠近司晏,低声问。
“司晏,我越来越不懂你了。”魏淳的声音有些闷。
“魏淳吃肉喝酒不好吗?”司晏拿起一旁架子上放着的刀,去割肉。
肉肉一片片被割下来,被司晏放在一旁的银制盘子里。
恍惚间魏淳好像看到了,以前的司晏,那个时候随先皇秋猎。司晏则是从来不上场打猎,需要向群臣展示他英武的一面。司宴就会叫上魏淳,让魏淳像今日这样,替他去猎。
打完猎,先帝就带着后妃和心腹大臣一起烤肉饮宴。司晏就会约魏淳一起烤肉,魏淳会带着酒,然后把酒言欢。
那时候司晏也是这样,用刀一片片割着烤肉,然后整齐码放在银碟里。
“好!”魏淳挑眉,然后伸手去拿搁置在篝火旁暖着的酒壶。
司晏端着肉过来与魏淳一起坐下,然后用细长的银制长箸拨动着篝火里的红碳。
“我记得,你第一次说喜欢我的时候,是那年春闱之后,我保举徐瑾年入朝。你起心带我去看烟火,漫天的火树银花,艳丽灿烂至极。你在烟花里吻我,说喜欢我。”司晏慢慢说道。
“那是你提议科举选官制度之后,第一个秋围。你很开心,你曾无意间提起想看京都的元岁烟花,我便用尽心思,带你去看,只是那之后,我们便疏远了。”魏淳被司晏那几句话,引出了之前的回忆。
魏淳还记得之前,误入兆和殿之后,他就留在了京都,入了国子监。后来就与司晏在国子监熟识了,渐渐的心就变了,再也没能改过来。
元岁那天头脑发热告知心意,让他们此后渐渐疏远。后来魏家又历经巨变,他远赴边关,什么话都再未说清楚过,再次回来,想要说清楚的时候,已经晚了。
先皇晚年身体不好,朝局动荡,司晏为了稳住局面,也曾约他夜谈,他便想着无论什么,都要帮司晏撑着。
司晏听到魏淳说出疏远两个字,便喉头滚动,把想说的话咽了下去。
司晏那天晚上很高兴的,高兴的什么情绪都没有掩饰住,最后先皇瞧出端倪,将他送到别宫修养。
元岁看烟花之前,他们在宫里参加宴会。魏淳的笑容和看他眼神,都落到先皇的眼里。又再那天晚上,看到兴奋不已的他。
先皇当即就决定,送他离开,并暗自针对整个镇北候。迫于无奈,他不得不疏远魏淳,让先皇放下疑心。至少那个时候,他从未想到,他越是这样,先皇杀心越是浓烈。
“魏淳,你尝尝酒,我喝过,还挺好喝的。”司晏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主动岔开。
魏淳依言喝酒,这酒是窦玉手底下那帮孩子们孝敬的,自然不会差。入口便是醇厚的酒香,浓厚的蔓延到口腔每个角落。入喉以后,又回香唇齿之间,依依不舍一般。
“好酒!”魏淳又将酒壶递给司晏。
司晏接过来,也是一大口。
“嗯!”司晏喝完也觉得很不错,满意的点头。
“司晏,你真的不喜欢我吗?”魏淳看着司晏,眼眸低垂,眼神被隐匿在睫毛的阴影下,看不清情绪。只是语气很低落,声音也是很温和,还带着一些胆怯感觉。
司晏不答,缓缓的摇了一下头,然后仰头猛灌手里的酒。喜欢呀!喜欢到,若是你出事,会发疯的那种。
可是我的喜欢会给你带来无尽的灾难,我会藏起来。你不一样的,你是魏淳,驰骋沙场,英武不凡的少年将军。你有家人,有守护的东西。
我就不一样了,孤身一人,在深宫里,踽踽独行。在黑暗里,努力挣扎。你是我唯一的光,我得守住。
魏淳失落的叹气,然后起身去抓司晏的手。
“是我过分了,你别这样!”魏淳夺下酒壶,司晏酒量不好,喝多了第二天又头疼。
“魏淳,等等我,给我一点时间!”司晏见到魏淳抓过来的手,反手抓住,低声喃语,似诉似求一般。
司晏声音有些小,魏淳只听了一个大概,他抚着司晏。
“司晏,不要再吊着我了!”魏淳无奈的开口。
司晏猛得抬头,凑身上前,然后不经意间吻住魏淳的唇。
“你以前都会信我的!”司晏有些不满,魏淳以前会哄着他,现在却没有。
魏淳愣在当场,这是司晏第一次主动吻他。不过吻完他才看到,司晏眼神迷离,脸颊也微微发红,俨然一幅喝醉了得罪模样。
“我送回去吧,你喝醉了!”魏淳伸手抱住司晏。
司晏清醒的很,贪婪的靠在魏淳怀里。
“嗯!背我回去!”司晏点头,有气无力的说着,然后把全身重量都压到魏淳身上。
那年的元岁,他也是一身酒气,被魏淳连拖带拽的拉出宫。他不干,不想走,魏淳也当他是喝醉了。哄着他,背着他,逛遍了京都元岁灯会,最繁华的三条街。
然后为了带他去最好的位置看烟花,背着他爬上城楼,将他放在台阶上。迎着漫天星火,璀璨光华,低头轻轻落下一个吻,说喜欢他。
司晏记得,当时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烟花,什么灯会,通通在他眼前消失。全身上下唯一的感觉,只剩那个吻,带着湿热的潮气,透过皮肤直入心底。
什么人伦纲常,什么礼制宗法,都被他抛诸脑后,他的眼前只有魏淳,也只能是魏淳。
喜欢便是喜欢,纵使天下反对,群臣攻讦,他还是喜欢。纵使有违礼制,有悖人伦,他依旧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