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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余烬

    红烛燃灯灭,天命锁姻缘。 主cp:于卿×聂堰之 任性偏执小美人 × 一心宠妻大狗狗 “眼睛是不会骗人的,我就看了那么一眼,他的眼里全都是他,只有他,再容不下旁人了。” —— 破啼之夜,山河飘摇,凤鸣长啸。 于卿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有命定的姻缘出现,谁知雨夜凄迷,红烛复燃,他竟阴差阳错与身后之人结成了一段天命姻缘。 姻缘既生,万般是命。 相思之苦,今生难消。 于卿不愿承认,可聂堰之身上确实有种让他得不偿失的存在,他所做的每一件事,很难不让人怀疑是早有预谋。而聂堰之,从来都不想做于卿的仆,只想做他的枕边人,以下犯上还是图谋不轨他都认了。 他明目张胆的偏爱,就是他最好的信任。 “卿卿可听说过长明灯?传言灯中的红烛烧得越旺,姻缘便越长久。只要我的红烛不灭,我就一直陪在你身边,生生世世,只做同命鸟。” 于卿天真地信了,但风雪声太大,大到辨不清方向,红烛燃烬,快要将他的爱意淹没了。 *是HE!HE!HE!放心磕糖

    2、姻缘祠祭

    小说: 灯余烬 作者:既见山月 字数:3938 更新时间:2021-12-21 10:58:47

    又是一年姻缘祠祭。

    祠前的少男少女不在少数,大多两三成队,姑娘们手中拿了桃花枝,面上略施粉黛,有说有笑地站在姻缘树下祈福。

    “不知今年是哪位公子小姐能有幸名入姻缘薄。”

    “谁知道呢,天命姻缘极其难得,哪是我们能肖想的?”一女子掩扇悄声道。

    “我听说今年刘家的小女儿也要来,她爹爹为此将整个香火琳宫都包了下来,你说这事也挺稀奇,我猜今天一半的人都是来看热闹的。”

    “这有什么可稀奇的?刘家家主的背后毕竟是雎鸣阁……”女子话未说完,很快便止了声,朝四周看了看,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不说了,在外切莫乱提这些。”

    经过当年的破啼事变,“雎鸣阁”这三个字,被江湖中人深深所忌惮。

    可她的话声还是被一旁路过的黑衣影卫听到了。

    男子冷眼斜她,面色黑沉得可怕,加之眉梢那一道疤,衬得他整个人活像是要来杀人的恶霸,吓得姑娘们连连跑向了一旁的桃树后。

    他走到刻有雎鸣阁图腾的马车旁,掀了帘,毕恭毕敬地低眉,请马车上的人下来:“阁主。”

    车轿上的少年探了头,打量了周遭一圈,见来接应他的侍从竟是这眉梢带疤的男子,皱了眉,下意识道:“你怎么在这?”

    那是一位身穿朱红云袍的少年,墨发简单的用一根簪子束在脑后。用美来形容男子本是不妥,可放在这少年身上竟无半分违和感,放在盛出美人的淮南,也是一等一的绝色。

    经过几年的锤炼,于卿的心性成熟了不少,当初那个懵懂的少年也出落成了玉树临风的翩翩公子。

    “你不是去寻毕生所爱了吗?”

    娄禹宁面上依旧无表情:“寻不到,我一转身,那女子的衣角便从我指缝间溜走了。”

    听起来是挺苦情的,但于卿宁愿相信这是他胡乱编造出的话。

    娄禹宁见于卿不吭声,知他又在胡思乱想,自己有些话该说不说,于是一路引他过鹊桥,渡鸳鸯交颈池,到了香火琳宫的宫门前,忍不住道:“阁主,您何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凑刘家这个热闹,还骗傅承大人说是来牵姻缘……”

    于卿停在宫门前,抬眼瞧这刻有“香火琳宫”四个大字的朱红色雕花金匾:“什么凑热闹?我自是来祝喜的。”

    刘家的家主刘承安是雎鸣阁中的南楼之主,在阁中有很高的威望,几年前的破啼事变他未能得手,近几年不知在暗中谋划什么,始终不肯善罢甘休。

    于卿心知他二人的关系已经到了水深火热的地步,刘承安一直处处与他针锋相对,但眼下刘家这么大的事,他作为阁主,哪有不来的道理。

    总之他心意是送到了,至于到了刘承安眼里究竟是送福还是添堵,那便与他无关了。

    “阁主,这边请。”

    于卿眼尖,一眼瞧到了人群尽头身穿桃色衣裙的女子。

    女子鬓边戴了两朵白玉簪花,俏生生地迎着出入送福的宾客。她一抬头,瞧见那道朱红色的身影时,惊得差些脱口而出于卿姓名:“于……”语出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又暂缓欠身道,“小女子刘惊月,见过于阁主。”

    这女子正是今日香火琳宫求缘的主角——刘承安的小女儿刘惊月。

    “刘惊月?”于卿眼尖,一眼瞧见那女子左眼下的红痣。他二人有过几面之缘,只是于卿向来只认样貌,对姓名不怎么上心,模模糊糊只记了个大概。

    于卿对这女子的印象还不错,抬手止了她身。刘承安虽然讨厌,其女却是个讨喜的角色,于卿看她眉间淡淡忧愁,还没有旁边普通人家的女子笑得开心,不禁问道:“你有心事?”

    刘惊月急忙摇头:“怎会,我去请我爹爹来……”

    “不必了。”于卿勾唇,提起衣摆迈进宫门就往宫中走。他堆了满脸笑意,好像没有什么比这更值得让他心情好的事了。

    刘惊月步子一顿,欲说还休,眉间的愁意丝毫不减。

    早就听闻这小阁主是个爱玩的孩子心性,她偶见几面,确是与传闻中心性相仿,但于卿既能稳坐阁主之位,在雎鸣阁这等鱼龙混杂之地平安无事,便不会是什么良善之人。如今再见他,望进那双眼深处时,她倒越发看不透了。

    娄禹宁跟在于卿身后,与刘惊月擦肩而过。

    “阁主,刘惊月好像有话要说。”

    于卿轻笑:“我可没堵住她的嘴。”

    娄禹宁垂眸,不再吭声。

    宫内堆了不少人,香火正旺,供桌上供奉的不是什么神佛,而是掌管姻缘的月老仙师,情窦初开的少男少女们不懂得如何倾吐自己朦胧的爱意,于是只能寄希望脱于月老身上,来祈求自己命定的姻缘。

    这世间每个人伴着姻缘降生,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段姻缘,只是这代表姻缘的红线在自身长到一定年岁之前是不会出现的,有的人长在手腕上,也有的人在脚踝上,姻缘线只有自己才会看到,外人是看不到的——若是真有人能看到对方的姻缘线,那这人便是对方的天命姻缘。

    之所以说天命姻缘难得,便是因为它讲究一个“缘”字。

    于卿负手信步,映入眼帘的是盛放的百余株桃花树,桃枝上系了红绸,随同风吹摇曳。桃林尽头是一颗巨大的姻缘树,红绸缠绕,银屑生辉。

    两侧桃花树中间则腾出了一片巨大的空地,早已摆好了宴席,等着四方宾客入座。

    刘承安站在最高的台阶上,此人身形枯瘦,皮肤惨淡,整个人看上去不过三十来岁,只是发丝已苍如霜雪。他与身旁众多贺喜之人一阵寒暄,无意间扫到人群中的于卿,他笑着笑着,很快便笑不出来了。

    于卿一袭红衣定定站在那,满脸善意地望他,刺眼极了:“刘长老,别来无恙。”

    风息,声止。

    刘承安眯了眼,碍于众人在场他也不好多说什么,沉声质问道:“阁主来做什么?”

    于卿装作无辜的样子看了圈周遭,见这里似乎也没有明令他禁止入内的标识:“我记得刘长老从没有说过我于卿不能来这话吧。”

    刘承安一愣,面上僵硬扯了笑。他揣袖走到于卿面前,于卿却故意不去看他那双深陷的眼,侧目向一旁,专挑那些个风情万种的姑娘看。

    赤裸裸地挑衅。

    刘承安也随他的目光看去,而后皮笑肉不笑道:“阁主愿意来,属实让老夫惊讶。”

    “没有什么愿不愿意的,刘长老这么大的喜事,我哪有不来的道理。”于卿明确了自己不想再与他说话的意图,径直走到一旁台面最大的那张桌案坐下,兀自倒了杯酒酿品了两口,心情也油然变好,“是杯好酒。”

    刘承安窝着一肚子火,面子上挂不住,见于卿竟然坐在了那张最大的桌案后,忍不住斥道:“那是给月老仙师准备的!你一个小辈,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你这是在侮辱月老!侮辱姻缘!”

    于卿冷眼瞧他:“那我便在此恭祝刘长老喜获求缘之喜。”语罢他又瞧向匆匆敢来的刘惊月,“也祝刘小姐觅得一个好姻缘。”

    刘惊月笑意与他,却被刘承安转眼瞪了回去,愣愣缩在一旁不敢再有多余的举动。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让他起来!”刘承安气急败坏地喊道,却没有一个人敢动,反倒遭来一些无辜百姓的窃窃私语。

    于卿不忘补充道:“刘长老,我人到了,礼就不送了。”

    刘承安面色一阵青一阵白,甩袖离去:“老夫怎么好意思让阁主送礼,论身份地位,理应是老夫送阁主一份大礼才是。”

    于卿听到刘承安走远后还在小声骂他“简直晦气!”

    他一笑而过,闷声不动将橘子皮撕了又撕。

    待刘承安彻底没了踪影,于卿这才止了笑,重重地喘咳了几声。

    娄禹宁见于卿面色不对,忙问道:“阁主可是身体不适?”

    “没事。”于卿说不上来这种感觉,自从进了这香火琳宫的正门,他便心跳得飞快,发慌发紧,像是有事要发生一样。可转眼,那种感觉又烟消云散了。

    他环视了四周一圈,总觉得有道灼热的目光一直盯在他身上。

    娄禹宁不放心,为于卿倒了壶热茶润喉,提议道:“阁主,您要不也在这寻个好姻缘吧……”

    于卿眸光沉沉,一记眼刀过去,娄禹宁瞬觉脖颈发凉,心知自己说错了话,于是默默低头,退至旁侧。

    “下次再犯,我定罚你。”

    他平生最忌讳别人妄加论断他的姻缘,可究竟是为何,于卿自己也不知,大抵是心里有道过不去的坎儿罢。

    吉时一到,刘承安似是有意避开于卿,特意选了背对他的一面,与月老说了些什么。

    忽然间有风而动,佛铃轻响,从姻缘树后飞来一只嘴衔红绸的喜鹊,停落在刘惊月肩头。

    因距离太远,于卿只看得到刘惊月牵过那红绸系在腕上,用力一抛,抛挂在了枝头。

    接下来,只要这红绸能掉入树下的三生池中,便算求缘成功了。

    于卿来了兴趣,撑额紧盯着那飘挂的红绸,甚至还与娄禹宁赌起了银钱,赌那红绸究竟会不会落下来。

    “阁主,您可要愿赌服输啊。”

    “少不了你的,我觉得……”

    于卿话说一半,红绸突然有了松动的迹象——风动,绸动,心动。

    众人等待着它落入池中,结果就在这时,一柄短刀削断了绸料,“叮”地一声入木三分。速度之快,在许多人眼中只是一道残影闪过,回过神后,那红绸已经被牢牢钉在了树上。

    刘惊月吓得跌坐在地,现场来看热闹的人别说是看了,自身就成为了一种热闹,跑的跑,叫的叫,好不热闹。

    “谁!”刘承安突然变了脸色,猛然起身。

    事发突然,娄禹宁摸上腰间的剑柄,一瞬护在于卿身前:“有刺客!”

    于卿挥了挥空中荡起的灰尘,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直接向刘承安所在的位置窜动而去。

    这刺客是冲着刘承安去的?

    刘承安也非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暗中不知派了多少人保护。他身旁的影卫顷刻间直身而上,短刃相接,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那影卫刀刃上挑,刺客一个闪躲不及,身上就被划出来道血口,捂着伤踉跄落地。

    紧接着,便是于卿方才回过神时的一幕,

    他看见那张转过来的脸,愣住了。

    怎么会是……他?

    聂堰之多了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沧桑,眼底通红,下巴上冒了几根胡茬出来,让他看起来像是个饱经风霜的旅者。

    于卿在看聂堰之,聂堰之也在看于卿。

    他们曾经在茫茫的人海中一眼千年,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许多复杂的情绪,有欣慰,也有眷恋……于卿甚至都已经做好了这辈子见不到聂堰之的打算。但再次看到这双眼时,却是那样的不可置信,谁能料到他们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度重逢?

    一股无名的怒火,倏然间窝在心头。

    他怎么能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聂堰之只看了于卿一眼便从中挣脱出来,握紧手中的短刀,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向着在众人掩护后的刘承安而去。

    “你一个叛徒,好大的胆子!”

    刘承安冷哼,丝毫不惧于他,挥手落下,一股无形的巨力抽打在聂堰之身上,硬生生将他打落在地上。

    聂堰之身上有伤。

    于卿一眼瞧出端倪,刘承安像是早就预料到聂堰之会来刺杀他,一举一动都不是突发性的应变,很明显留了后手。

    他听到暗处微弱的搭弦声,顿时,四面八方涌来的暗器,破空朝那负伤在地的人穿刺而去——

    “聂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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