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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色车

      宁月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重生回到三年前,也没想到意外之下,居然得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虽然和人睡了,但他发誓,他之前真的没有怀孕!   这时候怀孕也实在不方便,三个月后,就要爆发一场疫情。年轻人们口中的“末世”就此拉开帷幕。   孩他爹是谁来着?   ——   非典型末世。 受是锦鲤体质。

    不知道发过没,就随便发发

    小说: 乐色车 作者:远鹤渊殊 字数:2393 更新时间:2021-10-27 19:05:47

    1

    瑞贴着他的脸,只看得清半颗眼珠的距离,那半个眼珠里塞满怜悯与牺牲。他期盼瑞说出由三十个字组成的一句话,逗号分号破折号句号每个都安分地待在它该待的地方,他所要的是诗意的答案,不是瑞喷吐出的:嘉,你明知道捧不起来的都是镜花水月。仿佛他来,他抓住他,是一种妄想,院子里晒满日月的妄想。

    2

    他突然变得很喜欢拥抱,脸捺住我的脸,透过他白白的姿态我似乎看见他身躯里的惶恐和不明白。其实我也不明白,但我要装作很明白。他说,你有想过你的以后吗?我原本没有想过,以后这个词实在是太遥远了。我想了想,又想了想,想说奉献,但说不出口。

    3火灾发生在他眼前,小瑞可怜的脸孔在他的虹膜上一闪而过般消逝。消逝前十五分钟,他们才面对面说话。他说,今天下午一起回家。小瑞翻起脸,笨拙地切换面目,眉梢被汗湿透平和地回,好。母题似的一个字。他在三十岁之后还无数次被这个字捧起来,摔到地上,背部着地。起初他没有意识到小瑞的死是具有现实意义的死,宛若死只是书面的象征性的一个符号,一切如旧。后来他意识到小瑞死亡的现实意义已经二十三岁了。彼时他和阿风谈恋爱,睡觉,坐在阳台上喝酒,不需要聊什么深入的内容,浅薄地,对各自的外在形象有七分了解就足够对外宣布,这是我的男朋友。阿风的手搭在他的肚子上,拿和小瑞有三四分相似的温情凝视他,摆弄他。看阿风就像在看小瑞,长大之后的小瑞。阿风有双挑起来的眉眼,不太出汗,非常自如地在不同的神情中穿梭转换,对着他的时候最像小瑞。他总是瞧着阿风稍显笨拙的深深的怜悯的神情在心里默念小瑞,他知道不能说出来,说出来阿风就会不像小瑞。阿风问你爱不爱我。他剥开眼皮,眼光来回走过阿风的身躯,说爱你。最爱我吗?他托住半边脸,我没有最爱谁过,你说是你就是你。阿风瘪瘪嘴,很想要追问,但牙齿绊住舌头,汩汩地向外淌出红色的痛楚。他觑起眼睛,不为红买单,翻起来到卧室里去。阿风跟在他身后喊他的名字:嘉德罗斯。他煞住脚,先是咳嗽一声,然后返回来捧住阿风的脸,亲一下眼睛。阿风就颤栗着笑了。在这个时候阿嘉觉得他不像小瑞,但又说不清楚哪里不像,他也没见过小瑞和他接吻的样子。阿风考上伦敦大学的时候和他分手,还记得是个下雪天,他的阳台上积满厚厚的一层。阿风拽着行李箱静静的望他,很小瑞的样子,如果眼光不要那么赤裸,或许完全就是小瑞。阿风问你对我说过一句真的爱吗?阿嘉被打破似的痛苦地抽搐一下,但表情上仍旧是麻木的样子,小小的星星疤痕也不为所动。阿风没有得到答案,猜不透阿嘉的沉默里包含几分真心,几分虚假。他只能去念他的书,头也不回地远离,留阿嘉自己把自己一片片地捡起来插到阳台上的厚雪中,像生命长河中渺小的逗点,才刚二十五岁。

    4

    二十九岁从海岸一跃而下,人类为什么不能有翅膀?他觉得人类有翅膀可以解决很多问题。他折断三根肋骨,独自躺在医院,产生许多纷乱的思考,大多和他自己有关系。他感到空虚从胸口无尽扩散,将他的躯体作为一片殖民地。不舒坦地把脸掉过去,有个年轻的声音在他耳边说:你已经二十九岁了,不应该把感情看得太重。他不言语,窗子外的黄昏重重地印刷到他的眼睛里。关你屁事。一双困惑的眼睛凝视他,没有细纹,没有血丝,完全是年青未发育的人拥有的眼睛。阿嘉好像又听见一声破裂的闷响从他身体里传来。

    5

    逃课到操场不是他的主意。他是个天生的乖孩子,大人们怎么说他就会怎么做。阿嘉经常笑着讽刺他的乖,他把脸孔一翻,阿嘉就闭紧嘴,煞住脚——不可透露的游戏之一。其实阿嘉也是个乖孩子,虽然他戴铃铛脚链,逃课,对待考试不认真,翻起脸总是蔑视,但是这只是一种个性,做个有个性的人比做乖孩子好玩得多。譬如现在,他可以在脚链叮当声中停住秋千,仰起脸觑着眼睛凝视小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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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逃课到操场不是他的主意。他是个天生的乖孩子,大人们怎么说他就会怎么做。阿嘉经常笑着讽刺他的乖,他把脸孔一翻,阿嘉就闭紧嘴,煞住脚——不可透露的游戏之一。其实阿嘉也是个乖孩子,虽然他戴铃铛脚链,逃课,对待考试不认真,翻起脸总是轻蔑,但是这只是一种个性,做个有个性的人比做乖孩子好玩得多。譬如现在,他可以在叮当声中停住秋千,仰起脸觑着眼睛凝视小瑞,伸出佩戴十六年的金银手镯的手,与早晨不同眼光地拿食指划过小瑞的脸。阿嘉叹息般说:“今天下午的时间完全给我,谁叫你都不要理,就在我身边吧。算是我们的约会。”小瑞耷拉下眼皮,想到老师和家长凶光或疲惫的脸孔,掉过脸望了望教学楼,又望了望阿嘉,他们的脸好似融为一体。于是母性焕发地点头。阿嘉便丝毫没有杂质地咧出笑。他们都不擅长笑,小瑞最喜欢像背诵课文般背诵笑容,所以他笑起来假情假意,惹人讨厌。阿嘉干脆就不笑,将笑容当做硬通货币,通常只对小瑞使用。到我身上来?阿嘉敞开双臂问。小瑞不愿意,倚靠到秋千旁,攥住铁索。他们对视,好半晌阿嘉垂下脑袋,褪出左手两个手镯,一金一银交汇,递到小瑞面前:戴得下吗?

    “戴不下。”

    “也是,你戴得下什么。”阿嘉将手镯戴回去。

    “什么意思?”小瑞突然问。

    阿嘉重重地看他一眼。他呆住了。就像是不理解这一眼的内容,又像是受到什么冲击。他们站在一起,没有紧密地肉贴着肉,所以灵魂也像被分割开,一个在海岸,一个在海中央吗?小瑞感觉到一种更广漠的未知的讯号,如同某个主义的亡佚。阿嘉砸脚后跟,铃铛的响声把他揪回来,他耙耙头发,吸吸鼻子。春天叫他的鼻炎反复,他想打个喷嚏,起了一阵风,啊嘁。阿嘉好像又笑了一声,小瑞没有听清楚,风声和喷嚏把暧昧搅散了。你刚才说什么?阿嘉站起来,手指蜷缩着,轻率地揭过起先,只说走吧,到我们离开学校的时候了。他几乎完全无知地跟着阿嘉走了。他们翻墙,手挽手站在一掌宽的墙上,歪歪扭扭地立着,像两尊可笑的战后雕像。阿嘉全身都在作响,小瑞将其归结于配饰过多和疏于锻炼,说给阿嘉听,阿嘉使劲把他推下墙,犹如他在戕害他。阿嘉很快扑下来,两只手捉住小瑞,紧贴着。好吧,他们都安静下来,贴着肩膀行走。苍穹浮起一缕缕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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