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江绻一双桃花眼半阂着，嘴角抿起一个小涡：“我觉得有人骚扰我......”

他的说话的时候带着股好闻的小柑橘香味，叫人忍不住想循着那股香味儿舔到他嘴唇上去。

“是哪种骚扰？”佩里斯忽然打断他，“把你按在床上亲？还是摸着你的肚子，把你艸到腿软？”

见江绻一脸怔愣，像是被他的话惊住了似的，佩里斯眼中的变质恋意更加不加掩饰，少年白嫩的脸肉被它捏起来一大块，很快就开始泛起漂亮的粉色。

“这就是你每天一副被喂饱的样子的原因？”

江绻整个人僵在原地，只觉得浑身的血气都从脚底往上冲，整张脸都泛起热气来，他后背紧紧缩在椅子靠背上，几乎退无可退，鼻间满是一股掺杂着浅淡烟草气息的松木味。

“......你，你在说什么...？”

“我说——”佩里斯低头用牙尖叼住江绻指尖上的一点痕迹，像只恶狗似的轻轻研磨着：

“我发q了，阿绻。”

......

这件事最终由江绻的落荒而逃作为结尾告一段落，江绻回到房间，只觉得浑身上下都发麻。

他的脸埋在松软的枕头里，露出了一双含着水气的桃花眼，系统正在催促他去沐浴。

江绻把身上浴袍踢开一点，露出一截光滑白皙的小腿肚子，无不郁闷地嘟哝道：

【不应该啊......我们不是兄弟吗......？】

【的确，】系统的发言依旧带着很明确的功利目的，【毕竟除他以外，塞壬才是你的攻略目标。】

言下之意，叫江绻专注塞壬，少勾搭别人。

【可是我连塞壬的面都见不到啊......】少年支起上半身，蓬松的乌发显得乱糟糟的，他想了想，还是冲系统软着声告饶：

【能不能——稍稍给点提示啊？】

江绻好像很容易在陌生的环境里全身心依赖上一个存在，他像一株漂亮、柔软又脆弱的菟丝花，必须有所依附才能够继续生存。

而当一株足够美丽的菟丝花缓慢缠绕上身体时，足以影响饲主的任何抉择，系统沉默了，似乎是在思考。

而最终，它只是如江绻所愿，冷淡而没有腔调地回答道：

【——可以。】

没有人知道它会为此付出多少代价，包括它自身，但是既然决定要养活一株菟丝花了，势必会要付出点什么——来维护菟丝花这并没有什么价值的天真。

......

天际漫长的海岸线约过夕阳余晖，瑰丽壮观的火烧云如同千禧年的巨大烟花在穹顶绽开，江绻按照系统指引来到了海岸，细白手指被海水轻轻拂过，冰凉的触感一瞬而过，像是被舌尖温柔舔拭般濡湿柔软。

【目标在你附近。】

他听到系统冷淡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而几乎与此同时，一股浅淡的血腥气夹杂在咸涩海风中被吹送过来。

江绻闻言，不由紧张地站起身来，他的四肢纤瘦细长，袖子裤管捋得高高的，肩背也有着一如少年人的直挺好看，在阳光下白得几乎发光。

江绻按照系统细致贴心的指引走到一处巨大礁石边，不论是直觉，还是愈发浓厚的血液气息都告诉他攻略目标就在礁石背后，他停下脚步，有些不安地掐了掐指尖。

给自己数了两息后，江绻轻声绕过障碍。

黄昏是海洋为数不多的退潮期，水流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血色淌过脚踝，瑰丽绚丽的巨大金色鱼尾缓慢拍过水面，愈接近便愈是一股铁锈味直冲脑壳。

金发，金瞳，金尾，以及一张诡谲漂亮的深邃脸庞，此前船上醉酒后的记忆仿佛渐渐复苏。

“......是你。”

人鱼的血液颜色较之人类还要浅淡一些，而因此对方几乎贯穿整个胸膛的伤口便显得更加清晰，皮肉都血肉模糊地向外绽开，几乎惨烈地能看见里面的骨干森白可怖。

贵为海洋霸主的种族就那样趴在礁石上，耀眼的铂金长发披散在身上，面容漂亮，似乎是很虚弱的样子，眼神依旧深情却贪婪。

它那么强......也会被打成这样？

江绻被这副惨烈血腥的样子唬得脸色煞白，马上意识到在这种时候还揣测别人未免也太自私了，苦艾色的桃花眼稍稍垂下了些，丰盈小嘴也不自觉地抿起：

“......你没事吗？”

这话说出口，他都不想理自己了，对方显然看起来并不是“没事”的样子。

“a......”人鱼口中挤出一点破碎不堪的语句，金色鱼尾开始不自觉欢快地晃动了一下，却扯动伤口溢出更多的血液来。

它好似没有感觉到疼痛般地轻笑起来，神色间一片无辜。这是江绻第一次清晰听到人鱼的声音，缥缈、迷人、且含着无尽的诅咒般的罪恶。

人鱼是海洋的宠儿，拥有极端的美貌和罪恶的嗓音......几乎没有人能够拒绝它们。

有那么一瞬间，江绻觉得自己几乎要沉沦进去了，直到系统的声音在脑中打断，才骤然回神过来。

冰凉的海浪一下又一下地冲击着小腿，四周寂静地只余下海鸟啼鸣，一片诡谲又阴森的莫名寂静。

人鱼稍稍发出了一点痛苦的声音，江绻顺从自己脑内强烈的欲望，放任自己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走了过去。

指尖轻轻抚上人鱼苍白结实的胸膛，冰凉的体温顺着肌肤传达过来，江绻手上沾了一点对方的血液，他紧张地咽了口口水，纤长睫毛撩起：

“很疼吗？”

人鱼打湿的金发粘在肌肉上，瞳孔瑰丽如琥珀，它乖觉地点了点头，偷偷用鱼尾蹭了蹭江绻的小腿。

“......”江绻暂且用手帕帮对方按压止血，眉尖皱出了几道纹路，“......那你叫什么名字？”

人鱼低下头，伸出猩红厚长的舌头将江绻指尖上的血液一一舔舐干净：

“s......si......siren...”

索克约海域内唯一一条金尾人鱼，也是海洋内最强大的海妖。

——塞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