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等待江潮,探知心意
小说: 与地府美人HE了 作者:庭下有枝 字数:3091 更新时间:2021-08-16 10:21:09
唐穆清一行人买完了草药,便出了提香草堂。
“莫兄、赵兄把这些拿回去分了吧。”唐煜轩分出了一半的鳃囊草给了这两位正用饿犬般眼神看着自己的掌门。
“多谢唐兄!”两人拿了东西顿时一溜烟的没了影。
“清儿,刚才的小药师为何不要你的银子,你们认识?”唐煜轩转身问唐穆清。
“从未见过。”唐穆清也是奇怪,“也许是看我太帅了吧。”有些人永远是这样正经不过一秒。
“还有刚才她见到你的态度,即使不是熟人,也定是知道你的。”唐煜轩正说着,发现唐穆清已经一条腿迈进了提香草堂。
见唐穆清半天没出来,唐煜轩也跟进了草堂。
草堂却早已内空无一人,只有唐穆清一个人静静的坐着。
“清儿,小药师人呢?”唐煜轩道。
“走了吧。”唐穆清默默的答。
“不会是让你给气走的吧。”
“我刚才进来时这屋里就已经没人了。”
“怎么会?”唐煜轩把草堂里里外外都看了一遍。
“不用找了,我已经看过了,没有后门。”唐煜轩有些垂头丧气。好不容易让他找到一些也许与闫子言有关的蛛丝马迹,正想细细盘问,竟然被她给跑了。
“这位小药师想必也是一个世外高人,是否与清儿你的那位闫兄有关?”唐煜轩问道。
“走了走了,我饿了。”唐穆清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灰气,又立刻恢复了一贯的嘴脸。他站起身来,把手搭在兄长的肩上,把他推搡了出来。
“刚才真的没吃饱吗?”唐煜轩顺着话茬问道。
“我要听曲。”唐穆清撒娇道。
“听曲?什么曲?”唐煜轩问。
“彼岸花。”
......
钱塘郊外。
夜晚。
闫子言背对着众人背着手站在房内,游星侧立,判官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即使他一言不发,有眼睛的人也都能看出来,闫子言在生气。
判官有些坐不住了,站起来往屋外看去。原来院里正跪着一个女子,此女正是自称药师的祭月。
“孩子跪半天了,让她进来吧,且先听听她怎么说。”判官走到闫子言面前。
见闫子言没说话,判官便自作主张,“月儿,快别跪着了,进来说话。”
祭月吐了吐舌头,揉着腿,一瘸一拐的进了屋。
闫子言这边气还没有消。
“言哥哥。”祭月走到屋里去拉闫子言的袖子。
闫子言转头看了她一眼。
“月儿,不得无礼,叫主人。”判官上前道。
“主人,月儿错了。”
“错哪了?”闫子言厉声道。
“吾......”祭月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看把孩子吓得,”判官只得继续打圆场,“月儿她也是好意。”
“好意?她险些坏了大事。”闫子言道。
“小丫头,说说吧,再不说出实情,可真的要罚了。”判官道。
祭月冲判官点点头,“我不是跟着你们来的,我每年都在这里施药。”祭月边说边看了一眼闫子言,继续说道,“钱塘江潮,每年都有人来观摩参拜,但也有很多人义无反顾的跳进汹涌的潮水,想要到海底寻宝。生命多么美好。愚蠢的人类,为了些莫须有的东西,竟能胡乱将生死置之度外。言哥哥如此的悲天悯人,肯定不想看到因为您下的印每年都让许多生灵枉死。我拿鳃囊草给他们也只是为了帮他们多争取一些时间,让他们能有更多的机会能再回到岸上来。”
“你知不知道这样随意插手人间事,会破坏我们与地上的和谐?”闫子言问道。
“只是一点草药而已,我都没有收钱。”
“他,怎么样?”闫子言压了压火,他又岂能不知月儿这些年做的事情,只不过念她出于好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
“他?他表面是个泼皮无赖,妹妹长妹妹短的......”
“你。”闫子言打断她,这小娃娃竟然敢说他的心上人坏话。
祭月知道闫子言已经消气,白了他一眼继续道,“其实是一个内心深沉,温柔体贴之人。”
“深沉?”闫子言道。
“是啊,他嬉皮笑脸的叫我月儿的时候,突然察觉到我的表情有异样,以为我因旧事伤怀,立刻闭嘴给我道歉了。”祭月看了看表情扭曲的闫子言,双手搓着衣角继续道:“其实我已经掩藏的很好了,那人的确是非常之细心的。可他毕竟是个凡人,喝过四十八次婆婆的汤药,并没有想起任何以前的事情。主人你就放心吧。”
闫子言有些懊恼,连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丫头片子,都能看出来清儿深沉的一面,是他太过粗心了,还是唐穆清在他面前刻意的掩饰呢。
“行了,既然已经出来了,就跟着吧,但是草堂不能再去了”。闫子言发下话来。
“太好了,谢谢言哥哥,我去给您做饭。”祭月说着就跑向了厨房。
“我去帮忙。”游星追出去道。
“今晚有口福咯。”判官打趣道。
“你太惯着她了。”闫子言看了判官一眼说道。
“哦?是我惯着她的?”判官笑嘻嘻的想,当年他把小丫头的事情报给冥王的时候,是谁默许了之后并让他在旁默默协助的?既然闫子言不愿提,他就不说。
“吃饭去咯。”判官潇洒转身出去。
“我出去一趟。”听到闫子言要出去,判官的眼神立刻落寞了下来。
“去会小情人咯。”判官收起了落寞,头也不回的戏谑道。他不用回头也知道闫子言已经走了。判官无奈的笑了笑,谁的心底还没有些不为人知的深沉呢,只不过有些人是当局者迷吧。
唐穆清拉着唐煜轩一连包了三天“月下美人”,每次给兄长送上船,听过半曲,他便偷偷下船了,唐煜轩竟这样半推半就的接受了。
明天就是钱塘潮了。
虽然唐穆清并没打算下水,但众人飞蛾扑火,心里总是有隐隐的不踏实。在此之前,他想要碰碰运气,给自己找一个答案。
唐穆清下了船便一个人晃晃悠悠的来到这钱塘最负盛名的红馆——万春楼。
逛青楼对唐穆清来说那可是轻车熟路,一眨眼的功夫就点了好几个姑娘在房间喝了起来。
沉醉温柔乡,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感觉,一直是唐穆清这些年来为了躲避世人麻痹自己的惯用伎俩。
只不过此次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自从他与闫子言相识以来,突然就对这些莺莺燕燕失了兴致,浓厚的兴趣全都集中在闫子言一个人身上。
开始唐穆清只是垂涎闫子言的美貌,与之开了几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两人打打闹闹日子过得也算惬意,有这样一个朋友在身边他的生活渐渐有了温度,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活人了。
后来发现闫子言对他竟是百般的顺从,对他的关切更是超乎常人,他感动,又疑惑。再加上那没头没尾的故事,不知不觉让他把所有的思绪都放到了闫子言的身上。
是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深沉,闫子言不说,他便不问。想着就这样每天安常处顺,平静度日也无所不可。
当唐穆清刚刚下定决心永久的与自己那些红颜知己断绝关系的时候,闫子言一声不吭消失了。
唐穆清心里有气,有很大的气,他气闫子言离开,气他不告而别,更气他把什么事都放在心里不让自己知道。但同时他更忧伤,总觉得闫子言的心里是有苦衷的,只不过并不信任自己,才没有有话直说,却给他讲了那么些个弯弯绕绕的故事。
虽然身边围绕着一群红花绿柳,唐穆清却像看不见一样,只管低头喝他的闷酒。
只不过在门外偷窥的闫子言此时就没有那么淡定了。
其实闫子言隐身在房间里也是不会被发现的。只不过他怕,怕看到唐穆清依然如故的放纵自己,做出那种有辱斯文的事情。
他听到房中频频传来花枝乱颤的笑声,下意识的地攥紧了拳头,就连指甲嵌入了皮肤,也没有感觉到。他无数次想要踹门进去,拎起唐穆清就走,带他远走高飞。可是天下之大,他们又能去哪儿呢?
他能做的就只有默默的站在那里。
等。
等唐穆清自己出来,或者不出来。
唐穆清边低头喝着闷酒,边有意无意的频频地往门口瞟过去。他也在等。等着有人能推门进来,拉起他把他带走,随便带去哪里都好。他便从此卸下盔甲,任其摆布。
钱塘潮到来前,远处先呈现出一个细小的白点,转眼间变成了一缕银线,伴随着一阵阵闷雷般的潮声,白线翻滚而至。几乎不给人们反应的时间,汹涌澎湃的潮水已呼啸而来,潮峰高达十几米,后浪推前浪,层层叠叠,宛如一条长长的白色巨龙,大有排山倒海之势。潮头由远而近,飞驰而来,潮头推拥,鸣声如雷,喷珠溅玉,势如万马奔腾。
只见几个掌门带着各自的门生义无反顾地跳了进去,兄长唐煜轩也与唐穆清点头告别。他刚想坐下来看看这难得的景观,顺便能够及时的接应唐煜轩。
这时,突然有个人往他的嘴里塞了几棵鳃囊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抱住他跳进了江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