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方悔回过神时，他已经走到了地牢入口。

!!!

怎么不知不觉就……

仿佛鬼使神差般，方悔走上进入地牢的石阶，他也不知道自己来此是想做什么，又或者说……想确认什么……

“方少侠？!”

守卫见方悔进来，稍微侧身拦了拦。

“刚刚……上官大人来了。”

上官云？

方悔一惊，想起今日上官云对他说的喜爱貌美男子。

不妙!

方悔放轻脚步，走到门前，俯身去看。

……

地牢内昏暗无光，仅后墙的小窗透进些冷白的月光。

从他的角度，只看到上官云背对着他，怀里似是抱着一人。

这地牢之中，除了魔尊夜罗别无他人。

方悔不觉攥起拳头，他也说不清自己的无名之火从何而来。

夜罗作恶多端，哪怕被千刀万剐也是该的……

这话不正是自己说的吗？

那上官云现在所做的事他又有什么理由来气呢？

里面二人又有了动作，上官云伸手将夜罗的衣襟打开，唇不断在他胸前游走。

夜罗似是在抗拒他的动作，奈何被手上铁链所限，根本毫无反抗之力，反而因此更有了欲拒还迎之意。

方悔看不大清夜罗的脸，但那双眼睛里不知是因为情yu而凝出的眼泪和微张的水润润的嘴唇，却在他目光里放大了存在。

方悔收回视线，攥紧了拳头。

他已经不想考虑什么自己没理由为这种事生气，他只知道一想到夜罗竟与其他人有肌肤之亲，就恨得牙痒。

他正欲提醒里面的上官云外面有人，突然有一只黑猫窜了出来，“喵呜”一声从他眼前跃过，钻入地道深处。

方悔朝那黑猫看了一眼，觉得这猫长相甚怪，那脸仿佛真如人脸一般。

“方兄？”

上官云开门出来，正正和站在门口的方悔撞上。

他的衣带还没来得及系好，半拉拉卡在腰间。

“这么晚了，方兄怎会来此？”

“……”

方悔心里因着刚才的事对他心生芥蒂，面上尽量保持客气。

“没什么，只是今晚觉得烦躁不安，随便走走，正好走到附近，便想着来看看。”

“是这样……”上官云明显不想多说，“那方兄您请，在下就先告辞了。”

目视上官云走远，方悔收起假意上扬的嘴角，推门而入。

卫殊黎似是没想到再进来的人会是方悔，面上一惊，而后赶紧低头避过他的视线。

方悔黑着脸看他。

视线落在他衣衫大开而裸/露的胸口处。

那处还明显留着刚才上官云在上面亲吻撕咬的痕记。

“……”

方悔走上前去，勾起卫殊黎的下巴，嘴角蔓出冷笑。

“已沦为阶下囚，竟还在此做出如此不齿之事。莫非，魔尊殿下其实生性便放/荡不堪？”

听见方悔这么说，卫殊黎轻皱眉头，却未替自己辩解半分。

方悔的手上移，停在卫殊黎红肿着的嘴唇上。

他伸出拇指使劲揉/搓，仿佛要将别人留下的痕迹完全抹除。

“!!”

方悔停下动作，怒气却反而愈来愈盛。

“你给我记住!你身上的每一处都是属于我的!就算是针扎刀割……也只能我捏针持刀!”

卫殊黎感觉一股铁锈味钻进嘴里，大抵是唇被他的粗暴动作撕裂了。

被鲜血侵染过的嘴唇，反而更显娇艳欲滴。

方悔心下一慌。

一个晃神竟有些分不清眼前的夜罗与梦中在他身下喘息的夜清涟。

“如果魔尊殿下需要男人……”

方悔已完全因着刚才上官云的所作所为而怒气蒙头，“是不是谁都行？”

“!!”

察觉到方悔的意图，卫殊黎正欲挣开他避开，却被先一步抓住脑后的发丝固住了头。

带着强烈侵略意味的吻很快将卫殊黎完全包裹。

……

不够!

还是不够!

方悔觉得今晚的自己像是着了魔一般，一旦沾染这人，他就想索求更多。

……

“为……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方悔稍稍被卫殊黎的话拉回些理智。

他为什么要做这种事？

方悔愣了一下，而后狠狠道:“不过是想以此折辱魔尊殿下罢了。我听闻你在未央宫内豢养了许多貌美女子，如今魔尊殿下被我这样像女人般对待，不知是什么心情？”

“……”

察觉到卫殊黎明显落寞下来的情绪，方悔不自主的竟心生几分愧疚，忙用冷笑掩盖:“呵……魔尊殿下该不会以为我对你有什么感情吧？”

方悔在他肩头刻下牙印，直至将那块咬的皮开肉绽。

“我可是恨你入骨，恨不得将你剥皮抽筋!”

卫殊黎紧紧揽上他的腰，尽力避开他的视线，身下的撕裂感，肩头鲜血顺着肩线流下，他已经都不大能感受到了。

可心像被刀割般的疼痛，却愈来愈强烈。

终究没有抑制住。

方悔感觉有两颗滚烫的眼泪砸在了自己背上。

他停下动作，借着月光看到了卫殊黎挂着泪珠的脸。

好像之前也是这样……

被穿琵琶骨时，被钉蚀骨钉时，这人的情绪均毫无波动。

却在听到自己对他说这些话时流了眼泪。

方悔渐渐找回理智，看到卫殊黎裸/露的上半身布满了红肿的印记，下面更是惨不忍睹。

“!!”

方悔不敢相信，这些都是自己做的？!

他居然会对一个男人有着这么猛烈的欲望？

这男人，还是夜罗!

那个灭他满门，他恨了整整十年的魔尊!

方悔仓皇起身，不敢再看，慌张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