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去就什么都没有了，一张纸上写了不到一行的字，字体歪歪扭扭，尤其是最后几页，字几乎无法辨认。楼下滴滴嘟嘟的响起警笛声，房东已经报了警，正在与警察诉说事情经过。

裴风看着楼下，一队警察把尸体搬出来，草草塞到后备箱里，随后驾车离开。另一队警察似乎在进行战略部署，过了会，分散开来敲住户的门。

“裴风，你来看。她自称为奴婢，还提到了小姐。你说那小姐会不会是陈栾红，而更换照片是为了掩人耳目，我看那老板也是个粗心人，或许根本没看资料，直接让她上去跳舞了。”

“那小姐的下落，你有头绪吗？”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神仙，哪能看穿一切，刚刚的也只不过是猜测。”

“我们能将这些事情连起来吗？”裴风托着下巴。

“哪些事情？”

“你现在去写一篇报道，内容就是某知名舞女陈栾红被发现死在家中，是他杀还是自杀，由您定夺。记住，不要写的太过详细，大概记录一下死状就行，免得惹祸上身。”

“你这一招，叫引蛇出洞，对吧！”

“我就想看看，消息传出后，会不会有人行动。”

第二天，陈栾红死亡的消息满城皆知，虽然不是很多人知道这陈栾红是何方神圣，但从报纸中，人人都在费尽心思找寻细节，再进行放大化。不过半天，陈栾红的各种事情都被扒出来。最惹人眼的是那张照片，陈栾红与带着帽子的男子手牵着手，在大街上闲逛。陈栾红像是一种疾病，很快在北平那些无聊人的脑袋里传播，腐朽着人们的神经。

江雪饶握紧手中的亲密照片，好看的脸上气出不少皱纹。别人不知道，可她最清楚，与陈栾红手牵手的男人是陈清鸿，这下一切都明了了。

裴风去茶馆找了趟陈岩生，似乎他也看到了今日的报纸，神情落寞的坐在桌子上。

“陈先生，您也看过今日的报纸了？”

“嗯，不要找了，家妹已逝，只求给她个安稳，裴先生，有劳您了，这是钱。您收着，我回广东了。”

“不必过早下定论，这是我们放出的假消息。陈栾红可能还活着。”

陈岩生的眼里发出点点光芒，说：“真的吗，我妹妹真的还在世吗。

“是，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您，不知...”

“当然可以，只要找到我妹妹。”

“您妹妹身边有人跟着吗？”

“有个奶妈，三十多的年纪，和她一起来的北平。”

“那您是否知道您妹妹来北平的真实原因？”

“她说她要来找陈清鸿，虽然说家丑不可外扬，但今天我非得给他说了才舒服。我的父亲在广东做了生意，攒了不少钱。那个时候家里有钱，可就是生不出孩子，于是我父亲抱来了一个孤儿院的男孩，也就是现在的陈清鸿。说来也是奇怪，陈清鸿来我家后，生意越做越大，我母亲也怀上了孩子。那时候，大家都把他当做是福星，捧在手掌心上。等到陈清鸿大了些了，他迷上一个女诗人，就是我现在的嫂子江雪饶。他说什么也得来北平找她，我父亲不同意，他也不知道着什么魔，用刀在我父亲的胸口上划了半米长的口子，拿着家里所有的存款跑了。而我的妹妹，对陈清鸿又有着极为复杂的感情，陈清鸿走了两年，她嘴里念着，心里想着。没人劝得住她，她带上奶妈，奔赴北平。如今一个月了，也不给家里回信，我怕她遭遇不测，所以也来了。说起来都怪那个陈清鸿，要不是他，就不会有现在这种境地。”

裴风没想到这之间还有这种关系，如果陈清鸿真的为了见江雪饶刺伤了养育他的父亲，这样深厚的感情，甚至迈入婚姻的殿堂，理应不会出轨。

“对不起，陈先生，让你响起不好的回忆了。你再等等我，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个交代。”

陈岩生握紧拳头，说：“我相信你。”

江雪饶此刻在家里已慌了神，她发泄似的砸着家里名贵的摆设，最终在一堆玻璃碎片中放声痛哭，她已经能想到他人灼灼的目光，那种嘲笑着，鄙视着，令人恶心的目光。她拿起一旁的碎片，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下几刀，鲜血流满一地。陈清鸿赶回家，看到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他急忙扶起神情恍惚的江雪饶。

“你这又是在干什么啊！你到底想怎么样啊！我真的要被你搞疯了，江雪饶，你要是想死，你就滚去死，别在家里脏了我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