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糟糕的还在后头。

耳边幻想的不存在的相机快门声频繁响起，白沐不受控制地眼前发黑，脑门发汗，本该铿锵有力地台词含混地从嘴中吐出，让面前的评委们面面相觑。

这是......演崩了？

副导演转过头，注意罗导已经拉下来的脸，迟疑地轻喊了一声，“罗导......”

虽然前面白沐表演得非常令人惊喜，也非常到位，但就刚才的纰漏，依照规矩，他就该请白沐先出去了。

这是开始时，评委们一同商量定下的试镜标准。

白沐硬撑着已经发软的双腿，努力不让自己跌倒在地。

尽力躲避眼前的镜头，可偏偏工作人员就是不如他意，硬是跟着他的动作移动镜头。

黑漆漆的深渊巨口映入眼帘，如影随形地恐惧感从脊背爬上肩膀，宛如溺水的痛苦潮涌而来，白沐喘着粗气，脑海中倒背如流的台词此时却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够了。”罗导还没有说话，一个冷冷的声音忽然响起。

移动的镜头一下停在原地。

白沐下意识向声音的发源地看去，这才注意到罗导另一只手边、跟副导演位置对称的位置上坐着一个男人。

笔挺精致的高级西装，雪白的衬衣袖口因为他撑起手臂的动作露在外面，两颗船型钻石袖扣泛着清冷的光。

对上白沐的视线，他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开口，“试镜结束，你可以出去了。”

“咳，”罗刚清了清嗓子，有些为难，“陆总，这个白沐他......”

视线扫过脸色比刚进试镜室差上许多的白沐，虽然不知道后面白沐出了什么状况，但前面一段表情确实不错。

白沐确实是个人才。

爱才心切的罗刚想要替白沐争取一下，“他可能是意外，也许是身体不舒服。”

陆祁没有说话，他微微别过脸，看了罗刚一眼。

按道理说罗导在导演圈子里混迹这么多年，拿过的金奖银奖到手软，去到哪里都有人给他三分薄面，可偏偏被这年纪小他一半的后辈给看得有些心虚。

“罗导，能力没有意外。”

陆祁轻飘飘地扫过屋子中央僵直身子的青年，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作为投资商，我也不允许我投资的作品有什么意外。”这一回没有人再提出异议，陆祁的神色冷漠地感觉不在看个活生生的人，而在看一件冷冰冰的产品，“你，不合格。”

最后一句，他是对白沐讲的。

用点评一件产品的口吻说着轻描淡写的话语，即便是已经有准备自己会被淘汰的白沐，此时也有些气得想敲碎这个男人的冷面。

脑海里的555也气得鼓起来，像个球一样。

【哇呀呀，这个人说话太气人了吧，简直就是*********蛋】

“嗯？”白沐听不明白555的话。

【大大，我在骂他是个***********蛋！】

“哦.......”白沐这回感觉他听清楚了，但，“你怎么能骂人是个蛋呢？”

一点战斗力都没有。

【欸欸欸】脑海中555在原地打了个滚，争辩道，【我没有骂他是个蛋，他这样对大大，我在骂他是个**蛋！】

白沐：“......”

所以不还是蛋吗？

555：【......】

虽然他出厂时间不长，但也意识到自己跟白沐大大似乎不在一个频道上。

【大大，你听不清我说话吗？可能是我出故障了，我去找主脑大大做个报告修复一下】555灵机一动，本着万事找主脑的准则，从原地弹起来，眼睛喷着还没有消下去的火，【顺便向主脑大大申请下个《十万句怎么骂》】